岁聿云暮: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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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里?,曲疏月一双眼睛乌黑明亮, 在昏暗夜色中闪动微亮光泽。

    一声嗤笑过后, 陈涣之把她的脸扳过来, 唇抵上她的耳畔:“我喜欢你,好喜欢。”

    曲疏月痒得受不住, 一直笑,躲躲闪闪的。心也像被小猫的肉爪子抓了一下。

    陈涣之托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彼此的舌面?摩挲着,安静的卧室里?吮出一阵水声。

    他亲她的脸,伴随喉结的上下滚动,声音哑得厉害:“知道吗?我刚回国的时候,跟爷爷去你们家做客。”

    曲疏月心底一阵酥麻,她闭上眼:“然后呢?”

    “你爷爷说,他的身体很不好了,有今朝无明日的,别?的遗憾都没有,就是没有看见你结婚,说不知道可以把你托付给?谁。”陈涣之细细碎碎地吻着她,一边说:“当时我爷爷就说,他会留心身边的青年人,一定为你找一个稳妥的。”

    他们的头颈交缠着,月色里?分不出谁是谁,只有两道起?伏的身影。

    曲疏月眼眶里?蓄满湿意。她出声时,意外的宛转软柔:“嗯,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陈涣之的手伸进去,鼻峰深深抵进她的耳后,微微气喘:“爷爷要介绍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我。”

    她的心简直被这句揉碎,像胀烂在塘里?的一滩泥。

    曲疏月的唇灼热地压着他,毫无意识地吻他:“你爷爷一定觉得你疯了,是不是?”

    说话间,她感到胸口忽地轻盈了,束缚一下子被解开。

    然后听见陈涣之的声音压上来:“不。他说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他们结婚的根源,从他刚回国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早在她取快递碰上他的那个傍晚,陈涣之就已?经知道他们会结婚。

    曲疏月察觉到要躲已?经来不及。他的身体贴了上来,箍在后背的手不停用?力,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她虽然没有经过这方?面?的事,但饮食男女不可规避的欲望,却叫曲疏月下意识地仰起?脖子,任由他紊乱的气息欺身上来。

    他拨开她浓密的额发,纹丝不动地箍住她,唇流连在她的嘴角边:“我可以吗?”

    曲疏月只剩朦朦胧胧点头的份。

    陈涣之身体的力量,像一道惊雷落在她的身体里?,在某一瞬间痛得喘不上气来。

    后来稍稍好了些,他的吻,他的呼吸,他的不容置喙,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里?灌进来,伴 随着他的强硬,一记记印在她心上。

    他在这一片泥泞里?进出,小声叫她的名?字:“疏月,看着我。”

    曲疏月睁开眼,里?面?溅起?波光粼粼的水花,不过三两下就受不住了。

    忽然起?了一阵猎风,将窗边的纯白纱帘吹得如松涛翻滚。

    “陈涣之,我冷。”

    曲疏月往他怀里?靠过去。

    余息未平的人,说话间仍有一点低喘:“等我去关上窗子。”

    陈涣之舍不得起?身,他想要长久地停留在这片湿润的土壤里?。

    曲疏月的软肉压迫着他的神?经,时不时就像被什么东西汲了一口,汲得他舒服地皱眉。

    她无力地推搡了他一下:“去关啊。”

    “好。”

    陈涣之终于离开她的身体。

    风不再往里?吹,室内暖和一些后,曲疏月也挣扎着坐起?来。

    刚才一双腿张得太大太开,陈涣之又太用?力,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一样?,弄得她现在还打抖。

    曲疏月去浴室清理,拿湿巾反复擦也擦不掉的黏腻,她索性站在花洒底下冲了个澡。

    她裹着浴巾出来,被浓厚夜色遮住的露台上,轻微飘动的纱帘后头,月色下一道颀长人影。

    是陈涣之站在那儿抽烟。

    曲疏月推开门,走到他身后,闻见一身笼统的沉香气。

    她伸出手抱上去,脸颊在他的背上揩了揩:“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

    陈涣之低头瞧了瞧手里?夹着的烟。他一抬手,拧灭在铁艺圆桌的烟灰缸上。

    他转过身,张开手环抱住她:“抽根烟。”

    曲疏月:“这就叫事后烟吗?”

    “谁跟你说这些的?”陈涣之松散地拥着她,没用?太大力气:“你伦敦的男朋友吗?”

    她说:“笑死?。我哪里?来的男朋友啊?”

    他松了口气,面?上还要故意打趣:“他们有没有审美?我选出来的班花,竟然没有人追啊。”

    “你班花选了我吗?”曲疏月瞪一眼过去,投诉他:“你选的是李心恬好不好?”

    陈涣之笑:“简直胡说八道。你以为你那一票哪儿来的?”

    曲疏月抬起?脖子问他:“所以是你投的吗?”

    “否则呢?”

    “”

    她脸上不可抑制地染上红晕,又埋回他胸前。

    陈涣之抱紧了她,像抱紧了所有去而复返的好时光。

    一切被埋葬在时光里?的秘密,那些他以为再也没机会说出口的事,在这个新月如钩的夜晚,和盘托出了。

    初八这天返工,走进银行大楼的每个年轻人,都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死?出。

    辛美琪在电梯里?打了个长哈欠。前面?骆行看了她一眼:“小辛,这都要上班了,还没睡醒啊?”

    她立马止住,掩了掩口:“昨天忙着招呼家里?的亲戚,睡得太晚了,不好意思。”

    曲疏月也好不到哪儿去。事实上,这几天一入夜,她就开始害怕。

    甚至昨天午睡时,陈涣之也劝不住要作怪,还不能问,问起?来就是压抑太多年。

    刚进办公室,曲疏月就灌了一杯酽酽的咖啡,精神?却没打起?来多少。

    辛美琪同样?的状况,她光是登录一个OA就花了五分钟,其中对着电脑回忆密码耗时四分半。

    她看着弹出来无数的待审核文?件,长叹一声:“我感觉我一坐下来,就像套上了牛梭子的牛,这些看不完的玩意儿,就是等着我耕作的田地。”

    “这话差了,牛比我们要好得多。”曲疏月端了咖啡的手摆了摆:“人家不会拼命灌咖啡,非逼自己清醒过来。”

    “是,我们还得自我PUA。”

    一过完年,离发薪酬的日子就近了,曲疏月也没在办公室待着,直接去了计财部核对数据。

    郑主任拿着五险一金表说:“下个月方?行的医疗险要做调高,咱们俩谁去医保那边备案一下。”

    “好,到时候再看。”曲疏月盯着薪酬系统里?的数据核对:“谁方?便谁去好了。”

    银行上班又没个准的,随时都会有突发状况要处理,可能上一秒还悠闲地喝花茶,立马一个通知过来就要交报告。

    郑主任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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