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拢春腰: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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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掉永远时不时把心扎得很疼。

    剩下的路程里,俩人没再说话,自顾自地思考着。

    话虽已说清,但事情并未解决。

    回了院,凝珑让他先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

    冠怀生收了伞,小心翼翼地问:“那今晚还要分房睡吗?”

    凝珑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你说呢。”

    随后便踩着楼梯,“蹬蹬蹬”地上了她的阁楼。

    冠怀生会心一笑,朝云秀说:“把她的被褥搬来吧。”

    随后转身去了浴屋。

    夜深了,凝珑推屋进来,见他披发读书这副贤惠样子,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人靠衣装啊。

    方才他是落魄的狼狗,这时又是等待夫人归来的贤惠夫君。

    他把淋身的雨水都冲刷掉了,可脸上那抹红意仍旧亘着,毫无消退迹象。

    再观他眼神朦胧飘忽……

    凝珑拂掉他的书,爽利且熟稔地跨坐在他的腰间。

    冠怀生痴痴一笑,“你心情是不是好了些?”

    凝珑拍掉他蠢蠢欲动的手,反把自己的手贴到他的额上。

    “嘶——”

    他被她的凉手冰出一口冷气。

    她也被他的过分灼热烫得往回一缩。

    怕手测的不准,她又把自己的额贴紧他的额,这才肯定地说道:“你发烧了!”

    她如临大敌。冠怀生身子硬朗很少生病,定是刚才傻乎乎地跪在雨里给淋出发热病来了!

    冠怀生脑里乱哄哄的,看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只觉他好像看到了几个幻影。

    这里有一个她,那里也有一个她。她们满脸焦急,晃着他的肩膀在呼喊什么。

    好像是一面喊“来人!煎药!”,一面喊他的名字。

    冠怀生只是扯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开心一些?”

    之后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大夫冲进屋,见屋里的一男一女衣衫都有些凌乱。男人似是用物过度,气虚晕了过去。

    凝珑被大夫揣摩的眼神盯得发慌,忙开口解释道:“他淋了好久的雨,回来高烧不退,快给他熬点退烧药吧!”

    大夫连着说了几声好,心叹自己未免想得太多。

    送走大夫,凝珑便主动在屋里架起小火炉,扇着火星熬药汤。

    须臾,屋里充斥着苦涩醇厚的药味。大夫说闻药味能尽快袪热发汗,所以凝珑便主动守起了小火炉。

    后半夜冠怀生醒了一回,懵懵地喝完药汤又沉沉睡去。

    凝珑收拾好后,鬼鬼祟祟、悄悄地爬上床榻。

    无意间,俩人的腿肚产生了一次触碰。

    凝珑身似过了一遍电,尾椎被电得酥酥麻麻,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没醒,却本能地伸出手去搂紧她,不让她磕着碰着。

    闻着药味,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外面狂风暴雨,有时打下一道银光似的闪电,把屋里短暂地照亮。

    她居然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他睡得很沉,仿佛是默许她对他做任何事。

    凝珑支起胳膊,亲了亲他的唇瓣,慢慢闭上了眼。

    忽地,他的右手从她的腰间移到了她的脑后。摁着她的脑袋,回应了她的亲吻。

    “唔……”

    凝珑心跳落了半拍,他什么时候醒了!

    第63章 暴雨

    ◎为什么偷亲我?◎

    冠怀生的气息总能令她安心, 这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她盖住他的眼,“不要看。”

    他抿紧唇瓣,亲了亲她的手心,“为什么不能看?”

    凝珑又测了测他的体温, 还在发热, 烧还没退下去。

    “不能胡闹, 你还在生病。”

    他慢悠悠地翻过身,把她压在柔软的床褥里, “那你为什么偷亲我?”

    说得凝珑羞得反捂起她自己的眼,“你……你管我。”

    “我又不是不让你亲。”

    他拿略干的唇瓣磨她,从脖颈一直磨到她的侧脸。他的身比晕倒前要更热, 却只是环紧她的腰蹭了蹭, 什么都没做。

    凝珑有些诧异, 听他说道:“你一定很累吧, 陪我好好睡一觉吧。”

    这话其实是在表示他很累,带病在身不要做一些运动。

    凝珑鬼使神差地揉了揉搁在她胸前白肉上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发丝从她指节中间穿过, 滑溜溜的,像一条条跃动的鱼儿。发尾有些打结,她耐心地一遍遍捋开。

    他用少许重量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之后用尽全身力气, 抬了抬眼皮,瞥了眼床幔外的风景。

    风雨交加, 雷电轰鸣, 青帐摇晃,烛火葳蕤。仿佛外面的残酷半点都进不了这间温馨小屋。

    怀中即是天地。

    冠怀生蹭了蹭, 此刻他更像一条护食的狼狗。又嗅了嗅她的发香, 她摸他的脑袋时, 她的发尾就似一丛芦苇荡,时不时划过他的侧脸。

    之后不容多想,便沉入梦乡。

    凝珑也陪他睡了一夜,次日起来发现他的烧退了,可自己心里反倒惆怅起来。

    她的舅舅死了。

    她心里那个吝啬精明,偶尔流露真情的舅舅,后来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冠怀生说,他帮着凝理拉皮.\\条,摧残无数幼女,滥用无数酷刑,只被剑刺了一下就死了,这惩罚于他而言实在太轻。

    她心里震惊,但却无法对舅舅恨得那么深。

    舅舅当真是这样吗?

    也许有些事只有自己亲眼看见、亲身经历才会选择相信,才会恨得真切。

    外面暴雨将歇,冠怀生尚未睡醒,她带着一队侍卫,悄悄爬了一座山。

    凝检就葬在半山腰。

    台阶高而陡,每道阶面都布满青苔。凝珑庆幸她换了双雨靴过来,否则定会摔得不轻。

    这座山头是冠怀生的地盘,离他们所住的院又近,所以凝珑并不担心会再遭遇不测。

    守灵出殡万事没有,只是简单寻了张棺材,把凝检的尸身搬了进去。又找来一块木头,削成长片,扎在坟头前面。

    这看起来像是一座野墓,仿佛埋着一个乞丐。

    凝珑烧了一盆纸钱,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眼下她支支吾吾,当日在苏州时,凝检把她叫到身边,也是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他是想求助吧,他知道一旦上了巫教的贼船,就再无回头的可能,最终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让凝珑坐船回京时多添些厚衣裳,免得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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