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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嫁给前夫的皇叔》 30-40(第17/18页)
雾里,见他们神色都异常紧绷,也不敢在这里浪费时间多问,加快脚步跟着他们一块离开,等上了马车,才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了,为何这么着急离开?”
余光扫见车窗外散落的干稻草、残甲短兵,沈盈缺瞳孔一震,隐约意识到什么,“唰”地回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萧妄。
萧妄正由周时予伺候着,换下身上厚重的甲胄,觉察到她的视线,他挑眉噙笑地看过来,“阿珩猜出来了?到底是你啊,就是聪慧,一点就透。难怪才跟拓跋夔相处这么几天,就叫人家对你念念不忘,非你不娶,连自个儿身为北夏皇子的责任都忘了,比我在京口守个十年八年都管用。再多陪他几个月,保不齐不用开战,整个北夏都能尽归大乾所有,叫我好生佩服……”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吃味这些有的没的,阿珩才是‘好生佩服’。”
沈盈缺面无表情地打断怼回去,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恨不能抄起面前桌案上的紫砂茶壶,亲手帮他洗把脸,让他清醒一下。
“所以这所谓的‘包围了整座天师教道观的五万应天军’,其实都是假的?选择放走拓跋夔,也不是因为你觉得这场打斗毫无意义,不想闹得两败俱伤,而是你手上的人根本就不够,真打起来,你必然要输?所以你让人做了稻草人,套上甲胄,拿上兵器,摆到山上,借着夜色遮掩,给拓跋夔造了个围城的假象,然后自个儿单枪匹马进去,和那帮蛮人对峙?”
她瞪圆双眼,声音都带着颤,“你疯了吗?!那可是拓跋夔,北夏如今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连他那些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叔叔们,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哪里的胆子,敢一个人去做这样的事?万一叫他发现,别说救我出来,连你自己的小命都要搭进去!”
萧妄扬了下眉梢,却是笑,“那阿珩教我,此时应该怎么救?羯人在京口骚扰不断,应天军大部分人马都在边境驻守,轻易抽调不得。算上我的私兵黑甲卫,此番南下,我只带了两千人马在身边,去会稽郡和荀家人周旋,伤了百余人;舟车劳顿,大家又都疲惫不堪。还有一战之力者,算上你百草堂的护卫,满打满算也就两千人。而龙虎群山奇峰险要,怪石嶙峋,易守难攻,拓跋夔又在这里暗中经营多年,少说也养了上万人马,加之重重机关险隘保护,我t?要如何在他身上,正面谋得胜算?”
沈盈缺一噎,抿着唇还真反驳不了,垂着脑袋叹道:“可是也不能这样冒险啊。这回是侥幸勉强骗过去了,可万一失败了呢?阿兄该怎么办?我死到没什么要紧,阿兄呢?难道也……”
她颤着唇,说不下去,一想到刚刚,他们究竟在怎样凶险的悬崖边上行走,她就心悸不已。
上辈子,她就已经害过他一次,倘若这辈子还是这样,她倒宁可直接一死,也不想再陷他于这种生死一线的境地。
“若再有下回,阿兄就别……”
“若再有下回,我一定要还会去救你。”
两人同时开口,起头的话语一致,落点却截然相反。
沈盈缺怔愣。
萧妄垂眸看着她,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哪怕拓跋夔有十万人,百万人,一整座城池的人,我都一定会救你出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旁人都别想碰一根指头,所以阿珩也不需要想东想西,为那些无谓之事自责,只要想好事后要怎么感谢我就是。”
沈盈缺缓缓瞪大了眼,也不知是被那句“你是我的”给惊到,还是听他把那九死一生的冒险形容成是“无谓之事”而吓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左侧胸膛内几近疼痛的疯狂急跳,叫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做梦,萧妄当真直白毫不遮掩地同她放了这么一顿厥词。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会结舌反复念道:“阿、阿兄?”
萧妄不耐烦地抬起手打断,“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你兄长,也不喜欢。”
说完,也不解释为什么不喜欢,更没有告诉她不叫“阿兄”,又该叫什么,只拂袖下车去,查看外面的情况。见大家都全须全尾地平安回来,便上马扬鞭,带着众人绝尘下山去。
*
江州之行本就不在他们此番南下的计划中,且后头还有拓跋夔那不知何时就会跟上来的追兵,下山后,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取道乐安,直奔扬州。
本想一口气直接回去建康,彻底摆脱拓跋夔的威胁,可行至黟县时,萧妄却忽然旧疾复发,从马上摔下,昏迷不醒,一行人不得不就地驻扎。
好在此地靠近黟山,有险可守,又有百草堂的分舵,沈盈缺派夷则拿着宗主令信去那跑了一趟,很快就寻到一座可以安置这么多人马、且安全隐蔽的庄园。
沈盈缺当天便带着大家搬进去,身上无伤的兵将扮作寻常农夫,在庄子外围巡逻。受伤的士卒则安排在庄子腹地,由百草堂的专门医士照料,药材也无需担心。上回在宣城庭院一块被抓的暗卫,以及失踪已久的槐序,也都被平安救出来,眼下一并安排在此处,接受医者治疗。秋姜和白露领着其他婢女,一道给医师们打下手,照顾这些伤患。
萧妄情况特殊,被安排在了庄子最深处的一座三进院落中。
沈盈缺本想叫自己的随行医师高进,帮他诊脉,能为百草堂宗主看病的医师,自然是世间少有的岐黄高手。
可周时予却推拒说:“少主公无事,用过药,在屋里休息几天便好,郡主不要担心,也不必进去打扰。少主公有专门的医士,不喜欢外人给他诊脉。还望郡主见谅,这也是少主公自己的意思。”
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进去,连沈盈缺都被他婉言拒在门外。
沈盈缺勃然大怒,叫来人要硬闯,都被周时予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堵回去,只能作罢。
可她到底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人,在前院住了两天,都不见那所谓的“少主公专门的医士现身”,终是等不住,趁着第三天夜里,门口黑甲卫换防的时候,派人遣开周时予,便偷偷溜进后院,萧妄的房间,查看情况。
屋里没有掌灯,也不见半个侍奉的人。
沈盈缺也不敢贸然点灯,只能就着窗纱外透进来的稀薄月光,摸黑往床榻方向去。
萧妄似乎已经睡下,闭着眼平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平时那么谨慎一个人,廊下对了两道陌生的脚步声,他都能立刻从睡眠中惊起,眼下对着马上就要走到他榻边、如此明显的脚步声,都没有半点反应,可见他病得有多重。
沈盈缺心疼地皱起眉,低头抹眼角。
回忆着今日早间从高进那里讨教来的照顾病人的方法,她将怀里的包袱放在床头的小案上摊开,伸手摸了摸萧妄的额头,果然滚烫如烧,她忙取来事先准备好的冰帕,轻轻盖在萧妄额头上。
抽手刚想再拿两枚冰帕,卷成卷儿,绕在萧妄脖子上,床头静静垂落的帷帐突然被风吹动,她的手也跟着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抓住。
沈盈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捂着嘴,摁在榻上。
半透明的天青色帷帐随二人动作绵绵飘荡,宛如天边软软舒展的云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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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妄隔着薄纱似笑非笑地看她,红唇上扬,眉眼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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