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 16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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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喜儿屋子的所有人,脚步都是飘着的,包括秦思。

    他偷偷笑了笑,决定为医令保守这个秘密。

    离开客店,在外面搭起的竹棚内洗手换口罩的众人,将全身衣裳都换过一遍,才敢继续往外走。平常接触病人只是说说话、咳嗽两声,今天谁身上没有点脓血?不清洗干净点,再出去让人染了病,他们可经不住再来一次的惊吓了。

    换下来的统一制式的白大褂和口罩被放在火盆里,慢慢烧了个干净,新换的口罩内放着药材,被烧完透出一股清凉又苦涩的味道,让人回忆起刚刚在脸上勒得严严实实,按着两个病人抢救的时候差点被捂死在屋子里的紧张记忆。

    但……紧张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发现新出路开始兴奋无法入眠的医师,和被他们叫起来飞速干活,准备一口气解决城中剩余患病人群的仆役们,切药声、人声、烧火声……声声带笑,让入夜的鸣水城陡然变得热闹起来。

    秦思在改了药方又选了一男一女试验后,才站在了薛瑜所在的小院门前。尚未破晓,门内咳嗽声阵阵,一下下像打在他心上。

    “唰啦啦——”

    秦思被声音扰得心烦意乱,甚至连门都没敲,先开始四处找起来是哪里在出声惊扰襄王。可找了一圈,他低下头才发现,竟是自己攥着药方和药材包的手在发抖。

    “医令……?”

    魏卫河染病后的五感敏锐度也有些下降,过了一会才发觉门外有人,一开门却愣住了,“医令来送药吗?”他知道秦思会在每天凌晨来送药熬药,亲眼看着薛瑜喝下去才会离开,但今天反常地站在门前,他差点要以为是来了贼人。

    秦思对他道了声谢,先去院子里找了药炉,在火苗腾起,药汤汩汩而沸时,慢慢冷静了下来。

    屋内,薛瑜压下去咳意,摇摇头让拍背顺气的方锦湖松手,自己轻轻靠在床头。被咳嗽折磨得闷痛的胸腔一时半会也是躺不下去的,更别说一觉已经睡了很久,一睁眼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惊吓,薛瑜是真的敬谢不敏。

    她醒来不久,秦思昨天开的药像是放了什么安眠养神的药材,竟是一口气让人睡了大半天。薛瑜是绝不会承认也有自己近期忙着鸣水,被迫熬夜的影响的,左右已经睡不着,轻声询问在她清醒后就立刻表示人交给了千牛卫的方锦湖,“还问出来了什么?”

    “观主入了太平道,认为听命可以天下太平。”方锦湖的手放在了她肩上,“殿下,天还黑着,还是再歇息会吧。”

    刚还在努力思考太平道这个冒出来的信仰教派该从哪入手的薛瑜,迅速被拽回了思绪,斜瞟了一眼他的手,“松开。”

    别以为她病了就没脑子了,这个距离再伸伸手,足够方锦湖把她捏昏过去如愿“歇息”。

    坐在床边的方锦湖挽了一下掉到手腕的衣袖,有些无辜地看着她,将手放回了床上。叩门声响起,薛瑜“嗯”了一声,秦思推门而入,被两双眼睛同时看定,竟一时怔住了。

    靠在床头的两人几乎是依偎在了一起,走近看,方锦湖的手还贴在薛瑜手臂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丝一毫也不肯远离。

    但不管是姬妾,还是知情知道都是女子,这个距离似乎都合情合理。秦思别开了眼,放下药碗,将药方递到薛瑜面前,从佐药开始,逐一解释药物的配比,“肉桂止痛驱寒……”

    方锦湖顺势接过了药方,向薛瑜靠了靠,力图让她看清上面的字迹。

    薛瑜只皱了下眉,就随他去了,望向秦思,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介绍,“说重点。”

    方锦湖:“是呀,医令懂得真多。不过妾身觉得,殿下这般疲惫,还是早些服药歇息的好吧?医令也定是为殿下着想的。”

    “……”薛瑜瞪了他一眼,试图不开口减少自己消耗的情况下,让他明白“不要作妖”。

    秦思有些疑惑,确认方女史的确是在针对自己,但……为什么?

    不过他也没空思考,简明扼要道,“此药性烈,服药后或许心肺有亏,或许因毒而亡。臣只有七成把握。”

    前面的试药病患都及时救回来了,但薛瑜身份不同,他实在担忧,这担忧变成了向薛瑜细细解释清楚,告诉她毒性,也告诉她可能会有的痛苦。

    “另外,救治时或需解衣,多有不便,还请方女史回避一二。”秦思看了眼听到消息后脸色更白的方锦湖,他知道方锦湖受了伤,好心道,“女史若担忧,不如届时先去包扎换药。”

    “我不出去。”方锦湖声音猛地拔高,换了个姿势,硬是将薛瑜挡住了大半,盯住秦思,“你可以教我,我来守着殿下!”

    薛瑜头疼地闭了闭眼,按住方锦湖手掌,“医令不会害我。”

    原本换姿势是想站起来的方锦湖,已经马上要起来,被无力的手掌一搭,硬生生又坐了回去。薛瑜看向秦思,“有七成就够了。其他人呢?江县令呢?”

    “都在准备,药已经熬上了。喜娘子能挺过这一劫,应是能慢慢养好的。”

    秦思回答了她最关心的问题,薛瑜唇角微翘,“我喝。我想我的运气约莫是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运气二字,看着她的两人眼神都亮了一些。像是觉得虚无缥缈的运气在庇佑她,只有薛瑜自己反省了一下非酋居然还敢大言不惭。但要是秦思都没办法治好,她不喝药也没更好的办法。

    几句话的功夫,药还是温热的。入口苦中带辣,薛瑜一口闷了下去,将药碗交给方锦湖,慢慢问道,“带回来药是好事,说吧,哪里受了伤?为什么又不管不顾?”

    方锦湖抿着唇,半天没说话。薛瑜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方锦湖脸色大变,“殿下!”

    秦思已经抢步上来,方锦湖抬手欲挡却想起之前薛瑜的话,眉头紧锁着让开位置,在旁边端盆送布打下手。

    天光透过窗棱照亮屋子时,薛瑜的脉象也稳了。秦思等了一刻没有反复,呼出口气,晃晃悠悠走出门外,换了衣裳,面对亮得有些刺眼的阳光,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当秦思走到县衙后院,见到冯医正的第一眼就一头栽倒,顿时将人吓了个够呛,一阵兵荒马乱后,轮流诊脉才确认了秦思只是疲惫过度,心弦一松睡了过去。冯医正扯着胡子,向焦急以为出大事了的乔县令说起这令人哭笑不得的结论时,两人开怀大笑,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来。

    终于……终于啊!

    前后不到十日,却像是过去了一年。

    鸣水剩下的四百中、重症病人,三月初九皆服下新药,死亡十人,余者皆存。

    时疫入体邪毒已清,几乎所有医师在完成了十日例行检查后,都下意识回到客店门外,准备进行下一步,被人提醒后,他们才慢慢反应过来。

    是哦,时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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