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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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洞内挤成一团,骑兵冲锋的速度在这时成为了巨大的劣势,惯性让后面跟着的部曲来不及停下,急急勒马后退的部曲和狂躁的惊马,瞬间形成踩踏和挤压。

    落马者众,惊马更多,小小一座城门,成为了一处冰冷的绞肉机,背后是涌来的部曲,前方是惊马和火墙,进退维谷。

    钟二厉声大喝,止住混乱,好不容易协调完毕,退出城门洞的众人皆满身狼狈,再一抬头,却看到前方不远处静静立了一群人,长戟配大盾,竟是将他们围在了城门前。

    钟二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听到的那声“束手就擒”,根本就不是自己人喊的,而是后方涌来的兵卒们的声音。

    隆山军营不是倾巢而出,向南救援了吗?!他们派人来打探几次,甚至是亲眼看着鸣水城中驻军离开,隆山军营空了,京中向鸣水而来的路上毫无禁军调动痕迹,这才确定计划成功。可现在这群兵,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城墙上,江乐山扶着垛口往下望,看见钟二难看神色,勾了勾唇,年幼时的血色记忆,慢慢散开。

    钟二若有所觉,回头望来,看见他的笑容,顿觉被看了笑话,提刀直指江乐山,恨道,“我与你何仇何怨?你赴任以来,无不配合,今日竟要这般羞辱于我!”

    “何仇何怨?”江乐山重复了一遍,“何仇何怨?哈哈哈哈……”

    江乐山闷声发笑,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换成了别的,冷声道,“敢问钟财神,你又与我鸣水城中两千百姓,何仇何怨,先以毒蜂害人,又要提刀斩杀?”

    钟二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你们本就为灾星所害……”

    江乐山怒斥:“灾星?我看你们才是那灾星罢!人心不足,为祸四方,便为灾星!”

    “谁与你逞口舌之快?私自调兵,江善,你得意的日子也到头了!”钟二一边说一边对自己的部曲悄悄招手,寻觅着合适的时机冲出。但对面的步兵约有千人余,列阵完备极了,这样短的距离,马也跑不起来,想要击破重甲剿灭对方或是逃出,都是难上加难。

    他心里不断在想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出了差错,却完全得不出一个答案。

    没事,钟二想,只要兄长那边顺利,就不会有问题。

    然而……

    “你不过是觉得,陛下无人可选罢了。”薛瑜轻声道破钟大的依仗,“阿琅走时,还惦念着要用军功换你们活命,你却半点不想着他与钟昭仪在宫中艰难。”

    “阿琅……阿琅?”钟大愣了一下,脸上半点没有被叫破的羞愧,冷笑,“薛瑜,你好手段,骗了阿琅与你亲近。他不过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好坏,若非你这个灾星搅乱,我自会为他送上最好的!”

    “是吗?”

    斩伤斩杀的数量太多,地面震动不绝,一直没有拿出弩的侍卫们以箭矢追击,血腥味浓郁极了,薛瑜看着前方十分滑稽的十几个人追着几百人跑的场面,轻轻笑了一下,“薛琅今年才十四岁,你们教他无法无天,教他草菅人命,这就是你想要的?主弱臣强,到时候,是齐国的齐国,还是你钟氏的齐国?拿到最好的的人,是他,还是你?”

    “你辜负了他对你们的信任。是你害了他。”

    她以前觉得薛琅被宠出来骄傲到恣意的脾气有些讨厌,现在却觉得有些可怜了。

    钟大喉中嗬嗬作响,不肯承认这个答案。

    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后部曲们一哄而散,侍卫们追着跑出很远,部曲中真正忠诚于钟大的,大多已经在最初的攻击与最后试图带钟大离开的近身战中死去,没了督战,没了强手,想拿黄金去逍遥度日,也得看看有没有命拿,眼看薛瑜没被突袭伤到,更是士气全无。

    攻势一停,危机解除,留在近处守着薛瑜的魏卫河挨个捅穿看上去已经死了的部曲后心,以防不测。零星几个穿着重甲的部曲装死失败,被一刀穿心,呜咽和惨叫声不绝。鲜血四溅,满地猩红,薛瑜感觉到背后方锦湖颤颤,呼吸急促显然是兴奋了起来,反手拍了一下他手背,“受了伤就好好待着。”

    背后安静下来,薛瑜看着勉力喘息的钟大,“南方、中部,北方的西北军和东北军你无力骗动,那么……你原本联系的,是草原狄罗各部?你曾入简家听道士讲经,太平道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弃了家国,只想要眼前利益?”

    192.  北部   无情无义,不忠不悌

    “我……”钟大张口就要反驳, 但尚存的理智控制住了他,他扯出一个笑,“此次是我技不如人, 可襄王殿下也不必什么黑锅都丢给我。你这般熟悉狄罗和太平道, 莫非是你与他们有所交际?”

    他不承认,薛瑜也没办法当场逼问, 原本提起此事就只是一个试探。她记下提到草原时钟大脸上瞬间闪过的愤恨,要说他与草原没有联系薛瑜都不信。

    十年前太子在与狄罗人的战场上战死, 十年后钟大却会为了推薛琅上位,去联系分明手上沾了他外甥的血的狄罗人,有些事,一深想就心中发寒。

    意识到这一点后倒推回去,有些之前看不明白的事, 豁然开朗。

    钟家传承两百年,百年前起兵时都能在关中沃土坐拥七百亩田地, 起码前几代绝不会是见识短浅之辈。

    看钟三娘基本可以看出钟家二房的性格, 而皇帝愿意娶最大威胁的世家女儿, 还将流着钟家血的孩子悉心教导立为太子,这就表明了他的态度。选择太子不仅是太子与皇后的荣誉,作为母族的钟氏,也会起码有一代以上的庇护。

    以薛瑜对皇帝的了解,这种近乎各退一步的妥协绝不会给像现在这样处事的钟家, 也就是说, 那时候的钟家家主与钟皇后,是和皇帝关系不错、或者说,顺从并认同皇帝削弱世家权柄的。

    但钟大钟二不是,他们并非看不到皇权与世家的危险制衡, 只是鲜花着锦的好日子过久了,他们还想要更多。

    害死只差一步就能登基,明明白白流着钟家血的正统继承人,然后绕一个大圈,再推另一个外甥上位,为什么?薛瑜心中有几分猜测,她遇到过的接触过先太子璟的人都对太子评价极高,这样的人会允许自己的母族在背后做吸血虫吗?大概率是不会的。

    对于薛璟之后的第二个钟家血脉的皇子,钟家兄弟对薛琅的看重大约是有的,但真心爱护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无情无义,不忠不悌,钟家百年清名,在你兄弟二人手上断送了个干净,你竟还有脸称家主?世家士族之名,教化为国之心,全因你们堕于泥沼。你如何攀咬,我也问心无愧,只是不知待死后见到你们的父祖长辈,你会不会有一分羞愧?钟守义、钟秉德,都说取名取人之所缺,看来,你们父亲是早已看穿了你们的本性。”

    薛瑜声音冷淡,有些犯恶心,到底对与不对,猜对了多少,就要押回去审问才知了。

    钟大只在她提到“家主”二字时发出嗤笑,“是薛泰对我钟家不住!当我不知么,你说我对阿琅不好,薛泰又如何做父亲的?今日不过你们从未信我钟氏,先下手为强罢了。成王败寇,随你如何说罢。”

    身体的伤痛让他挣扎不得,听到后面,整个人泡在血泥里,转过半边脸,闭上了眼睛,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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