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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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立马扔下签子,抬眼怒瞪:会不会说话的?

    只是嘴巴里还没咽下去的西瓜,叫他无声的质问弱了些气势。

    方白鹿笑笑,“世家子弟,鲜少有你那般窝囊的。窝囊到让人只想压在身下狠狠欺负。”

    他后半句声音压得极低,如气音般缠过顾悄耳畔。

    这话明着是羞辱,可配上他深情眸光与暧昧语气,更像是一场晦涩难明的调情。

    等闲少年不更事,此刻早已被他撩拨得脸红心跳。

    可惜,跟他对戏的是顾劳斯。

    出了名的不解风情。

    嗝?钢铁小顾甚至空腹惊出一个饱嗝来。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大约他的震惊毫不作伪,方白鹿无端生起一股挫败来。

    他无奈抬手,虚虚遮住那双因怔愣而微微闪烁的瞳眸。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的心思可不单纯。”

    他承认得磊落大方,完全不知道这坦荡的示爱几乎快要震碎顾劳斯的三观。

    可以说,这会顾悄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表情管理上了。

    好在方白鹿也不需要他配合,径自说了下去,“可文会再见,你仿佛变了一个人。”

    “还是这张漂亮的脸蛋,一样动辄就红眼哭鼻子,可我知道,你再不是先前那个可以任我欺负的脓包了。”

    方白鹿放下手,目光灼灼与他对视。

    顺手还替他又续一杯凉茶,“我想,我们应当要重新认识一下。”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方白鹿,字崖隐,幸会。”

    顾悄讷讷张口,“顾悄,幸会。”

    见他不再用“胡说”遮掩,方白鹿一时心情大好。

    “琰之演技,实在不如何。第一次见‘胡说’,我就知道是你扮的。”

    顾悄尴尬抠脚,脸上却也成功逼出几丝红晕,“究竟是……哪里漏了破绽?”

    “胡说这等身份,断不会初次见面就自称‘我’的。”

    果然细节决定成败!顾劳斯恨得拍大腿。

    戏演到这里,方白鹿尤觉杀伤力不够,语带几分宠溺又补了句,“这些都不重要。若你也长久地凝视过一个人,久到微末处都拿出来反复揣摩过,就知道分辨意中人,靠的从不是样貌,而是直觉。”

    顾劳斯一时有些坐不住了。

    这段位???杠不过杠不过,单身小狗狗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只好静默之。

    方白鹿攻守极其有度,逼得紧了忙又小退一步。

    “先前我将你当作纨绔,轻慢欺负于你,有错在先;这次你扮‘胡说’,混迹我与皇商之间,替徽商套走不少消息,欺骗我在后,如此也算扯平。既然咱们已经重新认识过,那从前恩怨干脆也一并两清,琰之你看可好?”

    还有这等好事?

    占了大便宜的顾劳斯忙不迭点头,盛情拍马,“好好好,崖隐兄胸襟宽广,伟丈夫也!”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冰释前嫌了,还叫他还怎么下手骗那张方子?!

    顾劳斯咀嚼着最后一块瓜心,凉丝丝的甜意沁人心脾,吃人嘴短,他吞吞吐吐,“其实,这次扮胡说……”

    方白鹿似是知道他要什么,爽快从袖口取出一张银监的冶铸方子。

    “端午那日你在古董街捡铜钱,我就猜到应是顾二叫你来拿这个?”

    顾劳斯一哽,感情死对头跟前自己全程都在裸奔,啥秘密都没有藏住的?

    他将信将疑接过薄薄几页纸,瞅瞅方白鹿,又瞅瞅方子,心中估算有诈的可能性多大。

    方白鹿有些好笑,“你们家行事,我隐约也能窥见一二。今日这方子就是送你又何如?”

    毕竟舍得重饵,才能钓上最金贵的那条鱼,不是吗?

    袖口下,他轻轻捻了捻指尖,那里仿佛还留有小公子腕上微凉的触感。

    他压下心中急切,难得按捺性子,慢慢周旋。

    京中他大伯的消息虽然来的晚,但每一条都足以叫他心潮澎湃。

    显然顾准下一步,是要同陈皇后清算。

    大宁货币发行定额虽由户部裁夺,但铸币却由工部实操。

    现任工部尚书裴岗耿直,不擅揽权,底下鱼龙混杂,宝泉银监一整块肥肉,悉数落入陈皇后一系手中。

    方白鹿不傻。这节骨眼上,顾二昧这方子是假,借他手一举打进工部才是真。

    既是如此,今后小公子便有的是地方还需求他。

    他要的,不过如是。

    顾劳斯被他看得发毛。

    不就是演吗,整的谁不会似的?

    他三下五除二将方子塞进袖袋,稳了稳心神,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外加一点欣喜,“这等机密,你就这般……这般送我?实在是……”

    “这般机密,我这样轻易送你,是因为……”

    方白鹿蓦然凑近,隔案与他几乎鼻尖抵住鼻尖,“是因为,我想取悦你啊。”

    这戏……还真不是人人能演得了的。

    顾劳斯连忙后退,奈何隔间逼仄,也只退了几寸距离,便抵到船舱。

    他条件反射是将方子甩回去,大喝一声去你的权色交易。

    可一想到顾二,再想到此行目的,他腰杆子就直不起来。

    纠结几息,顾劳斯终于愤愤想明白,顾二当真是个老六!

    他怕不是早就知道方白鹿人面兽心、对他图谋不轨,还上赶着把他派来,就是打着不嫖白不嫖的主意!

    好一个逢场作戏!这等红杏出墙的戏码做多了,他跟谢昭不吹就见鬼了!

    可恶!拆婚还特么用连环套,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气得老脸通红。

    落在方白鹿眼里,便是小公子害羞了。

    方家人薄情,情爱一事上向来奉行感官为主、享乐至上。

    他生来男女不忌,又擅风花雪月,不管是勾栏里的,还是良家子,但凡他看中的,几乎在他手上都过不了几个回合,称心意的他势必要睡到手里。

    哪知顾三这草包却不买他的账。

    原本他拿顾三只当乐子消遣,没成想一来二去,倒还真教他惦记起来。尤其得知这消遣还身份贵重,就越发激起他蛰伏的征服欲。

    这次将计就计借势挑明,他就不信了,以他才学样貌、家世手段,还能搞不定一个童子鸡!

    二人各怀鬼胎。

    这时,画舫前端传来一阵高呼。

    有几个侍候的丫头,也在低低唤着“方公子”,大约前头迎来重头戏,张庆终于想起来,贵客不见了,正到处找呢。

    方白鹿应了声,也不避讳地就这样拉着“胡说”出了隔间。

    一路人来人往,见到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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