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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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两府知府,豪华治水团也是一阵惊呼。

    “敢矫汛情,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是谁,胆敢拿江山社稷儿戏?”

    “殿下令我等溯流而上,查探江西、湖广水情。

    可我等才到九江地界,便被九江卫截杀。

    明孝卫折损严重,十不存一。

    千户与我几人侥幸深入江西腹地,才知两省置太.祖垦殖禁令如无物。

    江汉各州府放任乡绅富豪肆意围湖造田,洞庭、鄱阳两湖亦步亦趋。

    两岸只一味互相拼斗,不断筑堤垸田,并不曾认真疏浚河湖,终至河成悬河、酿成大祸。

    自春以来,各支流水位无不高于往年,如此隐患各地均瞒而未报。

    入夏又逢时雨,支江满溢又无余湖蓄水,以致内涝无处排遣,终于纸兜不住火,程先这才想出导河湖入江,叫下游泄洪的阴损法子。”

    说罢,他呈上一封带血的密报。

    “殿下,湖广、江西自知一损俱损,如今已是铜墙铁壁。

    以江西为首,布政史程先贪腐,都指挥使高锦包庇,两司沆瀣一气!

    唯有按察使文煌不惧权势,悍然上告。

    奈何程先一手遮天,文煌奏折不仅未达天听,还反被诬告扰乱地方治水。

    臣有辱使命,折下十人也不曾安全带出文煌,只……只带出这封血书。”

    他单膝跪地,脊背挺直。

    汩汩血水顺着膝盖,早已泅湿寺庙青灰色的石板。

    明孝卫指挥使神色凝重,接过密报,令军卫扶他下去疗伤。

    “殿下,敢斩杀明孝卫,此举与谋反无异,当禀圣上!”

    明孝却摇头,否掉了这个提议。

    “你以为,父皇不知?”

    知,但仍放纵,其中必有因由。

    大约这就是李长青说的,因果循环吧。

    他大病初醒就自请南下,并非顺应神宗意图,截赈灾之功、治水之劳。

    而是因为他的少傅李长青,戴罪递上来的一封密折。

    李长青自知必死无疑,却也在死前求见,与他这便宜学生交了一回心。

    锦衣卫暗牢。

    李长青遍体刑讯留下的伤痕,一身粗麻囚衣早已看不出颜色。

    他形容枯槁,见到明孝太子时,眼中才有微弱亮色。

    便是狠心与苏训说,他不曾有过弟子,可十数年的朝夕相对,又岂会一丝感情也无?

    “扶风。”

    李长青气弱,这一声叫得也不似往日持重。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老师你这又是何必?”

    若是这些年他清醒,断然不会放任国之栋梁就此毁于党争。

    可惜,他百密一疏,算漏一点。

    假中毒成真中毒,再醒来,很多事都再无转圜的余地。

    李长青也不与他争辩,只与他道,“你在高宗跟前长大,应当知我。”

    他艰难地动了动被紧缚在刑架上的右手,向上指了指,“他乃将才,实非王命。”

    “若为将,他当仁不让,必定千古留名,但治国终不似治军。

    寡恩不仁,必将众叛亲离。”

    宁云默然,显然是认了这评价。

    “助纣为虐,逢太后命毒杀你,非罪臣所愿,实乃形势所迫。”

    李长青粗喘几声,干裂的唇齿间溢出几缕血沫。

    “这些年神宗所为,桩桩件件皆令老臣寒心。

    他明知太后非善类,却亲手养肥一条毒蛇,就为诛杀异己。

    他明知赈灾非小事,却仍以百姓饥馑为筹码试探旧臣;

    他明知水患关乎千万黎民性命,却还一意孤行,欲将此事作为助殿下坐稳储位的踏板。”

    他颤抖着唇,气若游丝。

    “三十六年了。

    我非铁石,亦有神思松动的时候。

    高宗神宗,这天下统归都姓宁,我也劝过自己,何须执拗至斯?

    可每每我想投营,胸中道义总在问我,宁枢的天下,可容得下你那点初心?”

    宁枢,便是神宗名讳。

    如此直呼其名,叫监牢内外的锦衣卫明孝卫,吓得齐齐跪倒一片。

    可见李长青愤懑。

    “我出身微寒,爹娘早死,兄弟非命,唯有我命硬,靠着科举逆天改命。

    我这一路,走得形单影只。为官所求,不过是叫如我这般的人,在这世道里能少些挣扎,过得轻省。

    可惜宁枢的眼只看得到权利,看不到权利压迫下挣扎求生的庶民。

    扶风,若是你肯替他看得长远些,便亲自去湖广、江西,看看什么叫……人间炼狱。”

    他眼中的光将熄未熄,回光返照之后,便是颓败的死气。

    “江西按察使司文煌豁出性命,为民请命。这偌大的朝堂,却无一人肯为其伸张正义。他的密信递到我这,可惜罪臣无能,无力保家乡父老,也只有……以一死劳请殿下了……”

    可惜这人间炼狱,宁云终究是没看到。

    李长青饮恨而终,宁云本想伺机暗查,谁知行至安庆,行踪意外败露。

    不待他继续西进,神宗八百里加急的圣谕就阻住他脚步。

    “吾儿心系险情,朕甚快慰。

    但荆楚路途险阻,朕不忍你受累,已派能臣镇守。

    你携要臣,镇守皖江,务必与程卿协作,共治水患,莫要轻易冒进。”

    他佯装听训,冒进几日,文煌就死了。

    他等的人,终不会来。

    这趟治水,除开神宗既定的剧本,宁云简直寸步难行。

    如此阻力,叫他终于领会到父亲的可怕。

    神宗治下,有如把玩沙盘,一兵一卒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整个棋盘上,各子星罗密布,互相牵制。朝臣除了顺着神宗的手向前,几乎别无它路可走。

    若是宁云生于现代,就知道这类人有个统一代称,叫“独裁者”。

    他隐约窥见深渊,不由握紧手中杯盏,终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老道夜观星象、日测风雨,历来不曾失手!

    嗐,我就说,明明无雨哪里来的马报,原来竟是上游在做鬼!”

    花衫子老道跳将出来。

    “既无水,不若筑堤退水,泄什么洪,保一家一户是一家一户!”

    “胡闹!”马监正拿一双小眼不断朝他打眼色。

    “这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何况这几日天晴,全赖殿下奉天祷祀之功,接下来两月你敢拍胸保证无雨?”

    牛老道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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