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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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干笑着谦让,“我家世代睡在堤上,这熟悉大堤就跟熟悉自家老婆似的。”

    糙话一出,满堂大笑。

    有年长些的顽笑道,“可不兴开黄腔,咱们有些小秀才,可还是童子鸡呢!”

    愣是把脸嫩如林兄之流,臊得如同醉了酒。

    酒楼内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有道是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自古文人相轻,此前他们互为竞争对手,彼此间看不顺眼,或有不合,都是寻常。

    但经此一役,彼此间多了一分保卫家园、共御大水的搏命交情,反倒惺惺相惜起来。

    话题很快转到即将而来的乡试上。

    “这次秋闱,圣上开恩,容我等推后两月。

    从今日起,我等当收心备考,日夜不辍,方能不负皇恩!”

    提到这茬,气氛一下子down了下去。

    一群黑脸李逵开始愁眉苦脸。

    “哎,说起秋闱,咱们这历来文风凋敝,不说状元、解元,单说取中都难。

    次次赴试,都只落下个重在参与。我看,这回还是难呐——难呐——”

    这是出师未捷先挂白旗的。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咱们要自信,自信!

    学海无涯苦做舟,直挂云帆济沧海;天生我材必有用,死去犹能作鬼雄!”

    这是好词好句背多了无用也会瞎起哄的。

    “咳咳咳,咱们岂能不战而屈?!

    指不定八月不旺我府,十月才旺,所谓时来运转,就看今朝!”

    这是学不好总惦记科场玄学的。

    “古人云:自知者英,自胜者雄。

    既不自知,又不自胜,何也?”

    冷不丁一道声音插进来,十分之不和谐。

    整个酒楼静了一瞬。

    顾劳斯默默吐了个槽,和也,我还达也呢。

    那人大约觉得无趣,自问自答道:

    “没本事还不自量力,英雄二字只落下半边,说的可不就是你们这群草上扑腾的笨鸟?”

    众人循着视线望过去,二楼雅间门前,一个两腮无肉、双眉压眼的青年,正好整以暇倚着栏杆戏谑地望着众人。

    “喂,查平,你说是也不是?”

    被他cue的青年磨蹭着出了包厢,唯唯诺诺应了声。

    他全程垂着脑袋,声音也细若蚊呐。

    青年不快,一脚踢了过去,“方才是酒没管够?还是肉没吃饱?说话如此有气无力?”

    查平不着痕迹地往后让了让,“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宽不甚满意,但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叫他懒得再白费劲。

    来安庆府这些时日,方白鹿被知府拘在家中,说什么地方有难,不许他骄奢淫逸、出去鬼混;玉奴那个小贱·人,抱死了陆鲲大腿,处处躲着他,叫他偷不到丁点儿荤腥,这叫吃喝玩乐惯了的他,哪里憋得住?

    好不容易寻了间偏远些的酒楼,饭菜穷酸,口味亦差,他正窝一肚子火气,又来一群比饭菜还穷酸的书生,真特么倒胃口。

    他啐了一口,视线掠过楼下那一张张羞愤不已的脸,忽而快意地笑了。

    “怎么,说你们蠢还不服?”

    他在方白鹿跟前装惯孙子,尊严扫地,久了性情多少有些扭曲。

    时常总要羞辱他人以发泄,才能找回一丝丝岌岌可危的平衡。

    欺凌查平是如此,淫·亵玉奴是如此,今日出言侮辱府学生,亦是如此。

    “贵府战绩,前年常科,解额二百七,正榜一个没有,副榜侥幸录了三人;

    去年恩科,解额三百,正榜又是光头,副榜进步了,可喜可贺,得进四人……

    还需我往前细数?”

    一众秀才如同锯了嘴,辩无可辩。

    因为确实没法再往前数了,一届更比一届差……

    沈宽十分自得,他一边下楼,一边摇头。

    “哎,就凭这这凤毛麟角的几人,怕是都补不齐府下六县四年来的缺额吧?

    不过贵府举业虽不入流,书生心态倒是甚好。

    苦中作乐,亦自得其乐,叫我这个外乡人佩服佩服~”

    他丢了个钱袋子,令查平付了饭钱,趾高气昂从大堂书生当中穿行而过。

    面上轻蔑扎得几个脾气爆的,撸起袖子就要抄扁担。

    实在是,他们才去领的廪供,一人两担精米,灾后特别补给的那种。

    手头刚好都有家伙。

    沈宽并不怕他们。

    “你们可想好,我可是今年秋闱徽州府待考的准生员,打伤了我,后果你们担得起嘛?”

    见众人攥着扁担的手青筋暴露,却又强自按捺的模样,他脸上愈发肆意。

    “啧啧,也不知什么穷乡僻壤才养出来的泥腿子。

    读书靠的是脑子,可不是你们这一身无用的蛮力。”

    被批一身蛮力的众书生,只得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去。

    太特么憋屈了!!!

    不知是谁,横踹了一脚桌子,“槽他老·母,真是气煞人也!”

    可那青年是个外乡人,他们一不知底细,二不知深浅。

    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敢怒不敢下黑手。

    一时间,大堂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喘声。

    好似到了蓄势待发的斗牛场啊……

    顾劳斯缩在角落,瞅了瞅身上的红袍子,又瞅了瞅身后的苏朗,这才挺了挺胸膛,张开嗓子高喊一声——

    “起来,不愿被羞辱的秀才们,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让我们为了尊严而战斗!”

    众人:……

    哪里来的小鬼?鬼叫什么玩意儿?

    对上一众懵逼的眼神,顾劳斯决定不搞情怀,搞点直接的。

    “想不想出题全会,做题全对?

    想不想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最重要的是——

    想不想人人上榜,把刚刚那个傻哔——挤下榜去?”

    想倒是挺想,可咱也没那个实力啊。

    弱鸡林兄哼哼唧唧:“安庆府这次应考,拢共百个名额,就是天降红雨,叫咱们全中,也挤不下他吧?”

    你这数学脑袋转得怪快嘞……

    顾劳斯脑子转得更快,“无碍,挤不下他,挤到他前头去,同榜羞辱羞辱他也是极好的!”

    老成些的时兄摇了摇头,“小兄弟,莫要开我们顽笑了。

    南直十四府四州,谁不知道举业咱们最弱……还剩两个月时间,就是我们不眠不休,把四书五经当饭吃,怕也是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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