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哭了吗: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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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路上程绾绾细细问了,侍女没有亲眼看见,只听侯夫人的意思,是说程薇薇将聂云霜整个人都撞倒了。

    当时聂云霜正站在抚鲤池边看鲤鱼,程薇薇经过,不知怎的将聂云霜撞倒了,聂云霜摔下去,脸恰好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当场划出了一条食指宽长的大口子。

    程绾绾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程薇薇才八岁,力气再大能大到哪里去,就算不小心撞到了聂云霜,东宫的池塘和正安寺可不一样,日日都有人清理的,池塘边的石板径上连一点青苔都没有。

    聂云霜不会脚滑,人被撞了倒下去,若是脸朝前,就会下意识用手护着脑袋,还怎么会被划伤得那么严重。

    看聂云霜脸上那道可怖的伤口,分明就是猝不及防,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地撞到了石头上。

    更莫说程薇薇胆子小,遇到聂云霜怕是绕路走都来不及,怎么会过去撞她,还撞得这么厉害。

    平康侯夫人厉声一叫起来,程薇薇立马又开始哭了,程绾绾哄也哄不住,只好先起身对平康侯夫人道:“侯夫人,您先息怒,事情发生了,我总要先查问清楚,不能因为一方是小孩子,就问也不问处置了吧?我知道您着急,我先问清楚,若真是家妹的错,我不会袒护的,当场便给您一个结果,行吗?”

    侯夫人看程绾绾态度诚恳,勉强冷哼了一声,让她问。

    程绾绾才又蹲下身,哄了程薇薇不哭,又问她。

    这回,程薇薇看了一眼侯夫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开口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攥着程绾绾衣袖,委屈极了:“三姐姐,我、我没有……呜呜呜……我真的没有……”

    平康侯夫人一听程薇薇不认,立即又气得跳脚:“小小年纪竟然谎话连篇!不是你还能是谁!翠环是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你一个小孩子不成!”

    程薇薇哭得越发厉害,紧紧抓着程绾绾:“三姐姐!不是我!呜呜呜,我没有!”

    程绾绾一阵头疼。

    又哄得程薇薇哭得小声了些,程绾绾把人交给晴云,又去安抚平康侯夫人。

    问过一遍,当时竟真的只有聂云霜、程薇薇、翠环三个人在场,没有旁的任何人瞧见经过。

    聂云霜什么都不清楚,程薇薇说不是自己,翠环却指认程薇薇。

    事情乱成麻。

    程绾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翠环是聂云霜自小服侍长大的贴身丫头,不应该会说谎。

    再者,就算程绾绾怀疑,平康侯夫人和聂云霜却不会信她,她们肯定更相信翠环的。

    这头抚鲤池边的事,传到江诀那边时,江诀正在和人议事。

    今年大邺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些,南边更是罕见地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导致积雪过厚,压垮了许多民房民屋,还造成了人员伤亡。

    其中以豫州边缘的几个郡县受灾最为严重。

    虽然如今已经过了寒季,但豫州多雨,入了夏,这些没了住处的百姓们,一家老小又怎么过呢?

    户部尚书禀完此事,想说话又有些张不开嘴。

    国库是个什么情况,他是最清楚的,现在豫州的灾情报到京中来了,怕是又要拨款拨银,又是一大笔开支。

    江诀问:“现在豫州情况怎么样?”

    户部尚书忙道:“豫州知州已经统筹安排过了,几个受了灾的郡县里,知府知县们应急的处置都做了,但后续还要搭屋建舍,在新屋建成之前,那些年轻力壮的*倒是没事,可以自己去做工,吃住都包的,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老人和孩子,光是每日的吃住,就是一个大问题。豫州那边的意思是……想请朝中拨一些赈灾银过去,安置这些没有生计能力的人。”

    户部尚书说完,赶紧看了江诀一眼——太子最烦别人找他要钱了,每回一听,眉头就皱得老高,接下来的时日,他们这些底下做事的就都要紧着皮了,因为视要钱多少而定,太子的火气会持续三五天到一旬半月不等。

    果不其然,江诀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要多少?”

    户部尚书脸皮一紧,捏了把汗道:“粗略估计……至少十五万两。”

    太子没了声音。

    户部尚书赶紧道:“这还是没算分发被褥、补贴残屋的统计,若是都算进去,怕是还要多出好几万两来……”

    户部尚书的意思是,豫州知州已经够节省的了,真的再省不出来了。

    当年杀得血流成河的登州贪渎案,如今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哪个没经历过,都知道太子最厌恶的就是贪官,谁敢找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多要半文银子。

    眼见着太子的眉头拧得又紧了些,在场的几部官员和东宫几个属官,全都跟着紧张起来,混似是太子拧得不是眉头,是他们的心窝子。

    然而,江诀却是道:“人命要紧,那些受灾残破的屋子还补什么补?万一年底再下大雪,好再塌一批烂屋子吗?”

    书房里几个官员都愣了,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江诀随即道:“先拨二十万两过去。”

    众官员:“……”

    “!!!”

    江诀一看,一屋子人齐刷刷瞪大了眼睛。

    他皱眉:“你们做什么?”

    户部尚书最先反应过来,完全不可置信:“殿下,您说多少?”

    “你聋了?”江诀恹戾。

    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先是高兴——总算接下来半月他们不用提心吊胆了,可转念,又不安起来。

    他不由提醒道:“殿下……若是拨款二十万两,那国库里……”

    国库里就只剩下不到十万两了。

    十万两,明年的军费够不够都不好说。

    江诀却是只语气平常地“嗯”了声,与以前恨不得一毛不拔的做派判若两人。

    众官员面面相觑,都有些如在梦中。

    就在这时候,邹吉急匆匆叩门:“殿下,有要事。”

    江诀:“进。”

    邹吉进门来,连忙俯到江诀耳边,禀了抚鲤池那头的事。

    江诀脸色沉下去。

    一屋子的人跟着喘气都轻了些——这个当口,谁这么倒霉惹了太子?

    邹吉退开,江诀起身:“你们先坐着,孤去去就来。”

    众人起身相送。

    江诀出了书房的门,让邹吉从另一处待客的正厅把平康侯叫了过来。

    路上邹吉把抚鲤池的事同平康侯说了,平康侯过来时,明显一脸急色。

    等人过来,江诀没听平康侯说一句话就道:“你现在和邹吉去抚鲤池,管好你夫人。她要是在今日下了孤太子妃的面子,孤就叫她明日在整个寿阳都没脸。”

    平康侯一愣,脸色不怎么好看。

    太子此举太不讲道理。

    江诀不管他,继续:“你女儿脸上的伤,孤会找人想法子给她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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