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不想被救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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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视为分明背叛。

    数不清的子弹恐慌倾泻,再强的精神屏障也有限,谢弗的膝盖软了下,后背炸开血花。

    他最后抱着格云瑟坠落,在失控肆虐的火海里,摔进冰河舰的底舱——进入的方法是该死的简单,格云瑟·海因里希没有对谢弗勒尔·瓦格纳设置口令。

    从未。

    谢弗想进就进。

    走也一样。

    但格云瑟永远不会走,哪儿也不会去。

    紫罗兰是无法把根系从土壤中拔除的,那会立刻死亡,谢弗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他躺在血泊里,压制胸腔的抽搐,把格云瑟抱在怀里:“海因里希。”

    谢弗说:“我会发‘希’的音,对不起,我只是想叫你格云瑟。”

    他问:“我还能吻你吗?”

    他仗着格云瑟在微笑——仗着格云瑟总是对他脾气很好,他吃力地抱着格云瑟,一点,一点,把人捧到胸前。

    他吻格云瑟。

    格云瑟茫然地、茫然地,用雾紫色的眼睛空茫地望着某处。

    不是他。

    是更深邃的孤寂与末路,那种柔和的微笑已经褪去了,这是死亡导致的变化。

    人死后,失去神经支配的面部肌肉,就会让神情显得空洞。

    谢弗慢慢抚上这双眼睛。

    谢弗咳呛出血,他向格云瑟道歉,仔细清理自己弄得乱糟糟的血迹,他抱着格云瑟,视线涣散在舷窗外的浩渺星光里。

    格云瑟的双手被镣铐束缚,无法打开,肩膀早已变得僵硬,所以格云瑟没有再像当初那样拥抱他,没有。

    格云瑟至死也并未拥抱他。

    ——高塔上,银发幼童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微笑着望向他,被捆缚四肢拖着吞噬进炽阳下的血色荆棘乱丛。

    “你超时了,谢弗。”他的紫罗兰说,“我不原谅你了。”

    他听见格云瑟说“好好吻我”,说“我很痛苦”,格云瑟说“我唯一的、被夺走的朋友”。

    格云瑟问:“你悼念我的时候,会用什么表情?”

    格云瑟说。

    “再见。”

    第45章 明天见

    「悼念」。

    适合使用什么样的表情?

    /

    Alpha没那么容易死亡。

    缔造“光明”与“正义”的胜利者没那么容易死亡。

    后来相当长一段的历史记叙中, 这次混乱的“新秩序”并未被真正承认。

    不止是因为它放纵仇恨蔓延、理想变质、对“自己人”的立场甄别极端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更因为它维持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

    短暂。

    覆灭的源头是一艘反常燃烧的指挥舰。

    “冰河舰”,属于死亡的帝国紫罗兰长剑:格云瑟·海因里希, 旧帝国的守墓人,令人恐惧的战争天才与野心家。

    最后一次大规模星际战争, 他驾驶这座指挥舰率军浴血奋战,捍卫了垂死的帝国舰队最后的荣光。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结束后, 冰河舰已经和它的驾驶者一样残破,无法维修,不得不从舰队中退役。

    后世很多人认为, 倘若格云瑟不是beta、不是被禁药摧毁身体, 所谓的新秩序根本无法战胜帝国舰队。

    而就是这艘早已确认无法维修的残破指挥舰, 在新秩序的前领袖瓦格纳被宣称叛变,挟持海因里希的尸身坠入舰仓后,于某个无月之夜诡异复活。

    它变成一艘缠满赤色荆棘,燃烧着永不熄灭赤炎的空壳。

    ……现在这具燃烧的空壳停泊在新帝都。

    这是第四十七个被袭击的实验室, 袭击它的罪犯看起来十分可怖:身上缠满混乱的绷带,依然有枪洞在崩裂、渗血,有荆棘从伤口里探出,单手拎枪微垂着头,瞳孔深处同样是缓慢生长的红色荆棘。

    身椒汤份不难确认。

    因为枪洞的位置分明, 这些枪伤, 就是谢弗勒尔·瓦格纳抱着格云瑟的尸体被枪杀时, 被倾泻的弹雨洞穿的。

    它们没有愈合, 被烈焰烧焦, 又崩裂,流出新的血。

    被捆缚的研究所人员跪在狼藉的焦土前。

    手脚都被子弹洞穿。

    “瓦格纳!”新领袖被迫赶来, 额头冒着冷汗,紧攥着拳高声开口,“别再犯错了,你已经完全背离了你的初衷,不是吗?你明知道新秩序是要有牺牲的!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

    “难道什么代价也不付,就能实现我们当初的理想?你明明也知道这不可能——你明明也认可!”

    “什么都可能是代价!包括你和我!”

    “你入了迷障,这是那个野心家的阴谋,他用死亡诅咒了你,让你动摇,让你发疯,你……”

    充斥荆棘的瞳孔微微动了动。

    袭击者拎着枪抬起头。

    完全沙哑的、仿佛吞下硫磺与焦炭的嗓音,缓慢吐出字句:“谁?”

    新领袖语塞。

    格云瑟·海因里希……这名字已经变成禁忌。

    没人愿意提起,没人敢提起,这是新秩序最不愿面对与承认的丑闻,他们陷入仇恨,痛快折磨敌人的首脑、野心家海因里希时,解恨到几乎忘记了一切。

    他们忘记了,冰河舰是为了守卫这片星云,战斗到伤痕累累、残破不堪的。

    “瓦格纳。”新领袖的语气变低,近乎商榷,“我们的确会犯一些错——每个人都会犯错,可你真的忍心,这么摧毁你为之奋斗毕生的成果吗?”

    “我们已经取缔了极端派,他们的理念太极端和激进了,他们是错误的。”

    “现在我们愿意接纳一切,包括旧帝国的人,当然也包括你,回来,继续做我们的朋友,谢弗……”

    倾泻而出的子弹扫射向蒙住眼睛的俘虏。

    几乎没有什么惨叫声,血污短暂飞溅,弹匣被清空,满地残叶碎枝。

    这是第四十七个被摧毁的实验室,实验室囚禁的“试验品”被释放,很多已经奄奄一息,不成人形,新秩序丑闻缠身,几乎已被铺天盖地的非议淹没。

    袭击者换了个弹匣,抬枪指向新领袖。

    这自然引起更激烈的交火,极端恐惧下的枪炮恨不得把这个幽灵轰碎。

    但没那么容易,暴虐的烈炎炙燃着腾空而起,仿佛已经千疮百孔死透的躯壳,胸腔痉挛了下,伤口再次在烈火里愈合。

    他向后摔倒,跌进灼烧的“冰河舰”空壳。

    /

    回到舰里的谢弗勒尔·瓦格纳干净。

    他吞服药物,用些实验室见到的残忍手段,把自己弄得像个人——就像当初格云瑟被作为货品处理妥当。

    这一步要稍微花些时间。

    谢弗换了身宽松休闲的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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