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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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昨晚凝了一夜今日便与子共死的念头退下去,只后仰身子,尽数靠在他身上,“那你好好学,以后这活就交给你了。”

    蔺稷也乱了心跳,成婚两年,隋棠还不曾这般颐指气使地使唤他。

    他垂眸看她神色,活脱一副“孤就是要你做”的骄横,他就这样应了。

    自然地,他们这样的关系,承诺的事难以朝朝暮暮。他偶尔想起给她篦发,便算可贵。

    但隋棠的举止愈发超乎他的意料。

    她每日都要求篦发,晨起没有,就晚间补上。有时歇晌醒来,想要篦发了,便直接去他书房寻他。

    有那样两回,他正在办公,书房里尽是商讨南伐的文官武将,她便那样理所当然地扶着腰,向他伸手,手中握着一枚梳子,“孤头疼,你给孤缓缓神。”

    官员们识趣地散了。

    他想拒绝的,眉间还有厉色,但莫名就接了木梳,扶她坐下时不忘在她后腰垫个软枕。

    不仅如此,隋棠还愈发变本加厉。

    因月份渐大,她不好再仰躺就寝,便侧身往里睡去。自己这样睡,还一定要拉蔺稷抱住她。

    蔺稷并不抗拒抱她,这个姿势还能摸摸孩子,但偶尔也会翻身朝外睡去。隋棠睡得浅,一下就将他拉过来,“你这样漏风,转过来!”

    蔺稷提醒自己,她到底是隋家公主,于是下榻离屋去书房睡,隔几日再回来陪她。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这样睡挺好。

    可以看见她脖颈。

    她的脖颈纤长如鹤,很美。

    他很喜欢。

    隋棠无所谓他言行几何,有时她心血来潮,也会跑去书房睡。蔺稷便只好抱着她。

    ……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月,转眼除夕。

    宫中有宴会,隋棠不愿意去,蔺稷也不勉强她。左右她如今脾气愈发大,天子诏书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理,纵是太后来看她,她也是歇晌为主,根本不管宫门下钥的时辰。

    而这年除夕,司空府没有放烟花,不是怕惊了隋棠的胎,乃隋棠毒发在这一日。

    隋棠被医官救醒的一瞬,想的是,便宜蔺稷了,不然这会他正给她描绘烟花呢!

    她将掌心从他手中抽回,心道,“六月曲飞池畔,就说了不会闹你太久,更不会无误你前程。”

    ……

    前生事尽数涌上来,隋棠看眼前男人,回忆今生种种。

    她今生至此做了四个梦,是前世一生。

    “朔康五年八月初十,我嫁给你的第七日,你从鹳流湖归来,当晚我做了第一个梦,梦中我产子而亡,要你去齐自立,乃我前世结局。”

    隋棠握着蔺稷的手,看这个同前生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笑中带泪,“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今生如此待我?”

    第69章  旧梦窥前世5(血书)……

    隋棠毒发在朔康七年的除夕, 夜过天明便是朔康八年的正月。

    司空府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每回医官给隋棠诊治完,杨氏都会问孩子能不能保住,拉着医官悄言, 无论如何保住孩子。蔺稷问殿下如何,定要母子平安, 实在不行……

    不必管孩子。

    这五个字徘徊在他唇口多回,但他始终没有吐出。

    他的理智胜过情感, 回首看那个卧榻上白绫覆眼的妇人,提醒自己她是隋家公主, 反倒是她腹中孩子是他血脉。

    而相比旁人或遗憾、或彷徨, 隋棠没有任何反应。

    望闻问切,医官问了她几回,要她仔细想想,何时开始的不适, 何时可用过、嗅过、接触过不正常的东西。

    她听来便望向蔺稷,望着他发笑, “孤何时用过、嗅过、接触过不正常的东西?”

    蔺稷盼着她说有过。

    给医官提供一点线索。

    但他比隋棠还清楚,一个被长日监控的盲眼妇人,连走出司空府大门都需要获得他的许可, 连贴身侍女都被他谴退换来他的人,她哪里能去接触旁的东西!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她在嫁入司空府时就中了毒,或是司空府中出现了细作。

    她入府是两年前的事了, 查起缓慢, 蔺稷便先从司空府查。

    府中闹了一阵子, 人手都干净。

    蔺稷生出两分挫败,回来长泽堂见隋棠。

    他并不是很想见她。

    本就是母亲瞒着他接下的这门亲,是天家的算计, 他就该狠心拒绝了,便不会有今日的心神磋磨。

    但隋棠看不到他神色,闻他脚步声,便向他招手,“你过来哄他一会,一晚上他就没消停过。”

    蔺稷的脚步快了些,走去床榻坐下。

    他的手抚着她胎腹上,眉宇紧蹙。

    因为隋棠的身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抬眸看她,果然看见下颌角残留着一点尚未拭尽的淡红。

    “是血?”他伸手去摸。

    “医官说过,气喘、呕血、昏迷都有可能,不必大惊小怪。”隋棠拉过他那只手,低眉一根根亲吻,“孤想你了。”

    近来大半个月,她一直卧榻,难得这日清醒有些精神。

    “罢了吧,你好好养着。”蔺稷覆在胎腹上的手揽去她后腰,握上一把骨头。

    “六个月,后面就不行了。”隋棠埋首在他肩窝,“孤就剩这么点欢愉,司空大人都不愿意吗?”

    蔺稷亲了亲她发顶,将她半卧在叠垒的锦被上,一手给她作枕,一手扶花作弦。

    隋棠的脸色慢慢变得潮红,许久从他怀里探出,轻轻喘息,“孤嫁入司空府时,嬷嬷们教导过,说这叫素手琵琶。”

    “嬷嬷还说,鲜有郎君愿意这般,多来都是怜惜孕中妇人才会如此。”

    她让侍女送水进来,榻上置了一方矮几,自己起身跽坐,捧过他那只手慢里斯条地给他清洗。

    铜盆水清,现出她如柴的手指,薄如蝉翼的肌肤,肌肤下蚯蚓攀爬般的青筋。

    蔺稷与她隔案而坐,不知道是以往留神太少,还是她骤然间的变化,只觉她转眼就脱剩一副枯骨。

    “孤和你商量个事。”她低着头,往他手上涂胰子,“躺了这么些日子,孤大概听到了些,解药难寻,但府中医官多才,许能给孤缓个两年寿数。”

    “孤若有幸,平安诞下孩子,请你同外头说,母子俱亡,择个好点的地方,送孤与孩子去,容我过些平静的日子,享些天伦。待孤去后,你愿意就把孩子接回来,只说与你有缘是你收养的孩子,别提是与孤的亲子。若是不愿意也不要紧,你寻个人家,让他做个普通人,也很好。”

    “若是不幸,母子只能活其一……”从五指到手掌手背,都已经涂遍胰子,隋棠提起力气细细搓揉,缓了缓道,“别让他活下来,孤带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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