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宦指南: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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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羞辱,憎恶,辱骂,厌烦才是时督主人生与成长的主旋律。

    他们只会给予他容貌上的赞美,又贬低折辱他的骄傲;他们渴望将他的脊骨打断,让他成为柔软床榻间的金丝雀,被囚禁在金色的牢笼中,供人亵玩。

    但他不愿。

    十余年的折磨,时鹤书熬过来了。

    他送走了先帝,将一个个羞辱过他的人也送上黄泉,他走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成为了被恐惧的九千岁。

    可这些无法逆转的过去,永远让时鹤书的心缺一块。

    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怪异,也不清楚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伤人,他不会爱人,不懂爱人,更不会相信有爱自己的人。

    时鹤书不爱景云,同时他也不相信景云的爱。

    或者说,他不相信任何人的爱。

    而无论是爱,心悦,或是喜欢——在时鹤书看来,都是想与他共赴巫山的漂亮话。

    但他不想。

    他不愿意。

    他不会与任何人共赴巫山云雨。

    “本督也很好奇,你对本督究竟有怎样的错觉。”

    仿若尖刀的指尖划过脸颊,又一路向下。时鹤书注视着景云的眼,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

    “景云……”

    苍白的手掐住了景云的脖子。

    “本督说过,不要离本督这样近。你忘记了吗?”

    殷红的唇开开合合,时鹤书的手微微用力。疼痛伴随着窒息蔓延开,但景云却未躲未避,亦未退让。

    “九千岁。”

    景云依旧贴着时鹤书,而那张与时鹤书近在咫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窒息的、诡异的、不详的红。

    只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景云牵起唇角,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浅笑。只是这样笑着的他,却拉起了时鹤书的另一只手,并将那只手也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低低的笑声响起,在时鹤书依旧无波无澜的注视下,景云眉眼弯弯:“您掐死我吧。”

    景云再度向下靠去。

    这次,鼻尖擦过鼻尖,温热的气息扑在如玉的面庞上,景云笑着说:“死在九千岁的手下,是属下的梦想。”

    细眉轻轻扬起,时鹤书看着景云,语气轻柔:“可你还未回答本督的问题。”

    问题?

    景云抓着时鹤书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近乎理所应当:“九千岁就是很好啊。”

    在窒息与痛楚中,景云笑的愈发肆意:“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救了那么多人,九千岁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属下的九千岁就是很好啊!九千岁,您为什么会觉得您不好呢,您为什么会觉得属下对您有错觉呢?”

    额头抵上了额头,景云轻声道:“九千岁。您不爱自己,您也不许属下爱您。”

    掐在脖颈上的指尖不自觉颤了颤,意识到这点的景云低笑一声。

    “可是,属下偏要爱您。”

    他拉着时鹤书的手,移开了自己的脖颈,一路向下落到心口。

    怦怦跳的心脏因窒息而急促,景云将时鹤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九千岁,这是属下的心。”

    忆起那封信中如刀子般的话语,景云咧着唇角,一字一句:“您可以拒绝我,利用我,不给予我任何回应,我都心甘情愿。”

    “您也可以怀疑属下的真心,属下不在乎这些,属下真的不在乎。”

    “属下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您而存在的,属下的一切都是为您而存在的,属下的心是为您而跳的,属下所拿出的一切也都是因为那个人是您。”

    “因为是您,只因为那个人是您,所以属下献宝,所以属下爱您。”

    这些话有些急促,有些颠三倒四,但随着景云快速吐露心声,时鹤书的薄唇也轻轻抿起。

    他的思绪被渐渐搅乱。

    注视着景云,感受着掌下急促的心跳,时鹤书只觉得自己如飞蛾,落入了层层叠叠的蛛网。

    “九千岁,您一直都很好。”

    “在灾年放粮仓救民的是您,力排众议出兵北俾想要救万民于水火的是您,杀贪官污吏肃清朝堂的是您,下放千亩良种的是您……您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属下想说,都说不出来您有多好的人。”

    “九千岁。属下只是对您表述了属下的心意,您当然可以不喜欢属下,当然可以疏远属下,当然可以拒绝属下,属下都不在意。”

    “在这个世界属下什么都没有,属下只有九千岁和一颗心,而那颗心里装的,也全都是我的九千岁。”

    “属下也是人……”

    忆起信中的话语,景云努力的想要牵起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属下真的很喜欢您,属下看到您不爱自己,会很心疼的。”

    心疼。

    这是景云第三次对时鹤书说心疼。

    注视着那双黝黑无光,却装满自己的眸子,时鹤书一时无言。

    脖颈上的手不知何时脱力,又不知何时落下。近在咫尺的人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时鹤书的思绪像一团乱麻,将他团团包裹,令他无法呼吸。

    掌下的心跳急促,感受着砰砰有力的心脏,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自己想说些什么。

    最终,他垂眼避开了景云的视线。

    “……天要亮了。”

    你该离开了。

    第64章 血液

    天亮了。

    景云离开了。

    注视着白色的帷幔, 感受着身上存留的温度,时鹤书的眼睫颤抖着。

    ……他能说些什么呢。

    混乱的心绪压的时鹤书喘不过气,他撑着身子离开了床榻, 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眯起,高挑瘦削的人缓步走到了桌案旁。

    桌上的回信已被景云拿走,时鹤书静站了许久, 终是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再做些什么。

    罢了。

    垂下的眼睫半遮半掩,落在桌上的手轻轻蜷起。

    他要喜欢, 那就喜欢吧。

    ……

    时鹤书并不打算将景云的心意放在心上。

    他依旧准备冷处理景云。但奈何自那日后, 景云缠上了时鹤书,像男鬼一样缠上了时鹤书。

    “九千岁。”

    高大的男人自黑暗中来, 景云将一袋文件落到桌上, 轻轻走到了时鹤书的身侧。

    指尖撑在桌上,景云微微俯身,勾着笑, 注视着时鹤书:“属下好想您啊, 九千岁。”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尖,几乎被人半圈进怀中的时鹤书轻蹙了蹙眉。他掀起眼帘,看向景云:“你又来做什么。”

    昨夜刚披星戴月而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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