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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纯白》 20-30(第9/18页)
会儿零落的雨滴砸下来,路上行?人仓皇逃窜,转瞬的工夫雨势陡然变大,地面很?快就湿透了。
再收回视线时,谢一菲发现秦铮在看她?。
她?顿了顿,问出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那?秦医生为什么会学医?”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秦铮的身上,下意识安静下来等着他的答案。这一刻,周遭的喧嚣和窗外的风雨,都变成了白噪声。
秦铮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反正?不是奔着阅女无数去的。”
有人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看来您没少被?误解。”
“既然提到了这个……”一个学生大着胆子问,“我能采访秦医生一个问题吗?”
“你说。”
“是这样,我舍友总想去隆胸,我不理解大小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单纯觉得这东西对身体总归有伤害吧?您觉得有必要吗?或者说,在您看来什么样的胸部是美的?”
秦铮还没回答,何婷婷已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没看出来啊姐妹,这你都敢问!”
女学生摸了摸鼻子:“如果秦医生觉得被?冒犯了,可以不回答哈。”
什么样的胸部是美的?
琢磨着女生的问题,秦铮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很?久远以前。
那?是一个傍晚,霞光还剩最?后一点,映红了远处的天际,那?个房间里没有开灯,光从窗子里照进来,为房间里的女生勾勒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影子,像是某个电影里的镜头——单薄的肩膀、漂亮的蝴蝶骨,款式简单的内衣包裹着她?。那?一年的她?,有少女的青涩,也有成熟女性的玲珑。
回过神来时,他看到记忆中的少女也正?满眼好奇地看着他。
他几乎忘了,她?也有这么鲜活灵动的一面,不知道是年岁封印住了她?的这一面,还是他们都变了。
他笑了笑:“健康的就是最?好的。”
听到这个答案,在座几人明显都有点失望,但又没人能否认,这应该就是秦铮最?真实?的想法。
何婷婷见缝插针地拍起了秦铮的马屁:“果然还是老板有格局,您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胸大胸小都无所?谓了。”
秦铮:“大小是无所?谓,但有和没有还是有区别的。”
众人哈哈大笑,谢一菲也忍俊不禁。之前她?就见识过秦铮和周意芝是怎么相处的,所?以对秦铮和何婷婷他们师生这样的相处模式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可见这风格算是他们的师门传承了。
这里除了秦铮和谢一菲,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话多,因为有他们在,这顿饭的氛围并没有谢一菲想的那?么糟糕,甚至在结束的时候大家还有点意犹未尽。但难得这会儿雨小了点,再不走?搞不好就要被?困在这了。
离开了烧烤店,几人根据去往的方向分了两辆车走?。最?后上了秦铮这辆车的只?有谢一菲。
每逢下雨天,路况都很?糟糕,而且今天雨还不小,满眼都是闪着的车灯和被?扭曲了的街道。
谢一菲:“上次静静的事,是我误会了,我没想到你会记着她?的情况,还专门催她?去检查。”
“那?你确实?误会了,是她?自己想通了而已。”
可何婷婷分明不是这么说的,承认自己也怕静静延误病情有那?么难吗?
谢一菲:“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为我那?天说的话道歉。”
“不觉得我冷漠了?”
原来她?那?天表现得那?么明显,不仅何婷婷看出来了,他也看出来了。
谢一菲顿了顿:“何婷婷说你是她?见过最?有温度的医生。”
“那?你觉得呢?”
谢一菲纠结了半天措辞,最?后也只?憋出一句:“你是难得一见的好医生。”
秦铮笑了:“也是难得听到你夸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做医生很?累吧?”
“不轻松。”
“为什么学医?”
谢一菲明明记得他当年被?保送进了清大计算机专业,怎么后来改学医了?难道是时隔太久,她?记错了?
秦铮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窗外雨势越来越大,雨水打在车身上劈啪作响,更显得这一刻的车内寂静。
“为了治病救人。”他瞥她?一眼,“你信吗?”
谢一菲不由的又想到那?个深夜伏案工作的身影,还有何婷婷说的“理想和追求”。
她?笑:“为什么不信?”
“那?你呢?刚才为什么撒谎?”
“我撒什么谎了?”谢一菲不解。
“那?个关于?□□的段子,是我讲的,不是你的什么学长。”
谢一菲怔了怔。
她?确实?只?记得
有人给她?讲过这么一个段子,但究竟是谁讲的,什么时候讲的,时隔太久,她?早就不记得了。没想到编瞎话编到了当事人面前,这多少有点尴尬。
秦铮:“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这个专业,既然不喜欢怎么还坚持了这么多年?”
是啊,既然不喜欢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常年吃药,家里总围绕着“药”生出这样那?样的事。
小时候她?什么也不懂,就以为学了这个就再不用家人为了那?点药钱犯愁了,长大一点后,才知道小时候的想法多可笑,药的事说到底还是钱的事,但某些东西却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了她?心?里。
后来一路走?来,她?其实?已经记不起自己最?初是为什么选择了这个专业,但是却清楚记得跟在导师身后的那?些岁月,记得他的殚精竭虑和远大抱负,以及那?些或令人振奋抑或令人沮丧的各类报道和数据。
她?耳濡目染,开始关心?他们的研究成果有多少能用到临床,开始关心?国药的价格、治疗效果和副作用什么时候能全面赶超进口药。
这是很?漫长的一条路,比她?的求学之路更漫长也更艰难。
或许她?资质平平,一辈子不会有导师那?样的成就,但她?也曾有很?多次为能够站在导师身后而与有荣焉。
人一旦成年,好像就很?少提理想和抱负了,怕显得不稳重,更怕被?看轻。
但这一次,谢一菲很?平静地说:“药者仁心?,悬壶济世,你信吗?”
他学着她?的口吻反问:“为什么不信?”
谢一菲不确定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只?是在调侃她?。
他却像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又重复了一句:“我信。”
谢一菲有点意外地看向他。
秦铮笑着看过来:“这么说咱俩还挺像。”
她?愣怔了一下,然后很?快错开视线。
窗外,路上的积水比刚才更深了,一辆车接一辆车的小心?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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