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要娘子不要: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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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伤钱,那我宁愿做一辈子带发苦行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梅坞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奇奇怪怪的穿着,乱七八糟的打扮,女子端着个巴掌大的药钵,把那些低劣的草药翻来覆去地收收捡捡,一边还在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

    暴雨这么大,这么久,她有再多的内力,也禁不住那么用,所以梅坞找了个稍微清静些的地儿藏。

    那人应当也是发现了她,不然也不会在有人来的时候还替她遮掩。

    替一个明摆着行踪鬼祟的杀手遮掩。

    这上河村还真是风水宝地,尽是些心地善良的烂好人!

    那小医师叫什么玩意儿来着……祝玛?-

    “咯咯嘎——咯咯——”

    洪水过后,四周都是昏昏黄黄的泛着沙,而就在一截拦腰折断的枯木之上,一只体型堪称壮硕的大花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傲然引颈!

    又大又红的鸡冠像是帝王冠冕,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尤其是那身斑斓的羽毛,在黄昏的云霞下,十分威风。

    空谷鸡鸣着实响亮。

    “把它抓住!”苏拂苓立刻道!

    “好肥的鸡,”就算苏拂苓不说,梅坞也正有此意,“烤着吃一定很香,就是感觉年纪有点大了,希望肉质不会太老。”

    毕竟烤鸡要小嫩鸡才更好吃。

    苏拂苓:“你敢烤它,我就先把你烤了!”

    那是许易水的鸡。

    避灾的那天,正是晚上,去往庇护棚时山路难行,许易水背着鸡笼和兔笼,她一个踉跄,许易水伸手来扶她,两个笼子便松了。

    许易水只救下了一个笼子,便是那两只她一只在喂着,又越喂越瘦的兔子。

    这只大花公鸡便坠下了山坡,当时还想,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没想到,十多天过去,没了她们,这大花公鸡还活得好好的-

    许易水回到草棚时,已是深夜。

    柴没砍,她刀都没带。

    只是都走了这么一遭,想了想,便扯了些喂兔子的草。

    那兔子原本是苏拂苓的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喂越瘦了,还不愿意让她插手。

    可能是这么金贵的人,只适合被人锦衣玉食地供养着,而不适合供养别人吧。

    天穹和阔地之间,旁边砖瓦堆砌出的祠堂黑压压地挺立着,而她的草棚,被这么一冲,更是什么都不成样子了。

    就是这么个没有顶,没有墙,也没有门的草棚旧址,亮着一点点黄灯。

    整个天地之间,就剩这么一丁点儿飘摇的亮-

    村头的老槐树长得高壮,四人环抱都不见得能拢得住,先前洪水的时候,地势低些的这一片儿,就剩它孤独地挺立着,这会儿洪水退去,枝干上挂满了洪水冲来的杂物。

    东家的门帘儿西家的布,南家的顶盖儿北家的裤。

    总归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看不过眼的人赶紧给扯了些下来,只是更高处的,只有等家家户户收拾完自家,稳定下来了,才有那个闲心了。

    上河村因着这场半月的洪水,出了两件半大不小的事儿,一个是许易水的娘子苏七不见了,另一桩,是贾真死了。

    就死在从庇护棚回村儿的路上,整个人栽倒在一丛荆棘刺里,心口一道二指宽的窟窿,血淌了一地,那块儿的泥都泛着粉。

    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本也没有什么,贾真这人活着也没什么大用,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村里有娘子被她调侃骚扰过的,甚至暗暗拍手高兴:

    死得好!

    只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言语,把许易水的娘子苏七的失踪和贾真的死联系在了一起。

    有人说,苏七先前被贾真强了,这次逮着机会,于是杀了贾真,畏罪潜逃。

    也有人说苏七当初才没出事儿,许易水回来得及时。

    还有人说,苏七那个小胳膊小腿儿,贾真就是瘸了腿,也未必打得过,估摸着两人有了什么首尾,当是许易水憋不过这个气,杀了贾真,又害了给她戴绿帽的苏七,指不定哪天哪个河沟鱼塘里,就能看见苏七的尸体了。

    流言三人成虎,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人看许易水,不由多了几分怀疑的胆色,没见过许易水杀人,但都见过她杀猪开膛破肚的干脆利落。

    再一看这人肩宽背阔,力气又大,还无依无靠一个独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知道平日里自己相处着,会不会无意得罪了对方,哪天也把自己给杀了?

    “老许,”季翠翠看不过眼,只是自家人多,等收拾忙完时,事儿已经牛鬼蛇神天上地下了。

    深知许易水为人的她,单刀直入:“你家苏七人呢?”

    “哇啦——”

    一声。

    轻减了不少但仍旧挺立着的人兀地蹲下身,吐了起来。

    昏天暗地的吐了一通酸水后,许易水脑袋一歪,往边上的水塘直接栽了过去!

    季翠翠吓得脸都白了:“老许!”

    第93章 买马!招兵!谋朝!篡位!!!

    背起许易水,季翠翠赶忙去找了祝玛。

    这样的身量背在背上,竟然还挺轻。

    季翠翠有些惊讶。

    又想:难不成是我力气变大了?

    祝玛说,许易水这是先前被埋废铁矿后,磕到脑袋留下来的病根儿,再加上之后泄洪逃灾,没休息好导致的。

    经此一役,大家便没再问过许易水,关于苏七的事情。

    只是季翠翠回去后,许易水看向东收西捡的祝玛:“我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听她这么问,祝玛奇了怪,“饿的。”

    “你一天吃几顿?”

    许易水:“三……两顿。”

    “一顿吃几碗?”

    “……最近不饿,没什么胃口。”

    “创伤挫折后食欲不振,”祝玛扫了她一眼,“情绪过于稳定,精神迷茫。”

    疯了,正是经过大灾,每天的事情多到做不完,身体消耗得厉害,吃得却少,不出问题才怪。

    “有病,得治。”

    终于看到个专业对口的病了,祝玛的心情却不甚美丽。

    “有抑郁倾向,早前期。”

    许易水更茫然了:“什么倾向?”

    “抑郁,”祝玛解释,“一种严重起来会想死的心病。”

    “我不会想死的。”许易水轻轻摇头。

    她这条命,承载着死去家人的期待,又担了村里那么多人的恩情。

    得活着。

    农家人肤色都深一些,也因此当憔悴起来后,脸色会褪成一种病态的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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