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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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九幽之下的日日夜夜,眸色越发晦暗,像是干涸的血。

    他负手站在裂隙前,自嘲道:“本座是该庆幸,圣人还保存着一点与本座相关的记忆,还是该恼怒,您在记忆的最深处,也还是心心念念要关本座一辈子?”

    无人回答。

    他始终未曾找到谢云霁的元神,唯一没有去过的,恐怕只有九幽之下。

    殷无极在裂缝上站了片刻,只感觉烈烈的腥风从底部向外吹,玄色宽袍于风中鼓荡,潮湿而阴冷。

    二百七十四年,他数过那些煎熬的年岁,做他一个人的囚徒。

    直到某一天,他从沉睡中醒来,身上锁链灵力散去,齐声断裂。

    九幽钟鸣,他等的人消失在一场坠天中,再也没有回来。

    殷无极长眸一敛,含着笑倒向深渊,神色不乏狂妄冰冷。

    他骨子里始终带着毁灭他人,或是自我毁灭的倾向,前面哪怕是九幽,他想跳,也就真的跳了。

    上天入地,出生入死。

    又有何人拦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一晃,身影出现在了九幽大狱中。

    九幽阴暗潮湿,无声无光。

    寻常人被关在这里,不出三五年便要疯癫,所以,这里只关押仙门重刑犯。

    上一个住客还是上古妖兽,因为无法杀死,所以被困在这里,直到千年前,妖力耗尽,消散于天地间,才彻底得到解脱。

    殷无极故地重游,却只觉森然齿冷。

    千年期至,他掀起仙魔大战,魔兵南下,渡江败道祖,破东桓洲,如日中天。

    他一路打到中洲关外,剑指中洲腹地,却遭遇了守关的圣人谢衍。

    浴血鏖战之后,魔君战败被擒,沦为阶下囚。

    谢衍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困于九幽之下,美其名曰“教化”大魔。

    却只是一场漫长的,互相折磨。

    殷无极隐去身形,站在过去的自己跟前。

    往日君临天下的魔道帝尊,双手被缚,铁链勒紧了他的四肢,根部打在了崖底的石壁上。

    只要心念一动,铁链收紧,就能将他悬吊在半空中。最狠的一根锁链,正穿过他的琵琶骨,把他牢牢钉死在这里。

    鲜血滑过魔的躯体,落在地上,却又干涸。帝尊长发披散,黑袍破损,身上满是血渍,却是容色惨淡狰狞,几欲疯狂。

    他咬着牙,带着刻骨的恨意:“谢、衍!谢云霁,给本座滚出来!”

    “你杀了本座——”

    “你若恨我,要惩戒我,要为五洲十三岛除害,就出来杀了我——”

    困兽犹斗。

    殷无极评判着自己,冰凉地想着:谢云霁是如此的无情,却又是如此固执,偏要你活着恨他,你有什么办法呢?

    殷无极见大狱中的自己,从字字泣血的悲鸣,到磨牙吮血,恨不得把谢衍咬碎的恨,再到孤戾野兽带着痛意的悲鸣。

    他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肋下、琵琶骨和腹部。

    哪怕伤痕痊愈,那曾经被谢衍刺伤过的痕迹,依旧烙印在他魂魄上,再多时日过去,他也忘不掉那些疼。

    殷无极看着自己根据滴落的水滴,煎熬着数日子。

    直到,他听到了脚步声。

    白衣的圣人来了。

    他身侧悬着山海剑,手中提着灯,唯有犹如深潭的眼睛,不带情绪,平静至极,像是一层精巧的假面。

    被铁链缠身的大魔,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只能睡,不分昼夜,平日总是缠绕着灼热魔气的身体,几乎与大狱一般冰。

    鸦羽色的长发散落,肋下的狰狞血洞结了痂,却又被锁链撕裂,随着呼吸起伏,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也许是睡昏头了吧,殷无极不记得谢衍此时看过他。

    圣人维持的很好,先是如合格的看守者,例行公事地探过他的脉搏,检查过锁链的完好,确认过他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他的动作也不曾有一丝逾越,却在看到他脸上的血污时,怔忪了一下,似乎想伸手去擦,可眼眸里激烈情绪涌动,几乎承受不住地阖目,雪白袖下是他掩饰不住颤抖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表露出不对劲。

    殷无极隐了身形,饶有兴趣地撑着下颌,看着仙门领袖未能藏好的种种有趣反应。

    谢衍面具的第二个裂缝,出现在他检查过穿透琵琶骨的铁链时。

    血已经凝结,新生的血肉几乎与锁链长在一起,若是要取下铁链,定要撕开他的皮肉,要他再经历一遍如此屈辱的痛楚。

    白衣圣人用手碰了碰伤口,感觉到那裸/露的皮肉轻微一颤,总是笼罩灼热魔气的躯体,如今冰凉的不可思议。

    他怔在那里,长久地注视着大魔沾着血迹的沉睡容颜,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把灯放在地上,想要趁着暗淡的光,去触碰他鸦羽一样的墨发,短暂地抚摸他那张绝世的容貌,试图通过感受他的温度,来找出他还活着的根据。

    他连仙门公堂都未过,战败后直接被谢衍关入大狱,那些所谓的仙门高层,竟是一个也没见着。

    谢衍竟也有如此独断的时候。

    大魔身着残损的玄色衣袍,濡满血腥,唇色惨白,如死了一样安静,连发尾都黏连着血块。

    九幽之下的冰冷水汽,是砭人肌骨的寒。

    谢衍叹息,最后还是轻轻笼住他的墨发,用术法清理干净,然后一点点擦去他倾城容貌上的血污。

    “师尊……我好冷……”大魔仍然沉湎于睡梦中。

    他说,我冷。

    仔细一瞧,他仍然是不清醒的。

    殷无极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怔在原地,心里暗暗地恼着:当真丢人。

    哪怕被师尊折磨成这样,他也不记打,还渴求他施舍的一点点温情。

    他有些心慌失措,于是下意识看向谢衍。

    却不料,圣人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完美面具,忽然间就碎了。

    在他一句下意识的冷中,黑暗中,仙门的掌权者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崩溃。

    他宛如深潭的眼睛凝视着他,几欲滴血,他咬紧了牙关,试图死死克制住即将涌出的情绪,仿佛在煎熬。

    圣人本以自己早已足够冷血,撑得住。

    当他看见徒弟苍白的脸,颤抖的睫与浑身的鲜血时,他的防线却在摧枯拉朽中轻易崩裂。

    神坛崩裂了,神像塌陷了。

    圣人也不再完美无瑕。

    谢衍终于克制不住,弹指拂灭灯光,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黑暗中,然后不顾他浑身的血污,径直上前,沉睡的大魔拥在了怀里。

    “师父在这儿,不冷了,别崖,不冷了……”

    圣人用下颌抵住他的额头,把他失去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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