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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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无极柔声道:“好,不是。”

    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面子总归是全了。

    谢景行也不欲再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身出门,打算冷静冷静。

    他的好徒弟自然紧跟其后,美其名曰保护他,又乖又软,像个黏人的小尾巴。

    谢景行停一步,斥他,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保持着温良恭俭让的态度,他说什么都应好,要他有气没处撒。

    他原本就喜怒不形于色,旁人见到圣人风姿,只会赞一句好,称他温雅如玉,君子端方,哪会窥见他这副发脾气的模样。

    即使是后来入门的儒门三相,都以为师尊永远冷静而清醒,仿佛无情无欲的仙神。

    却不知,他只是没有遇到让他破功的人罢了。

    “殷别崖,你若是闲得慌,便去练剑。”谢景行指了指空地,恼道,“别来缠着我。”

    “先生若是想看我舞剑,不如直说,莫敢不从。”殷无极软声道,“先生叫我做什么,我都是肯的。”

    “一个时辰。”谢景行面无表情道。

    少年背着手,面对着他后退两步,容色昳丽飞扬,道:“先生这几日对我好,都是无私大爱,绝不是疼我,舍不得我吃苦,对吧?”

    “三个时辰。”

    “……师尊好凶。”少年垂下眼,语气委屈。

    “快去。”谢景行折腾了徒弟,才算顺了口气。

    可他没想到,久不见徒弟舞剑,他站在庭前,竟是被少年的剑意吸引,一时间忘了时辰。

    少年的身法轻灵,不过伸手一抽,就凭空抓住应主人感召飞来的无涯剑,霸气恣睢的剑意流泻。

    那凌厉的剑意,如山峦,如川流,激荡起萧萧落木,飞流三千尺直下天际,又如百川东到海。

    剑锋一转,又是千百年的悲歌长啸,是与天争命的狂傲。

    谢景行看向少年旋转腾挪间,一段优美矫健的腰紧绷如弓弦,强劲柔韧的身体,犹如天道雕琢,是力与美的结合体。

    薄暮时分,少年的影子被光影拉长,一挑一刺,皆让人目眩神迷。

    谢景行忽然转身,进入屋里。

    殷无极停顿,不知他怎么忽然又生气了。

    不多时,谢景行雪白长衣逶地,于竹下抱琴而出。

    他的指尖抚在琴弦上,站在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练剑的少年帝尊,道:“别崖,剑舞,秦王破阵乐。”

    “怎么?”少年帝尊偏头,绯红宝石在雪白耳垂下摇晃,极是勾魂夺魄。

    “技痒。”谢景行淡淡地扬了一下头,“怎么,不行?”

    殷无极剑锋斜挑,仿佛纵容,温柔地道:“好。”

    谢景行眸似深潭,神色清如初雪,一身嶙峋风骨的,如画中走出的君子。

    殷无极看着谢景行再度坐下,调试琴弦,一垂首的模样,简直如皎皎明月。

    琴音起,声声铮然,他欣然舞剑相和。

    一时间,月渡千山,竹影婆娑,琴声低徊,剑意纵横。

    世事颠簸,流年偷换。

    此世浮生,长恨欢娱少。

    第54章 不是眷侣

    不过五日, 已是从初秋到凛冬。

    前几天谢景行出门寻找儒门弟子,一无所获,却是适应不了乌国湿冷的冬日, 经了风就病得厉害。

    他想在大雪停后出门,却被少年模样的帝尊死死拦了下来, 逼到床榻上休息。

    床榻上放着小几,上面摆着灯盏,温着热茶, 窗外却是雪覆。

    谢景行睡了许久,躺的实在累了, 就裹在厚实的青色大氅中, 盘腿坐在榻上看书。

    他对温度极是敏感,身子畏冷,心理上却又怕热,大氅底下也不肯穿好儒袍, 只是一件素色的单衣。

    殷无极端着饭菜,用右肩推开门。

    谢景行抬头, 见少年眉头蹙着,似乎在忍着怒气, 却端来了暖脾胃,好滋补的药膳, 约莫七八样,皆用精致的小盏盛着。

    帝尊已经许久没有为谁做过羹汤。

    “先生多少吃一点。”他把小菜逐一在案几上摆开,又放了双银筷, 揭开还温着的参汤。

    “生气呢?”谢景行瞧着好笑。

    “气着呢。”少年人喜怒都摆在脸上,见他瞥过来,神色还沉着, 绷着声,“都是白相卿的弟子,折在这里,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您操什么心?”

    说罢,殷无极用筷子夹出些好克化的素膳,放进他的碗里。“徒弟无能,没法在这红尘卷里给先生寻来龙肝凤髓,先生还请将就吧。”

    谢景行不打算拂他的好意,只一尝,便笑了:“拿百灵草当调味,别崖这是比龙肝凤髓都奢侈。”

    殷无极沾了点汤汁尝了尝,道:“都是酸甜,有什么区别?”

    他又可惜道:“我为先生备下的天材地宝,大多都在魔宫,什么时候……”

    他瞟过来,见瘦削的躯体被大氅盖住的谢景行,长发松散着,垂在肩头与身前,匀净的手中端着参汤,正沾了唇,让颜色寡淡的唇上染上一点红。

    殷无极呼吸一促,满眼都是他唇上那一片红。

    “瞧什么?”谢景行饮了一口,喉结微动,露在外面的肌肤苍白到透明,身上浸着幽冷的药香,在空气中浮动。

    瞧什么?当然是瞧他。

    他丝缎一样的墨发,袖中纤瘦的手指,扬起的白皙脖颈,还有唇上那让人心痒的一点红色。

    一笑一怒,皆是风流。

    他受不了,想亲。

    “谢先生好看。”少年的眸中沉着暗雨,伸手一撑,身子窄瘦矫健,像只扑食的小狼。

    他抬起膝,跪在床上,倾身去捉他的发,低头在他露出的那一截脖颈上亲了一口,还浅浅地咬了一下。“……最好看了。”

    “下去。”谢景行见他不装了,毛茸茸的脑袋伏在他喉间,灼热的呼吸喷上浸透寒意的肌骨,让他脊背一麻。

    谢景行伸手推了推他,道:“像什么样子。”

    “我饿了。”他理直气壮。

    “饿了就吃饭,怎么来啃我。”谢景行把小狼从身上拎下来,又摸了侧颈,嘶了一声,恼道:“这牙口。”

    殷无极扬起他那张俊俏到过分的脸,恶人先告状,埋怨道:“我没用力,只是轻轻咬了咬,是先生现在太弱了,碰一下就留印子。”

    谢景行想起,先前旧情复燃的种种,他家的漂亮小狗唇齿灵活,扑上来,又吻又咬,最后弄得他脊背上全是痕迹,不遮一遮都不好见人。

    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半是笑骂:“小崽子,还找上理由了。”

    殷无极对他的情绪敏感,立即乖巧承认错误,道:“是我忍不住,先生太香了。”

    少年凑上来,轻轻嗅了嗅他的长发,清苦的药味与幽淡的白梅香混杂着,教他笑着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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