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480-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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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却淡漠:“吾向来恪守君子之道。”

    陆机无话可讲,只得转身离去。

    殷无极整理过仪容,擦拭面庞上的苍白颓靡。眉峰蹙起,缀着重重心事,赤眸里的阴霾始终未能散去。

    他拂开辰天峰上最寻常的绿荫,幽曲小道显露在他们面前。

    他率先踏入石板路,似是示意圣人找一处隐秘的说话之处。谢衍会意,疾步跟上,不久就消失在黄昏的树荫深处。

    渐渐入夜,山间空无,蝉噪林逾静。

    唯有帝尊的说话声,远远传来:“言归正传,圣人提前寻本座,是还没有放弃无用的谈和,试图私下说动本座吗?”

    他不知是怒还是恨,眼眸凌然,眉目亦如锋刃,抬手撩着垂落的树枝回身一顾,冷笑道:

    “在识海里我们早已把话说绝。本座还以为,下一次与圣人见面,会是在仙魔大战的战场上。”

    谢衍负着剑,双袖拢起,跟在帝尊的脚步之后:

    “哪怕你我之间无话可说,但是,你我代表的道统,不容我们意气用事。”

    他还是那么冷,又那么稳。

    殷无极胸膛起伏片刻,对他这副千年如一的作派恨的不行,顿时怒道:“不愧是圣人……为了所谓的稳定,所谓的大局,总要去牺牲一些什么。魔道可不是你能随意摆上棋盘的棋子,谢云霁。”

    “圣人想象中的那个人仙魔妖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天道的‘景观’,在启明城遇袭的那一刻,早就分崩离析了。难道,圣人还没有接受这一点,还要来要求本座去为那无谓的和平继续忍耐吗?”

    攻击性越强,调子越是高,越说明他的色厉内荏。

    “并非如此。”谢衍迎着他的唇枪舌剑,雪白袖摆下的手指轻轻抽搐一瞬,随即攥紧成拳。

    “陛下,和平从来不是无谓的。”他似乎意在言外。

    殷无极负手,他越发厌烦谈论这个话题,于是敷衍:“是吗?”

    他从战场赶往此地,未曾换下玄金色的袍服。他的剑未擦拭,衣袂边缘还有不规则的血迹,疲倦藏在他眼睫垂下的阴影里。走过谢衍身侧时,风吹过,浸透骨髓的铁锈气味顿时弥散开。

    谢衍突然向前,捉住他的手腕,他打破了三步的安全距离。“别崖……陛下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血。”殷无极挣了挣手腕,或许是不坚定吧,他没挣动,唯有嘴上凌厉,“圣人合该问你的敌人伤势?未免有些不顾体面。”

    “……敌人吗。”谢衍阖眸,复又睁开,声音淡了不少,“陛下可以将其视为刺探。”

    “若是刺探,本座为何回答圣人?”殷无极反问。

    谢衍静静道:“你当然可以不回答。毕竟,是我威胁陛下来此,亦是仙门之主,对北渊的遭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你视我为魔道复仇之路上的最大阻碍,亦是崛起路上必须打倒的敌人。”

    他这般承认下来,毫无推托之意,更不带半点责备他撕毁这座他费心维护千年的和平造景之意。

    除却师徒,殷无极与他亦是交心的知己。

    他最知道谢衍的性格,情绪化的一面甚少表现出来,更多时候,他是基于理性去判断是非对错。

    在涉及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容偏颇,不容模糊空间。

    “仙门的立场问题,我不与陛下争短长,陛下亦知道仙门之主的职责为何。”

    他还握着殷无极的手腕,漆黑如浓墨的眸直视着他,“但是,从谢云霁个人的角度,启明城一事,仙门对北渊亏欠良多。”

    “……”殷无极半晌不答。

    谢衍道:“先前欠北渊的一笔粮食,近几年会分批归还。不够的,仙门会用灵石和其他不涉军需的物资填补。”

    这是实际利益,不是虚头巴脑的仙魔之争。

    殷无极厌烦务虚,圣人就与他务实,果真留住了他的脚步。

    魔君拢袖,正视了圣人的态度,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道:“现在可是战争状态,北渊和仙门的盟约早已撕毁,甚至还隔了累累血债……圣人亦打算履行旧日约定?难道,仙门之中不会有反对声音?”

    “道义为先。”

    圣人颔首,“若是无限扩大、上升,才是踩中了布局者的陷阱。想要弥合裂痕,吾当然要有态度。”

    他在不断尝试为燎原的战火降温。

    即使无法停止战争,他依旧要提出“君子之战”的约定,只希望将伤亡降到最小,最起码约束为修士之间的“冲突”,不要波及到凡人。

    守序的理想主义者。

    真是君子。

    殷无极错愕片刻,“换俘虏,还粮食……没想到,圣人的和谈,谈的竟然是这些……”

    他的神态比起方才确实放松了一些,“圣人难道不觉得,本座屠山灭派,杀戮道门大能,是在挑战圣人的底线?”

    “既然决定踏入修真界,应当随时有陨落的觉悟。战场上遇敌,技不如人,自然生死无论。”

    谢衍声音沉静,白衣如霜雪,月光横渡发冠上,他抬起眼眉,淡声道:“我的道,约束的是下限,而非上限。”

    “修真者是强者,有无数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弱者却没有选择的权力。洪水漫漶,会失去家园;饥荒来临,会饿殍千里;战火袭来,更是任人鱼肉,无法反抗。”

    “你我身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谢衍声音温和,缓缓道来,“为道统谋划之时,你我免不得刀剑相向。”

    谢衍停了停,数千年的坚信,此时亦磐石不转,“别崖非暴戾滥杀之君,我亦非背信弃义之徒。我知别崖,别崖亦知我。”

    “是,我知圣人。”

    殷无极好似回到了当年在师尊膝下听他讲道的时候,不知不觉凝望着沐浴在月光里的白衣圣人,思绪好似游荡了很远。

    谢衍放开他的手腕,本该恢复克制,退到不远不近的距离处。

    他却忽然伸手轻抚他的面容,声音倏然温柔下来,道:“许多年之前,我曾教过别崖,如何‘为政’。”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谢衍好似安抚他的情绪,抚摸他长发的时候,亦注视着他晦暗混乱的眼睛,好似要擦拭一颗蒙尘的星辰。

    “你的理想,并不仅仅寄托在一座城池上,更不会随着它的失败而消亡。 ”

    “别崖,为北渊洲‘启明’的,并非是一座城,而是帝星。”

    “你才是那颗启明星。”

    不要蒙尘,不要坠落。

    *

    第二日,仙魔的首轮和谈如期开始。

    在换俘、还粮,战争手段、底线方面,只经过数轮商讨,就很快达成了一致。

    他们约定了战争波及的范围,对城池的破坏,对俘虏的待遇,以及换俘的频率等,同时签署了相关协议。

    两位至尊内心始终有一道无法突破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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