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5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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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灯摇曳,无涯君攥紧的指尖泛白,搁下笔,他写不下去了。

    偏爱是最难掩饰的,何况圣人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从未掩饰分毫。

    君子坦荡荡。圣人爱重他,就会把最好的一切用在他身上。

    在谢衍看来,从没有什么冷落是保护,真爱就该无视的说法。那不过是实力不足者,护不好重视之人,为自己周全的言辞。

    谢衍当真是问心无愧,才会如此不遮不掩,用仙门之主的权势替他抬高地位,坐实他儒宗继任者的身份,教人从不敢明面上待他不敬。

    无涯君以性情孤直、离群索居闻名,虽然他棱角分明,宛如出鞘利剑,却无人敢得罪半分。

    老前辈们见他,往往堆着笑,尊敬无比,从贤侄唤到圣人弟子,不敢当面多说半个字。

    只要足够强,就能让鬼推磨,让死人堆笑。

    圣人甚至不必多言,仅一个眼神,就有人将一切妥帖办好。

    这就是滔天的权势。

    或许爱重也会招来微词吧,那又如何?这些从不会传到圣人的耳中。

    与他往来的仙友也都笃信圣人的君子风度,不会将这些桃色的揣度,真的与光风霁月的圣人联系在一起。

    倘若师徒逆伦,在修真界看来,就是师门藏污纳垢,才有这般秽乱荒唐,是绝不姑息的禁忌。

    对此捕风捉影者,不过是在利用他诋毁圣人名声,达到可憎可鄙的目的。

    谢衍不在乎,他不能真的不在乎。当年的无涯君与自己较劲,心里真的过不去这个坎。

    何况他问心有愧,“……师尊,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尊,我却是最卑劣的徒弟。”

    “对师尊……产生爱慕,明明是不可饶恕的……我在玷污这份无暇的师徒情谊,师尊知道他的疼爱被如何曲解,又让弟子产生了什么肮脏的幻想……谢云霁一定会震怒不已吧。”

    伏案时,无涯君的指尖擦拭未干的墨迹,晕染了“谢云霁”三个字。

    隐忍的情,不该存在的欲,执念成魔。

    无涯君苦笑一声,收起写好的卷轴,将其放回玄色的儒袍大袖里,拂衣起身。

    他沉默地看向黑暗深处,流言仍如风刀霜剑,苦苦相逼。

    寒冰龙骨的长钉亦扎在他灵脉深处,教他冷热煎熬,刺痛难耐,也封住他修为进步的可能。

    更进一步,他会堕魔,为师尊清白的声名染上抹不去的污点。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修真界容不得原地踏步。

    他忝居圣人弟子的位置,享受圣人的偏爱。但他越发德不配位。

    “哪怕师尊,薄待我一些呢?”无涯君想着,心如锥刺,“若是疏远我一些,我万一堕魔时,他也好下手清理门户,不至被旁人指摘……”

    他活的清醒、挣扎、痛苦又疯魔。

    魔性在他眼眸里翻涌片刻,是一段迤逦的流光。

    但他得收敛住魔的凶相,正如狼的幼崽在羊群里得拔去利爪,披上雪白纯洁的羊皮。

    他得自断利刃,藏锋匣中,只求能保持中庸。可他连维持庸碌都用了十分的力气。

    “……罢了。”无涯君叹了口气,很快收拾好这些情绪,他将儒袍的褶皱抚平,整理环佩,收敛音容,依旧是肃肃如林下之风的君子。

    无涯君转身。

    忽然间,他的手腕被一人无声无息地攥住,用力扯到身前。

    他一个踉跄,刚想反击,瞳孔里却倒映出雪白的影子,顿时呼吸都快停了。

    是他的师尊。

    “别崖。”谢衍撕破了他在回忆里伪装的平静,闯进了他的千年前。

    好似这般,就能挽留错落的时间,挽回遗失在时光里的影子。

    可无涯君,确实再也没有回来过。

    年轻的无涯君果真桀骜又叛逆,连骨头里都长着尖锐的刺。

    他的错愕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端上那油盐不进的假面,假装无事:“师尊,您怎么在这里?”

    “面对这些质疑,你从未反驳?”

    谢衍漆黑的眼几乎掀起滔天的暗火,似乎要烧灼他的一切。

    “反驳又如何?”

    无涯君淡淡道,他有些厌倦,“弟子是能够修为进步,不辱圣人的门楣;还是能图一时快意,杀了他们,教师尊替我周全?”

    “同门,道友,前辈和同辈,谁都盯着我看,背地里说上两句,我难道能一个个找出来?”

    无涯君安静地看着他,弯起唇,绽开一个完美的笑:“师尊,弟子不是孩子了,我要做一名合格的‘圣人弟子’才行。”

    他不是孩子,所以知世故,明事理。圣人弟子不该做的事情,他不能做。

    “不能玷污师尊的名誉,不能释放魔性,不能杀不该杀之人,不能给师尊惹麻烦,不能恩将仇报,不能违背天命伦理,不能……”

    谢衍看着他掰着指头,一连说了十来句不能。

    句句都是绳索,勒住自己的脖颈,却没听他说一句“能”。

    他的一切能与不能,好与不好,出发点都是师尊。

    师慈徒孝,是个时光里的虚假谎言。

    他们从未越过的那条伦理边界,或许在梦回之时,早已被他们放肆地践踏过。

    谢衍每次与他隔着三步交谈时,与他在花下对弈时,抚摸他的脊背与脸庞时,甚至是深夜对谈,抵足而眠时……

    圣人境界固然无情无欲,神思不动,但内心的深处,心湖可曾有某一刻,泛起片刻的涟漪?

    可纵然问心有愧,他们却勒住自己,抑制欲望,谁也不能将其变成现实。

    “何况,师尊……”无涯君一点点地掰开谢衍握着他手腕的指骨。

    在暗淡的典籍之海里,黑暗里皆是幽影,错落的书架间唯有他们两人。

    无涯君忧悒而神伤,眉目带倦,面庞如雪惨淡,唯有唇上一点艳红,像是未化开的一滴血。

    他向恩师折腰,玄袍长袖漂浮,一拜别。

    “圣人啊,您放手吧,弟子已经死了。”

    第505章 枉称圣贤

    无涯君的话音刚落, 谢衍周身的气压更低,连黑暗深处的私语声都静了片刻。

    “你说你已经死了, 我允许了吗?”

    良久,一向高标轩举的圣人发出近乎冰冷的笑,言辞对君子而言,堪称失态与失控:

    “你的性命,从我收你为徒时,从我从天劫里保下你,从你决心死在我手上时,就是把自己完全交给我,当然该属于我, 由得了你决定?”

    “教我放手,别崖, 你凭什么?”

    “师尊啊……”

    年轻的无涯君沉默带笑, 早就褪色的无暇容光, 是温润的玉石青松, 是错过的流年。

    谢衍本要上前, 忽的步伐顿住, 他看见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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