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53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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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您心里,天宫仙境,是真的不如我么?”

    或是问:“我与登天门,哪个更重要些?”

    若是少年时候,他或许真的会执拗地追问师尊,问他心中的顺位;

    也会仓皇地掩藏心事,懂事一些,不要说些没格局的话,让心怀苍生的圣人烦恼。

    他们曾在千年风雨里决裂,在仙魔分歧中贪得片刻温存,在生死煎熬中两不言,最终天地作别。

    阴阳相隔五百年,才得破镜重圆。

    如今的殷无极,走过谢衍踏足过的路,双肩抗过相同的责任,早就与他心意相通,答案自在心中。

    他不用问,谢衍却像是洞穿了他的心事,主动将盏碰来,酒如清波骀荡。

    清脆的交击声。

    “再美的天宫,若无别崖,亦黯然失色。”

    “……”

    谢衍见他失措的红眸,微微一笑:“还记得,当年我还是‘天问先生’时,是如何对你说的吗?”

    “我要一位‘红尘知己’。”

    谢衍随手拨了拨面前琴台上的“独幽”,那是在红尘卷中,殷无极赠他的一把琴。

    他所做的一切,守护、牺牲、祭献、搏命……并非全然无私。追根溯源,还是圣人偏私。

    哪怕粉身碎骨,圣人也要留下他一面。无解的偏执,谢衍也不欲改变。

    谢衍淡淡笑道:“若是无人解我弦上心事,天上再好,又有什么意思?”

    送琴,送情。个中情思,自然不必言明。

    殷无极也是一顿,怅然道:“‘九霄环佩’的琴弦,已经断了。”

    “四百五十余年前,在儒宗被围的时候,连圣人的天问阁都被妄人闯入,搜查劫掠……本座后来也想收回旧物,却见七弦尽断,只得被烧毁的琴身。”

    他声音轻缓,说着过去,“不止是琴,还有圣人珍藏的典籍,用过的琉璃镜……种种旧物,或是散佚,或是破碎,徒留缺憾。”

    正如他们离别的五百年。

    “缺月难圆。”殷无极神伤时,也在望着谢衍的眼底,目不转睛。

    他甚至痴了,如坠最好的梦境,光影在他身侧飞散,“是梦吗?我真的等到了你吗,谢云霁……”

    前方生死不知,每一寸光阴都那样珍贵。无论是梦是真,他看一眼少一眼,定是要看的。

    “梦里见你,醒时亦见你,正似今宵月满。”

    谢衍闻言,随手指向天河深处,一轮满月浮上天穹,皎白的光晕照着他们的脸庞。

    视线相触,一瞬天勾地动。

    谢衍:“……你我不论生死,此月再无缺。”

    昔日圣人老病孤舟,放逐江上,只能与明月作别。

    他在雷劫中赴天门,临死前,却向红尘一回首。无限憾恨。

    是谁留恋人世间。

    今日,这舟船上已有二人共渡,无论是去向江湖夜雨,还是去往天河深处……

    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团圆。

    殷无极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定定瞧着他,“……圣人这是,指月为誓?”

    “……不行?”

    帝王持重,眉眼却绮丽多情,微笑道:“行的。”

    说罢,殷无极倾身,撩起谢衍的发,轻吻时,掌中墨发浓如烟墨,而非交错的银丝。

    殷无极顿了一下,似是释然,又似惆怅,良久才道:“置死地而后生,圣人重回圣位,正是青春岁月,意气风发……这么看来,倒是比本座年轻了。”

    他语气淡淡,看着矜持,有些稀奇古怪的小心思。

    谢衍听得出来,觉得他可爱,心里生怜,更是反手把他带到怀里,让他把下颌搁在自己肩上。

    恢复圣位时,他躯壳的形貌接近前世圣人,只是五官更温雅柔和些,好似春风越过珠帘。

    “一身虚骸形罢了,舍了也无妨。”

    无论是当年的圣人谢衍,还是谢景行这具转世历劫的躯壳;无论是乌发如雪,还是青春年少……

    对领悟到道之真谛的谢衍来说,表象声色早已无用,他只认元神。

    是花,是草,是树木,是一滴水还是一缕风,都无妨,只要是别崖。

    谢衍道:“形貌于你我,都是身外之物。无论是苍颜白发,还是青春颜色,一过天门,皆会回到原初本真。届时,认得出魂魄即可。”

    这也是谢衍在两人结契时,向殷无极索要魂魄的原因。

    就算殷无极魂魄破碎,谢衍也能上天入地寻他,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拼好。

    正如圣人坠天以后,片骨无存,殷无极在人间苦等五百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隔世的眼睛。

    同道与殊途,生死与托付,抚养与濡慕,陪伴与理解,从知音到伴侣,从师徒相杀到薪尽火传……

    一圣一尊之间,死生不忘的宿命纠葛,早已超脱了单纯的情爱,也难以用言语去勾勒。

    殷无极:“最终,还是我陪着您来闯一遭。”

    他随即又弯起唇,“师尊还记得,我当年拜师时,是怎么对您说的……”

    “同去同归。”

    越是久远,越是本真。

    那是殷无极的初心不忘。谢衍,亦有他的矢志不改。

    “是啊,同去同归。”

    殷无极笑着揽过圣人的肩,吻他的鬓边,喉结微滚,道:“我属于圣人,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是生是死,上天入地,我陪您去。”

    如花枝缠绕,紧紧绞住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根系早已纠葛缠绵。

    “……别再抛下我。”

    即使共往天门,殷无极也是心有余悸。

    他怕的并非是未知的前路,也不是生命所剩无几,而是怕谢衍为了他,死在他之前。

    这样难言的幽恨,日复一日的守候,是五百年留下的刻骨伤痕。

    谢衍忽觉魂悸魄动。

    他叹息,把黏人的道侣抱在怀里,抚摸着他起伏的脊背,哄着,“不怕,”

    舟船随天河逐流,前路越发密集的雷劫,也无法让他一顾。

    谢衍说:“五百年前,吾曾望向天之上,透过唯有登仙天劫才会裂开的天隙,那时窥见的,并非玉树琼华、瑶台仙池,而是一座噬人的魔窟。”

    谢衍:“这数万万年飞升之人,皆埋骨于天门内,成为了魔窟的养料。不甘吗?不甘的,可古往今来多少大能皆埋骨饮恨于此,只为这天底下最大的谎言,怎能不让人愤懑……”

    “圣人之死,足够惊天动地,自然是最好的饵,要用到刀刃上。”

    “三劫齐动,必死无疑。若是我还是恋栈权位,不肯放下圣人的修为,仙门之主的身份,众道朝圣的虚名……这场劫难,我渡不过。”

    天门近在眼前,谢衍无所顾忌地谈起他离开的五百年,包括天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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