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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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深秋寒露重。

    拂晓时分,白霜蒙地,昨夜又下了场淅淅淋淋的小雨。

    即使屋中摆放着炭盆,也能感觉到从门窗罅隙间透来的砭骨寒意。

    算上两辈子,殷祝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很少感受过北方秋冬的寒冷,因此每晚宗策都会将他搂在怀里入睡,替他焐热手脚,即使自己早上醒来时,后背时常会被汗水打湿。

    听到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宗策轻手轻脚地起身,替熟睡中的殷祝掖好被角,又用手背轻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这才放心披衣离去。

    门扉掩上,挡住了一秋寒凉。

    在他干爹走后,床上的殷祝便睁开双眼,捂着被子,低低咳喘起来。

    可不能被他干爹听见,他心想。

    否则肯定会发现自己又是在装睡。

    或许是水土不服,自打过了峦安关,殷祝就没睡过几天好觉。他干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自从上次后,再没问过宗略的事情。

    估计是不想让他再操心吧。

    但殷祝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先不提私人情感,飞鸟坊没了宗略,这场仗,大夏要怎么和北屹打?

    这帮老老狐狸跟他玩的是连环计,赌的就是他人在前线,天高皇帝远,无法轻易插手新都这边的诸多事宜。

    殷祝也明白,若是自己强行下令直接赦免宗略,不给他正名,即使宗略回到飞鸟坊,也再难以服众;而若是把流程拖得太长,宗略的位置又会被人暗中替代,并不比前一种的下场好到哪里。

    若是天下事情,都能用一纸圣旨来解决,尹昇也不会最后落得那么个悲惨下场,历史上的大夏,也就不会亡国了。

    所以殷祝只是叫刑部在收集到宗略通敌的确切证据前,先不要审讯,更不许上刑,但也退让了一步,允许他们派人监视宗略,不许宗略和外界通信,但软禁的地点必须要设定在飞鸟坊内部。

    无论如何,至少在飞鸟坊内,宗略还有接触到自己亲信的机会,这样他辗转腾挪的余地也会大一些。

    同时,殷祝还变相把唐颂升了一级。

    不仅坐实了他帝师的名头,还回信给尹英,允许他结交群臣,组建自己的班底。

    如此大方的手笔,成功安抚了原本蠢蠢欲动想要搞事的内阁大臣们。

    但也有个别人看出了不对,因为这一举动,相当于世家给皇帝吃了个瘪,皇帝还高高兴兴咽下了,很不符合殷祝一贯的作风。

    比如说王存,还特意上奏,试探询问殷祝在拿下峦安关后,何时回新都,但被殷祝用各种借口敷衍过去了。

    后来他似乎觉得,虎毒不食子,所以只是推拒了殷祝赐给他的爵位,但仍然继续和唐颂一起教导尹英。

    殷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胀痛。

    最后实在睡不着,干脆坐起身来,趁着他干爹不在房中,继续翻阅昨晚没看完的信件。

    这是尹英写给他的。

    在他离开新都后,这个孩子在几位阁老的教导下飞速成长。

    起初的一两个月里,殷祝还能时常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些许稚气的孩童影子,尹英也会写一些不太符合太子身份、仅仅出于对父亲想念的话语。

    而现在,只剩下了格式工整、一板一眼的“儿臣启禀父皇”。

    对此,殷祝心中的确是有一丝怅然的。

    但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一个完美的、符合世家期待的太子,是最好的投注对象,也是最吸引人的诱饵,不是吗?

    上辈子他曾在书中看过一句话,战争的机器一旦开启,就绝不会按照发起人的想法结束。

    如今的殷祝,对这句话的感受尤为深刻。

    奏折上的伤亡数字日渐累计,呈到他面前的,或许只是一串墨汁淋漓的冰冷数字,可殷祝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日来见他干爹的路上,那具被穿在旗杆上的婴孩尸体,和天空中盘旋的食腐乌鸦。

    历史上,垂垂老矣的宋千帆临终前病逝于征战途中,含泪喊出的那一声“陛下,陛下啊”,究竟饱含着几多沉重、不甘与怒其不争,尹昇可能一生也不会明白了。

    但殷祝明白。

    最近他干爹早出晚归,对战况绝口不提,但城外隆隆的雷响和城中时不时出现的浓烟是掩盖不了的。

    北屹和大夏,还远没有到攻守易型的地步,越往北,适应寒冷气温的屹人军队战斗力就越强,反之夏军的战斗力也会被层层削弱。

    只能说峦安关一战,把北屹仅有的优势抹平了,这个冬天,两边都会度过一段前所未有的艰难时期。

    宗策端着早膳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殷祝长发披散,低垂着头,脖颈连着瘦削肩头,呈现出一道优美弧线。

    墙角的铜制香炉中飘散着氤氲的袅袅烟雾,显得殷祝的侧影愈发单薄,一身雪白的亵衣宛如青山松柏间翩飞的仙鹤,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氛围。

    宗策的目光扫过锦被上堆满的奏折。

    昨天回来时,他一份都没看到,殷祝还特别乖巧地躺在床上,只在他上床搂住自己腰时,才睁着一双惺忪睡眼,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回来啦?朕都睡着半天了”,然后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小骗子。

    殷祝恍然未觉宗策的到来,他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腿上的一份奏折,纤瘦苍白的五指紧握着笔杆,秀气的眉头微蹙,似乎是因为上面写的字句陷入了沉思。

    直到宗策站在床榻边,阴影罩住了他看奏折的视线,殷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抬头呆呆望去时,嘴里还在啃着笔杆头。

    对视一眼,宗策把早膳放在床头,淡淡道:“陛下,吃饭吧。”

    语气非常平静,但殷祝却心里一咯噔——

    完蛋,他干爹肯定生气了!

    他忙吐出笔杆子,干笑一声应下,却没忍住,又低低咳嗽了两声,因此更加心虚,一边吃饭,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解释。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则尤难。宗策不是神,做不到分身,

    西南战报已经足够让殷祝头疼了,他不想再给他干爹找别的麻烦。

    但这个不能说。

    因为他干爹肯定不觉得这些是麻烦。

    还有……

    往后的两年时间内,大夏还要经历数场天灾人祸。

    包括但不限于地动、水灾、蝗灾等等。

    水灾和蝗灾,他可以任叫人去提前预防治理,但地震无法避免,当地的百姓也不会轻易搬离故土,殷祝只能尽可能地命当地官员加固房屋、囤积粮草,等灾害来临时,让百姓们的日子好过那么一点点。

    但这些也不能说。

    不然要是他干爹问起来陛下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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