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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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 51 章 “难道不好笑吗?”……

    “此非一日之功, 圣上若真心想学,教坊琵琶色总教头崔喜技艺纯熟,品性高洁, 才堪帝师。圣上不若……”

    谢折衣不假思索,婉拒的话已脱口而出。

    雍盛只当耳旁风,伸手拦住放下点心躬身欲退的绛萼, 弯起眼睛和气道:“你叫绛萼对不对?”

    绛萼先是一怔,随即不知想到什么, 眼里流露恐惧, 深深埋下头颅,声若蚊呐:“奴婢绛萼。”

    “你别怕, 朕不是看上你, 也不会将你索去晏清宫。”雍盛想起自己的素日“美名”, 哭笑不得,“朕是想央你帮朕寻一把琵琶来。”

    “此刻?”

    “不错, 可有难处?”

    皇帝竟这般低声下气, 绛萼心里纳罕, 却也不敢擅自应承,只小心翼翼瞥向自家主子。

    谢折衣却不肯让步。

    僵持两息, 终究不能太驳了皇帝脸面, 还是松了口:“一时半刻从哪里现寻呢?将流霜抱来吧。”

    “是。”绛萼松了口气,退出门槛才发觉指甲已将掌心嵌出了红痕。

    原来被皇帝那般盯着实非常人有福消受的。

    不一会儿抱了琵琶来,揭开层层丝帛, 只见凤尾曲颈, 玉柱鹍弦。

    雍盛眼前一亮,探手触摸古朴幽沉的梨形紫檀木琴身,只觉哪怕是静物, 也自有其独特矜瑟的气韵。琵琶别无装饰,只在腹部镶嵌了点点螺钿,在日照下闪烁明灭,像极了暗夜里散落穹宇的星尘。

    “怪不得叫它流霜。”雍盛轻声道,“物如其名。”

    “流霜陪伴娘娘多年,年纪怕是比奴婢还要大,还望圣上小心爱护。”绛萼忍不住提醒。

    “啊,这般贵重。”雍盛缩回手,“要不……还是换一把寻常的来吧?朕从前也没玩过琵琶,要是磕着碰着了,岂不是莫大的罪过?”

    “无妨。”谢折衣却道,“且用。”

    说完便袖手看着,他虽说同意借出琵琶,但并不表示他同意教。在他看来,皇帝不过是心血来潮,抱起琵琶拨两把琴弦发出几声噪音过个新鲜劲也就够了,不出两个时辰,保管知难而退。

    “琵琶只有四根弦啊。”雍盛把琵琶翻来覆去地搬着瞧。

    谢折衣:“……”

    “怎么这样看我?”雍盛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朕只是习惯弹六根弦儿的,先等我调个音啊,是拧这个么?怎么抱着的感觉怪怪的,算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咦,原来这是mi……嚯,还能弹出电音?这泛音也有点意思。”

    他自顾自嘀咕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谢折衣屏退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瞎捣鼓,流霜在他的随手拨弄下不时发出些这辈子也没发出过的奇怪声响。

    好几次,谢折衣差点就忍不住出声纠正些最基础的错误,但话刚到嘴边,见雍盛一副煞有其事的认真模样,实不忍打断,索性眼不见为净,抄过案边一本经书默览起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

    渐渐地,那些破碎的单音组成了连续的节律,从滞涩到流畅,从流畅到悦耳。

    那奇异古怪的曲调谢折衣从未在这片大地上听闻过,没有华丽的技巧,更没有琵琶应有的肃杀萧冷之气,反而平静舒缓,就像一个温和儒雅的老书生历经千帆后诉说起他曾经的人生。

    “你弹的什么?”谢折衣放下了手中书籍,眼神流露讶异。

    “很久以前随手写的一首歌。”雍盛道,皱了皱眉,“果然用琵琶弹起来还是有点不对味。”

    “以前?以前你用什么弹奏?”谢折衣从未听说过皇帝擅长琴瑟。

    雍盛歪头想了想:“一种有六根弦的……琵琶?”

    如果吉他也能算一种琵琶的话。

    “……”

    谢折衣很少会露出困惑的神情,但在雍盛面前,他总会感到困惑。

    “你还给这首曲子填了词?”

    雍盛颔首,露齿笑起来:“是啊,你要听吗?”

    谢折衣半信半疑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唱。

    雍盛于是骄傲地清了清嗓子——

    “坐在海边,望着太阳,天气好温柔。风在耳边,轻轻呢喃,忧愁全赶走。我在想念,你的歌声,do re fa mi sol……”

    谢折衣:“。”

    或许是皇后的表情将“词儿填得很好,下次别填了”这句话的意思给精准地传送到位了,雍盛唱到一半,默默闭上了嘴巴。

    沉默。

    长久的沉默。

    谢折衣忍了,但没忍住,唔了一声:“朵,朵来发米嗖是什么?”

    雍盛与她大眼瞪小眼,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其与对方熟知的“宫商角徵羽”对应上,而解释清楚这件事又是莫大的工程,只得睁着眼睛编瞎话:“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谚语。上句是朵来发米嗖,下句是……”

    谢折衣眯起眸子。

    雍盛一脸坦然:“和平与自由。”

    皇后点头,轻吸一口气,起身,面无表情道:“送客。”

    雍盛被扫地出门,心情反倒一扫阴霾。

    怀禄表示担忧:“我的爷,打从凤仪宫出来,您这一路上究竟在乐什么呢?小的在旁边瞧着,心里头发憷。”

    “没瞧见皇后的表情么?”雍盛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难道不好笑吗?”

    点心都没吃上一口就被饿着肚子赶出来很好笑吗?

    怀禄认为自己迫切需要重新定义“好笑”。

    但不管怎样,皇帝觉得好笑,那就是好笑。

    于是他礼貌且配合地哈了两声,可这又不知戳中了皇帝哪根神经,冷不丁被质问:“你笑什么?”

    怀禄张张嘴。

    雍盛拢扇敲他头,叹息:“不准笑。你懂什么?”

    说完卷着唇角扬长而去。

    “……”

    怀禄彻底垮下脸。

    完犊子,圣上饿得不清,都饿疯了。

    是日,吏部尚书壬豫病体抱恙,帝遣御医前往探视。

    御医由一位绿袍小黄门领进府,看完诊,御医摇着脑袋开方子,那内侍留下来与尚书闲聊几句,无非是替皇帝转达些望老尚书保重身体之类的叮嘱。说完赐下些人参补药,就领着御医回了宫,前后总共不过耽搁了一盏茶的功夫。

    饭后,老尚书披衣端坐在书房,唤来三代单传的孙儿。

    壬遐龄近来镇日陪着他好兄弟范臻酗酒滋事,刚一身酒气地踏进大门,就被总管拎到了老爷子跟前,还没请安,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顶着被酒气烧得通红的脸颊扯起嗓子:“又叫我来做什么?说了,今年的科考哪怕重开上一万次,我也不去!说不去就不去,就是我爹扒开坟头从棺材里爬出来重活一回我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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