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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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的郎君。

    她挑眉走近,郗符一见她那面如冰雪,又斗志昂扬的神情,心跳就突突,忙不迭摆手:“免开尊口免开尊口,我不跟你吵。”

    真是邪门了,那些身强力壮的大人们在宫里耗了一天,出宫时个个像斗败的公鸡,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身心疲惫,反观被群起而攻之的谢含灵,非但毫无疲态,反而越斗越精神,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

    郗符不承认自己在等她,怕这个热衷于给自己八面竖敌的奇女子,出宫路上再挨谁一笏板。

    谢澜安看见他却想起一事,哦了一声:“对了,帮我给贵府小郎君传个口信。”

    “凭什么?”郗符听她有求于人,下意识地摆出矜持嘴脸。

    随即想起郗歆是御前的人,往皇帝跟前递话最方便,郗符眉心又是一跳。

    他忍不住对那张胸有成竹的脸磨牙:“谢大人,你又打什么主意?”

    谢澜安抬眼观霞,风动鸾铃,清响顺着御道飘扬而散。

    ·

    山间起了风,百里归月身裹宽大的斗篷,感受着东风拂过脸颊的茸痒。

    “革世俗心,改百年法,开万古流。”她闭着眼轻声说。

    这才是她要辅佐的主公。

    “大哥,”脸色孱白的女子睁眼转头,朝身后一直默默看着她担心她受寒的封如敕歉意一笑,“请送我入京吧。”

    封如敕的方脸上愕然若失,“不是说好……五、六月再上京也不迟吗?”

    “女君需要有人帮她。”百里归月摊开掌心,接住不知何处飘来的蒲公英蕊。她听不到今年浮玉山的春雷声了,好在还可以去看一看秦淮河的万顷风波。

    ·

    小长干里的一户民宅内,桃树皆枯。

    无人管顾的野草蹿长到书房的窗沿下,楚清鸢右手死死握着毛笔,在临窗的剥漆几案上吃力地写着字。

    热了饭菜进来的仆翁,看见从郎君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老眼油然一湿,哽着声劝:“郎君,您歇一歇吧……”

    失控的笔锋猝然在纸上划下一道墨痕,楚清鸢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痛苦地闭上眼。

    不成……还是不成。昔日他那一手连郡学先生都称赞不绝的书法,练不回来了。

    俄顷,男人被汗水蛰开眼睛,平静地将笔从骨头生疼的右臂换到左手,抚落那页废纸,从头练起。

    “郎君……”仆翁不忍看他如此自苦,放下托盘心疼道,“您说你这手……是乌衣巷谢家的公子打坏的,那恶霸把郎君害成这样,咱们、咱们就不告了吗?”

    楚清鸢俯低的脸面透出冷峻,笔下未停,“跪在强权门下状告另一强权,在这个世道行不通的。总有一天……”

    仆翁没等到总有一天怎样,他看着郎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郎君不在这半年……说是被一位贵人接去休养了。老奴有些糊涂,那贵人既然帮郎君养伤,为何又关着郎君不让您回来?那位贵人,能不能帮郎君讨回公道呢?”

    只在提起那个人的时候,楚清鸢死井般的眼里才会迸发出冶亮的光芒。

    “她?”楚清鸢分不清心里是一头雾水的怨恨多一些,还是不切实际的期待多一些。他至今不明,那名风姿高彻的贵女为何对他如逗猫犬。“她,定然有她的道理。”

    楚清鸢握紧自己残废的右手,我等着。

    ·

    胤奚握了握自己的左手,感觉牵扯到肩膀的肌肉有些疼痛了,便松开手。

    回想刚习武时,他为了保右手的朱砂痣不受兵械磨砺,便和祖遂嘴硬说惯用左手。他性子拧,后来真就咬着牙偏重左手使枪练拳,也真叫他练成了。如今暂时无法动刀动枪,幸好不耽误写字。

    ——就算伤的是右边又怎么样,胤奚手里握着笔,不知想起什么,粉白的唇平抿成一条线。

    纵使从头来过,他会比任何人差吗?

    下朝回来的谢澜安一进东屋,入眼的便是一个脸色严肃的小郎君,两条腿一屈一箕地坐在小案后写着什么。

    胤奚也古怪,写字不在外堂书案,却在日影朦胧的卧室里。谢澜经过帘钩拢起的帷幔,如入自家内室,口中半含揶揄:“又不好好养好,偷偷用功呢。”

    胤奚不娇惯自己,白天不愿躺在床上静养,闲着不是翻书就是动墨。谢澜安说过他一回,被胤奚三混两混地给岔了过去。

    她走近案边,胤奚也抬起头看她。

    见女郎神采清爽,便知今日的这场舌战群雄是胜了。

    “没偷偷,等女郎回来呢。”

    谢澜安垂眼随意扫了眼书案,忽然心中一动。

    胤奚掌缘压着的策文她不意外,在外这半年,她时常出一些题目给胤奚命他作文,等他写完再批评圈点,令他重新修改,总结不足。让谢澜安意外的是,那策文边上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两个名字,上头一行是“楚堂”,下面写着“百里。”

    若然开科顺利,男女同试,此二人必定榜上有名。

    可谢澜安习惯事以密成,今日之前,她从未向胤奚提及女子科考的筹谋。

    而她才从宫里回来,朝服都没换,朝堂上的议论更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出来。

    谢澜安俯下身子,对上那双弧廓漂亮的桃花眼,莫可名状地弯了弯唇,“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胤奚没起身,就那么仰着头,笔管在修长的指间淡然转个圈,像只矜贵的小狐狸。

    “我知道女郎要推行寒人策举,”他轻声回答,“然而仅是男子入试,不够,也不足以逞女郎之志,伸女郎之气。衰奴挽郎出身,推己及人,尚且希望有朝一日凭我的作为,令天下人对挽郎一行破除忌讳偏见,令同行都能挺足胸膛赚钱谋生,何况女郎襟怀旷达,心怀芸芸——”

    谢澜安忽然探出拇指,从胤奚能说会道的小嘴上抹过去,“少来四骈八骊那一套,马屁休拍,老实讲话。”

    胤奚低头看了眼自己练习的文章,腼腆一笑,难怪语风一时没转过来。

    “嗯,”他老实地说,“我在女郎招揽百里娘子的那一日,便隐约猜想女郎想让女子与男子一同参试,所以那日女郎才露出见猎心喜的神情。后来,女郎再邀阮四娘子与常娘子上京,我便又确准了几分。”

    他说着,温软的眼神锋锐几分,“这才是真正的公平选才。”

    既然女子能习武入伍,那么女子便能习文入朝。一旦男女同试,以胤奚所识人中,楚堂与百里归月必为各中魁首。

    谢澜安看着对面澄澈无尘的眼眸,对这份惊人的默契,她最开始会感到戒备,如今却越发习以为常了。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纸上,指尖缓缓抚过字迹,无端让胤奚手背的朱砂痣痒了痒。

    “那么最后一个三甲之位呢?”

    胤奚声轻若羽:“我为女郎争个第三,好不好?”

    那份轻描淡写的张狂,像极了她。

    谢澜安在太极殿一整日都没渴,听到这一句忽然口干。她掌心发潮的扣住案沿,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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