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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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请陛下罢二人官职,查问严惩!”

    这一仗是赢了,可青州二万驻军也打到只剩几千人。北府军哪怕早到两日,何至于如此惨烈!

    而且,他褚豹并非力有不逮,他是有意以青州驻军为饵,打算先消耗掉北朝先锋锐气,再踩着同袍的尸骨成就自己的战功!其心可诛!

    表兄寄给她的报安书上有一行字,令谢澜安不忍深想,当日孤城死战的景象。

    阮伏鲸说:“同袍骨三日埋不尽,城中血一旬洗不清。我与褚氏不共戴天。”

    有人揪住北府不放,皇帝心里便舒坦,自然应允谢澜安的请求。

    褚啸崖自然上书辩驳,口气一如既往地狂悖,说“若无北府军,便无青州一胜再胜。兵无常势,迟一日速一日皆是将在外,时势自度,非领兵者不知深浅。”

    只差直白地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拍在金陵君臣的脸上。

    大司马护犊子,京吏没法进军府拿人。谢澜安对此早有意料,她说好啊,“那么此番北府出兵军费,国库一钱不出。”

    若想要钱,我便要在廷尉府看到褚豹卸甲待审的身影;不然,你褚啸崖想亲自进京来与我当面对质,我也欢迎得很。

    再不然,你敢带兵入城讨说法,西府水师一日顺流便至金陵。

    谢澜安后台硬,自身风骨更硬,如此一来,黑不提白不提的便成了褚啸崖。

    御史台和大司马相持不下的时候,另一厢在商量如何处置那两万俘虏。

    有人主张立斩不赦,以壮军威,也有人建议分散流徒,让这些战俘为南朝屯田耕地。

    皇帝询问谢澜安的看法,谢澜安眸光轻动,弹袖只说了一个字:“放。”

    轩然大波。

    ……又来了。郗符在臣僚的惊声中低叹抚额。

    这种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言而定天下法的熟悉感觉,谢含灵她怎么就玩不重样呢?

    “——那可是两万兵力,放回伪朝,由着他们再反攻我朝吗!”之前对北府行事半个字都不敢指摘的兵部尚书,头一个跳出来,脸红脖子粗地质问谢澜安,“纵虎归山,汝何敢尔!”

    中书省附议:“青州虽胜,却胜得不易。将士们血流成河方守住疆土,岂可将俘虏轻易放回,寒将士之心?谢中丞,事关社稷,切莫因虚仁假义而头脑发昏!”

    “含灵,”皇帝在御座上面色不定,慎重又带有几分宽和地问:“你的理由是什么?”

    放回两万兵俘,不是儿戏。

    可谢澜安迄今为止所有的建策无一不应验,所以只要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愿意陪她一起疯。

    疯?

    谢澜安可不需要谁自作多情地为她兜底,她无比清醒,平静的眸底却又拘压着两簇因青州重创而生的煞气,致使那道独立殿中的身影格外冷峻。

    谢澜安说:“臣请陛下看一出好戏。”

    胤奚给鲤鱼喂了食,撑臂反坐在木廊阑杆沿上,翻开女郎撰写的北将谱。

    那起了茧子却依旧隽长泛粉的指尖,点到“纥豆陵和”一条,上面有一行眉批小楷。

    “其人推过喜功,好瞒报伤亡,削占抚恤。”

    今朝上朝前,女郎问了他一个问题。

    “我与归月在吴郡的来往书信你都看过,我熟知北朝将领的用兵习惯,并非与她推演得知,你不生疑吗?”

    胤奚摇摇头,开口便是真心话:“只要是你说的话,此生不疑。”

    他看到女郎当时愣了一下,而后,那张清靥雪颜上,露出一个他这辈子也学不来的恣睢笑意。

    她说:“该疑的。”

    ·

    洛阳牡丹正艳。

    北庭的宫殿也学汉家,在盛夏供着纹样精美的青铜冰鉴。白马寺为太后娘娘新奉上一串佛前开光的紫檀佛珠,此时正拢在尉迟太后保养得宜的柔白右腕上,随主人一起聆听御阶下纥豆陵和的回报。

    “末将率兵出征,却折戟于东,无地自容,请求太后与殿下治罪。”

    别看纥豆陵和从青州上撤退时形迹狼狈,眼下回到宫里,又恢复了昂扬气势。

    他多年来战功硕硕,有剑履上殿的特权,今日却破天荒跪了一膝,痛心疾首道:

    “然末将此败,非大意误事,也非战力不敌,实是国师所制的军械图纸泄露,被南贼提前防备,这才出师不利。末将以为,朝中必有南朝细作!”

    这话惊得文武哗然。

    御座上头的一老一少,神色倒还镇定。

    那老的自然便是尉迟太后,尉迟太后身旁那名身着星纬玄蟒袍,不过十岁上下的辫发少年,则是北尉皇太子拓跋亭历。

    只因如今的尉帝生而体弱,常年难离病榻,便由尉迟太后垂帘听政。而尉帝膝下仅得一子,天生异瞳,聪颖绝秀,早早立为了太子,由尉迟太后亲自教导。

    两年前祖孙俩联袂听政,共坐御椅,北朝臣子早就习以为常。

    纥豆陵和那番言论说罢,时任关中大行台,也是西南将军的赫连朵河讥讽一笑。

    “一句‘细作’,就将打败战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了。我若没记错,那图纸出国师之手,直接入你纥豆陵的军坊,你护得像眼珠子似的,哪容旁人沾过手?这会儿却说细作——莫非细作就在你军中?”

    恰如一山不容二虎,这二人并称为北尉名将,关系便如南朝北府的褚啸崖与西府的谢逸夏,龃龉微妙。

    纥豆陵和怒瞪双眸,“太后娘娘、殿下!不止图纸有失,且南军显然深知我军布阵奥妙,处处克制我军,方有以少胜多的结果!细想之下,可不惊悚?臣请太后下旨严查此事!”

    拓跋亭历琥珀色的左眸光泽幽深,右眼在光线下却呈现出剔透的蓝色。

    他眨动双眸,饶有趣味地扬唇一笑:“国师如何看待?”

    宗室出身的拓跋昉,以多智闻名,自然想得更深一层——如今军中新败,倘若再兴清洗抄查之风,恐引发一场内乱。

    国师轻阖双眸,身着鲜卑衽服,却竖掌行佛礼:“臣以为,此战我军伤亡之数……”

    “——七千余人。”纥豆陵和连忙接口。

    “不过数千,”国师沉吟道,“若南朝一早参透我军布防,应不止于此,是以不必……”

    他话音未落,殿中侍快步入殿,跪于庭中,面色万分古怪。

    “启禀太后,殿下,边、边关送来一封急报……”

    “吞吐什么?”皇太子淡淡折眉,“难不成南人又打过来了,仔细回话。”

    “是。边关急报,青州刺史向我朝献礼,归还——青州之战大尉兵俘二万人!”

    尉迟太后与皇太子同时一震。

    “多少?!”赫连朵河诧然转头,随即脸色铁青,手指纥豆陵和,“好啊纥豆陵氏,你敢谎报伤亡,还足足压了三倍!生俘就有两万人……那阵亡的该有多少?”

    纥豆陵和在听到殿中侍说话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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