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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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正常的女子一样,与我成亲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二十杖下去,腰臀处被血染红的楚清鸢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行杖者低喝了声“干什么”,将人死死按回去,落杖愈急。

    混着冰茬的雨水流进楚清鸢眼里,也打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男人的呜咽声从喉间溢出来,他仿佛不能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谢澜安绝非一个愿意被收入椒房金屋、随便嫁人生子之人……

    他明明这么认为,可前尘幻境里的他,怎么会……对郎主做出那等事?

    他联合谢氏族老揭穿了她的身份,他想抢夺谢家的掌家之权,他还当众看着她受人辱骂。

    他将她的地位与人格,一丝不剩地剥削委地。

    “不好了,西院里主母投水了!”

    幻镜还在继续,阮氏自尽的惊报与谢澜安低抑的嘶喊,交织着刺入楚清鸢的脑海。楚清鸢在皮肉之痛与精神凌迟的双重折磨下,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他害死了女郎的母亲……

    不,那不是他!那不会是他!

    倘若谢澜安记得前尘,怎么会容许他活到今日?没错,都是假的……沉重的杖笞落下,楚清鸢用颤抖的手死死掐紧太阳穴,停下来,不要再想下去了,停下!

    落杖的闷钝之声,混和着雨雪宫铃,犹如一曲肃寂凋敝的哀歌。陈勍在暖阁中静静听了一阵,磨开了墨。

    “将平北侯夫妇召进宫来,陪陪绾妃。”

    ·

    褚啸崖的手书送到谢府,胤奚接进来后拆都没拆,直接当着谢澜安的面撕碎。

    桌上放着一碗温牛乳,这是谢澜安往日保留的习惯,在家时就会给胤奚留一碗。她没多看那些碎纸,拍拍冷脸小郎君的手背,让他把奶喝了。

    “你先喝。”胤奚见她晚饭时没用多少。

    时下已过戌时,贺宝姿还在堂里等着回事。谢澜安端起瓷碗喝了少半,胤奚从她手中接过碗,将剩下的一饮而尽。贺宝姿这才转回视线禀报:

    “今日陛下召平北侯夫妇入宫,向晚出宫,带着赏赐若干。我们的人查看过,都是些玉玩字画之物。会稽王那边,尚无动作。不过……”

    贺宝姿说到这里有些不确定,“黄门侍郎楚清鸢被廷仗五十,缘由不知。”

    他们的禁军守在外宫门,保证大体局面不出掌控,对内宫发生的事却做不到巨细靡遗。

    谢澜安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闻言却一笑。

    楚清鸢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陈勍无人可用,本该是他出头之机。可楚清鸢获罪于上,还能为什么,只能是说了不中听的话。

    仗着两分傲意,他以为自己是个直言进谏的君子。

    当初留着楚清鸢的命,就是谢澜安觉得杀了这人不解恨,她想看楚清鸢在这浊世上翻滚,看他如何削骨为阶,又徒劳地水中捞月。

    他若大奸大恶,她便让他自食恶果。

    他若鞠躬尽瘁,她便让他死而后已。

    当楚清鸢发现自己的凌云壮志所托非人,他便会知道何为痛入骨髓。

    世上的凌迟,并不只有身体上的千刀万剐。

    谢澜安忽然抬头问:“方才你说画,什么画?”

    贺宝姿一愣,胤奚已反应过来。平北侯是蒙祖荫受爵,据他所知,素来不甚通文墨,皇帝纵要赏赐,怎么会赏他字画?

    画匣之中,什么最易藏?

    谢澜安霍然起身,案角烛台的焰光跟着摇曳。贺宝姿有些慌了神:“那匣子里……”

    她话还未说完,岑山来到廊上回报:“娘子,白颂在外求见,却说有一桩急事禀报家主。”

    “谁?”谢澜安皱眉,射向门廊的目光含带锐利。

    问完后她倏尔想起来,白颂,是很久之前她为了打击楚清鸢,随手收在门下的一个三流门客。

    第113章

    楚清鸢挨完五十杖, 从乌红染就的刑凳上跌进冰冷的雨中。

    皇帝未发新令,他便只能忍痛跪在殿前,任衣冠淋透。

    往来内侍经过台阶前, 都忍不住向那边瞥视一眼。

    楚清鸢麻木地承受着这些眼光, 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他前世的所做所为。

    因不肯信, 所以他费尽心神想从那些画面中寻出一丝虚假的破绽。

    于是谢澜安仇恨的眼神, 阮夫人投水的噩报, 混着冷雨敲伞的萧索声一遍遍在他心上锥扎而过。

    等到崇文馆的待诏郎奉令, 撑着油伞送来数只紫檀匣入前殿,以供陛下挑选给国丈平北侯的赐礼,楚清鸢仍失魂落魄地,如一尊泥胎斑驳的塑像跪在那儿。

    暮色将合时,陈勍走出殿阁。

    他在伞下垂眼看着冻得打摆的楚清鸢,方道:“退下吧。”

    楚清鸢就势磕头谢恩,眼帘没有抬起,余光扫见皇帝小拇指外侧沾着一条墨迹。

    他待皇帝摆驾往后宫走后,方撑着冰冷湿漉的地砖起来。直起身的瞬间, 膝盖与腰股传来的刺痛让他一个趔趄。

    楚清鸢冷硬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没要小韦子递过来的雨伞, 慢慢地挪蹭下宫阶。

    没人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在下值出宫的路上, 楚清鸢回想着皇帝的那只手, 又蓦地停住步子。

    男子濡黑的眉宇紧蹙, 忽然折返崇文馆。

    在值吏诧异的眼神中,楚清鸢白着唇问:“今日,陛下赏了国丈什么?”

    “……那楚家的老仆便说,他家郎君在御前侍奉, 欣赏珍奇古玩可谓近水楼台,其中就有一幅汉朝名家所绘的《狩猎图》,长五尺宽二尺,笔力雄浑,珍贵非常,可惜被皇帝赏给不识画的国丈了。”

    白颂躬身站在谢澜安的下首,被堂里的明灯晃得不敢抬眼,唯唯诺诺地向家主转述着。

    半个时辰前,楚家老仆冒雨前来乌衣巷的代舍,找到白颂。

    老仆携来两壶美酒与一些登门礼,道是楚郎君送他,并絮絮地说了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白颂听后,以为是这位楚兄发达后鼻孔朝天,有心炫耀,所以特派个人来找他这个昔日的同窗消遣一番。可等老仆走后,白颂回头寻思,又觉古怪。

    楚潜心一向言行谨慎,并非自夸之人,怎会无缘无故派家仆在一个雨夜过来送酒,还口无遮拦地讥讽国丈公“不识画”,如此犯忌讳?

    那老仆告辞之前,还转告他家郎主之言说:“兄台久投谢中丞门下,想必于谢府藏书楼中墨宝,必如数家珍,盼他日与兄雅叙。代问家主安好。”

    白颂心里忽然激灵一下子,马上联想起近日有关宫廷变幻的风闻。

    这个白颂,生平的心计全用在钻营人情上,几乎立刻抿出了楚清鸢有所暗示。事关皇家,他稍稍往深一琢磨,背后的白毛汗都下来了。

    他不敢自作主张,左思右想决定赌一赌运气,这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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