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食客升职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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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婴儿未闭合的前囟是可以轻微触摸,但手必须是清洁的。

    否则手上的病菌,会通过囟门处未闭合的部位,若感染了婴儿脑部,可能导致脑膜炎、脑疝等严重后果。

    “那是自然,不然我能抱到娃?我嫂子定砍死我。”

    说罢,宿工还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战。

    当日他琢磨得入了迷,只情不自禁地点了一下小侄儿此处,就被她嫂子追着打,他拼命解释他净了手也不抵用。

    念及此,宿工害羞地将骨盆的模具拿了出来。

    莫婤一瞧,顿感眼前一黑。

    “这真没招了,我还没娶亲了,总不能去摸我嫂子的吧,我摸着自己的做了一个。”

    宿工挠挠头,细蚊子般的声音儿,在莫婤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用的你自己了?老天爷,我不是画了草图?”

    “你那草图也太草了,还不准,做出来的皆连不上!”

    听罢,宿工更委屈了,他真的是仔仔细细研究了那些图,无论如何天马行空,亦想不出其构造。

    拿起木几上的图纸,莫婤也对自己产生了几分怀疑,难道真是她太久没画,有误?

    为做出模拟分娩必不可少的骨盆模具,莫婤百般央求莫母。

    莫母抵不住闺女的痴缠,便同她一道回了趟西城丰邑坊,还拉上了高府宿工,找南街义庄的庄管事行了个方便。

    庄管事靠着钱老爷的人脉,又在其他坊市开起了庄氏义庄连锁店,从他手上过的尸体,没有八万亦有八千。

    做善事的同时,还能财源广进,因而他很是感念让他发家的莫氏母子。

    听闻莫婤要用无人认领的死尸,都未曾多问,直放下话来——欲得几何,则有几何  。

    毕竟这大隋,在长安城外晃上一圈,就能拉回一车死尸。

    莫婤在现代虽是学医的,但解剖真是法医的活,她连解剖刀都不知如何使,还好有莫母。

    作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稳婆,莫母会解剖,还尤擅妇女解剖。

    在现代,除了大学见了不少“大体老师”,她还在医院跟了不少手术,瞧着莫母解剖视觉上还算接受良好。

    只是其他五感,就不太美妙了。

    从福尔马林泡过的冰凉触感,变成了新鲜出炉的软腻。

    屋子里弥漫着腐败的恶臭,不时还有血泡挤出皮肤的破裂声,她咬紧牙关,紧闭双唇,就怕尝到点尸味。

    她都这般难受,就更别说头次见这架势的宿工了。

    宿工一进义庄,瞧见尸体,先是吓得瑟瑟发抖;待莫母为其解衣时,他扭过红温的脸,不敢看。

    莫母待义庄僧人超度后,她方动刀。

    忽闻一阵浓烈的酸臭,莫母扭头一瞧,宿工已在身侧吐得不成人样了。

    为让骨盆模具做得更逼真,高矮胖瘦的骨盆莫母皆剖了。

    莫婤亦是从各个角度画,还拽着宿工将每幅图对应哪个部位,弄得清晰明了。

    这点工作量放现代,莫婤最多一日就能完工,而此次他们却在义庄整整耗了三日,至少一半的时候,是在照顾狂吐不止的宿工。

    宿工这幅霜打模样,自是没了胃口,别说吃肉,就是瞧见赤色的,他都直干哕。

    但要做工,咽不下吃食自是不行的,她便想到了开胃爽口的冷淘,就是凉面。

    大隋是没有冷淘这一说的,它始于唐朝,唐制规定,夏日朝会燕飨,就有此味。

    唐冷淘中,最出名又是“槐叶冷淘”。

    《唐六典》曾言“太官令夏供槐叶冷淘。凡朝会燕飨,九品以上并供其善。”唐杜甫甚至专为其做了首诗:“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

    而在义庄院中,最不缺的就是槐树。

    背个小竹篓,莫婤爬上曲梯子,采了些肥厚又嫩的槐叶。

    以青石为砧,飞镖为刃,将槐叶剁碎。

    莫母还向着邻户借了个石臼,用石杵捣出槐叶碎的汁水,用其和面。

    一旁凑热闹的庄管事夫人亦擅厨艺,瞧着心痒痒,见她举着飞镖欲削面,痛心疾首。

    阻了她,庄夫人从庄管事的珍宝库里头,翻出把吴刀,还拿了瓶洛酒。

    切以吴刀,淘以洛酒,面细如丝,滑嫩筋道。

    煮熟后,还放在义庄中的深井里头镇了整日。

    捞起就得了冷淘,用沸油浇拌,添以清醋、丁香、胡荽、蒜泥等调料。

    莫婤还摸了把茱萸果榨里头,又酸又辣,爽滑劲道,终是让宿工有了胃口,莫母和庄管事两口子亦赞不绝口。

    适应好的宿工,在义庄开启了事业狂模式,对着莫婤的图和实物琢磨其细节之处,想着如何用榫卯结构将其连接。

    而趁他奋发图强的间隙,莫氏母女还回了趟莫家小院。

    “快马轻车,莫氏收生。”

    呢喃着,莫母取下了院门上挂着的莫氏收生的招牌,上头竟出奇的没多少灰。

    见状,莫婤忙从包袱中翻出钥匙开门,拉着止不住手颤的莫母进了莫家小院。

    东南角的枣树,早已枯死,只剩下个干枝丫。

    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未遮盖子的水井里,皆落满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残叶。

    墙角的梅枝似也知晓了此处的冷清,不再伸向这头。

    屋里皆布满灰尘,也未曾有人打扫过的痕迹。

    “咚咚咚——”

    忽而,响起了敲门声,打破了相对无言的母女俩。

    莫婤忙跑去开门,竟是大着肚子的春老鸨。

    “哼,死鬼!你们竟还知回来。”

    春老鸨一幅负心汉地眼神瞧着她们,说罢竟摸出条方巾嘤嘤哭起来,活像是被她们搞大的肚子,他们还抛妻弃子。

    “打扰了,打扰了。”

    一斯文书生模样的男子从春老鸨身后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地解释:

    “她自有了身子,情绪起伏颇大,时哭时笑。

    但是真念着你们,时常拉了我来帮你们擦这招牌。”

    说罢就往那门上指,却没瞧见那木牍。

    听罢,莫母捏紧了手中的木牍,失落怅然骤起,现也只好收了心绪强笑道:

    “是念着让我帮你接生罢?

    不是万花丛中过?现怎愿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了?”

    “顺娘!胡生才不是歪脖子树呢!我可生过一胎了。

    且不止我,街坊邻里经你这儿,瞧不过眼,皆会帮你擦擦的。”

    莫母的手艺当年就颇得赞誉,受过她恩惠的人户不少,自不愿瞧着她的招牌蒙尘。

    听罢,莫母终是死了心,却又觉欣慰。

    而莫婤却进了兄长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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