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食客升职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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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有贵客到访,寻莫小东家。

    知她不在,这几日又派人来了好几回,问其何时能归。

    今日竟比她们还早知道莫婤返程的消息,而一直未露面的大主顾,现已亲身等在容焕阁内。

    “你都没见上,就知是大主顾?”

    见春桃这般紧张,莫婤有心让她放松些,扯了个由头逗她。

    “小东家是埋汰我呢?干了这么些年,我还能没这眼力见?”

    春桃听着她的调侃,反而更焦急了些,

    “小东家快别说笑了,真是天大的主顾!”

    “那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啊?”

    见春桃这般严肃,她只好端起重视的架子。

    “是南阳公主!”

    莫婤一下将眼睛瞪得滚圆,没想到她这座小庙,竟真招来座菩萨。

    在现代河北苍岩山福庆寺,有一座南阳公主祠,内有南阳公主的塑像。

    而这位削发为尼,被光绪皇帝敕封为“慈佑菩萨”的南阳公主,是杨广的嫡长女。

    杨广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连出巡都要带上的。

    她姿容俱美,言行有节,《隋书》曾评价其:“美风仪,有志节,造次必以礼。”

    “南阳公主是大着肚子来的?”

    莫婤掐指一算,猜到了南阳公主此行来意。

    南阳公主在开皇十九年(599)嫁给了宇文士及,现今应是怀长子宇文禅师的时候。

    “小东家,你怎知的!”

    春桃听罢,心头一惊,不愧是大伙儿口中的“活神仙”,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般急,她临盆了?”

    装作没看到春桃崇拜却又疑惑的眼神,她自顾自问,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此话头。

    “约莫还有几日。”

    春桃摇摇头,方才让容焕阁上值的医女瞧过了,还没到时候呢。

    “有人招待着?”听罢,她愈发淡定。

    “公主对咱们容焕阁可有兴致了,掌柜们和晴姐儿正领着她四处瞧。

    我出来时,公主还预备上教学营养课呢?”

    春桃眉飞色舞道,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

    “那急甚?自是要让公主先逐一体验一番,若能买上年卡通票,才算真的大主顾!

    有了公主牵头,咱们店生意还能更上一层楼!”

    掏出条圆巾,给春桃擦了擦额间的汗,拉她安稳坐下,揉碎了同她说,还让车夫慢些驾马。

    其实,她另有深意。

    若能让南阳公主成为她们的忠实主顾,容焕阁岂不又多了重依仗!

    春老鸨的事给她提了个醒,长安城内,东贵西富。

    西市多为有钱的商贾,春老鸨都被逼如此,而在权贵聚集地的东市,这种事定不会少。

    这几年靠着高老爷的余威和妇人间的威望,容焕阁开得还算安稳,但人走茶凉,她还是要早做打算。

    念着要同公主见面,她自要好生规整一番。

    随即从包袱中翻出了,雁纹玉背篦梳和葵花带柄形铜镜,笨手笨脚地欲梳个规整的单髻。

    春桃看不过眼,夺了她的篦梳,让她只捧着铜镜,帮她梳。

    可惜马车晃晃悠悠,春桃在高母处当丫鬟时,高母的发自有大丫鬟梳,她帮自个梳还成,同莫婤梳着却怎也觉着别扭。

    眼见着马车奔进了东市,自不能这般乱散着发见公主的。

    春桃遂让车夫拐进了东市的篦箕巷,撩起车帘,找了个幌子上写着“常州第一篦梳”的篦梳作坊,赁了个篦梳匠,也叫梳头娘姨。

    “扬州胭脂,苏州花,常州梳篦第一家。”

    春桃念念有词,瞧着收拾好梳具上马车的梳头娘姨,很是激动。

    梳头姨娘,知氏,将长发收拢为一股,绕出一个向额顶倾覆的扁圆髻,再从髻下将这股长发继续绕额平盘,几卷几收,得了个灵动如初生的翻荷髻。

    翻荷髻最是难盘,极考验梳头娘姨的手艺,因而春桃专挑了盘着此髻的知娘子。

    因着莫婤多是扎个方便省事的马尾,发还算顺直,知娘子三两下通顺了发,给她编髻。

    按着她桃形脸,将发分成了几股,逐一盘绕成环状发髻,又从莫婤开着的妆匣中,挑了些小巧精致的发簪、钿花固定。

    不过小半刻钟,就编得了繁复大气的多鬟髻。

    幸而,容焕阁还备了莫婤撑场面用的衣裙。

    在知娘子镶珠收尾时,马车也到了容焕阁不远处。

    叫停马车,春桃快步绕至容焕阁侧门,偷溜进去,卷了套枣红银白锦霞复襦出来,让莫婤在马车上换了。

    拾掇一番后,她长开的美貌愈发惹眼,瞧得知娘子手痒痒。

    终是没忍住,知娘子又翻出珍藏的榴子红唇脂,薄点在她的唇上,瞬时人愈发有气质。

    同知娘子道谢,并付了铜钿后,莫婤方同春桃一道从正门入了容焕阁。

    进了“牡丹”贵宾室,莫婤就见着了一挺着大肚,身着华丽的美妇。

    美妇身后围着一圈丫鬟嬷嬷,还有那带刀的女护卫们。

    这般阵仗,让莫婤心头一跳,面上却是端得淡然自若,还熟练地按着晚娘教的礼数,有条不紊地行礼。

    而同她一道进来的春桃亦是机灵,学着莫婤的样子一道向公主行礼,未出半分差错。

    公主身后的婆子见状,暗中点了点头。

    她是南阳的奶嬷嬷,本来南阳欲找民间婆子接生她就不赞同,得知还是个年岁尚浅的小娘子,更觉不妥。

    但瞧着她这稳重的模样,也不愿再为难,只念着回府再劝劝南阳。

    不过这容焕阁是办得不错,公主大气,开口就要了十年的通票,她是舍不得的,只给媳妇和闺女们买了通票年卡。

    “你就是莫小娘子?”

    南阳公主温声问道,见她颔首应后,径直上前,拉她坐到自己身旁,同她聊起了生育之理。

    一聊之下,莫婤竟觉与南阳颇为投缘,不知不觉便聊到了日暮。

    送走南阳公主后,整日的奔波同紧张后的疲惫感,一道涌上心头,莫婤在贵宾室的胡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惚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只是动不了手脚,亦醒不过来。

    梦中的少年,披麻戴孝跪在棺椁旁,脚旁的烧纸钱的火盆噼里啪啦地燃着,周围是更大的谩骂声。

    不知怎的,灵堂的众人忽而动起手来,拿着棍棒、毛鞭赶着少年和他的寡母、妹妹。

    莫婤就站在灵堂外,拼命挣扎,身子却迈不过那扇大开的堂门,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

    她,毫无办法。

    少年护着寡母幼妹往门外退,似察觉到了她,抬首冲她一笑,却又被身后的人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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