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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反派苏而不自知》 160-170(第11/14页)
泪,耸着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样子惹人垂怜。
裴初顿了一下,其实不太想多管闲事,可是看着小孩的样子想起自家弟弟,而对方的处境实际上远要比李子璇悲惨得多。
蓝花鹦鹉是楚墨父皇赐给自己爹爹宸贵人的礼物,算不得多珍贵,但却是被宸贵人悉心照料了很久。宸贵人死后更是只有这只鹦鹉陪伴在楚墨身边,每天都会和他说着一些爹爹生前教过它的话。
“墨儿乖。”
“爹爹疼你。”
“好好长大。”
一天天的重复,一天天的叮嘱,就好像这个男人弥留之际对自己孩子最放不下的不舍和不甘,楚墨每次听见鹦鹉说话,就好像自己爹爹还在身边一样。
可是这天早上,蓝花鹦鹉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就像他爹爹一样,突如其来的病重,突如其来的撒手人寰,在这个吃人的深宫里,消亡得轻如鸿毛。
从此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只剩下楚墨一个人。
那个他名义上的父后,对此不咸不淡,也觉得他整天对着一只鹦鹉有些玩物丧志,对他鹦鹉死后的哭声更是厌烦,干脆让他跪在寿安宫旁边的祠堂里,对着鹦鹉哭丧一日,谁也不准管。
于是这一整天里所有来往的宫人匆匆路过,却谁也不敢对着祠堂里伤心啜泣的小皇帝投去一眼。
楚墨的哭声并不大,相反的十分压抑,呜咽声哽在喉咙里,只有憋不住的哭嗝打出来的时候,才有些沙哑微弱的泣音。
在这个宫里,他好像连哭都不敢哭得大声。手背擦过的眼眶红红的,楚墨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突然看见一身青衣的衣角,和一双黑色的皂靴。
紧接着有人弯下腰,轻轻拾起了地上倒落的鸟笼。楚墨抬头看去,也认出了这是之前在太和殿上替父从征,又在最近得胜归来,被备受朝臣们议论赞扬的林子琅。
他抬起鸟笼的时候,里面的鹦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尸体都变得僵硬,原本漂亮的羽毛因为临死前的挣扎变得杂乱又黯淡,瞧着十分凄惨。
裴初目光下瞥,原本哭泣的小孩正抬头看着他,一双通红的杏眼含着水光,眼睫一眨泪水便挂在了腮边。
“死透了,埋了吧。”
裴初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没什么劝慰的意思,平铺直述得有些残忍。
楚墨咬着嘴唇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再次打了个哭嗝,原本有些干涸的泪水一下子又汹涌起来。
弱弱的呜咽,反倒惹人伤心。
裴初没什么好伤心的,他只是蹲了下来,拉开小皇帝的手,将鸟笼塞进了他的怀里,又将他的手按了回去,“哭有什么用呢?想要的东西,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好好抓牢了。”
他的声音低沉,平淡,却好像在告诉楚墨这世间最简单的道理,和最直白的野心。
斜风细雨里,春风寒凉,小皇帝望着青衣少年松姿鹤骨,积石如玉,他的手动了动,从他手上将鸟笼抱在了怀里,只是眼角仍是悬着泪,抿着嘴唇的模样怯弱又不安。
他实在比李子璇大不了几岁,裴初这么想着,从袖子掏出了一个竹刻的鸟哨。
他从边关回来的时候给李子璇带了不少礼物,唯有这个鸟哨不受喜欢被遗落下来,他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用来哄哄小孩。
他放在嘴边吹了一下,清脆的鸟鸣声响起,楚墨睁大了眼睛,婉转悠扬的鸟叫声在风雨中回旋,好像是鹦鹉在做最后的辞别。
楚墨的嘴唇抿得更紧,低头看着怀里的鹦鹉,眼泪无声的没入它的羽毛。
走廊里传来宫人的脚步,裴初停了下来,将手中的哨子递到了小皇帝面前,低声轻笑:“一点薄礼,还请陛下莫要嫌弃。”
楚墨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从他掌心里接了过来。
“谢谢。”他嗫嚅小声的说着,嗓音暗哑还带着点哭腔。
到最后少年起身走了,于淡烟疏雨里来去轻轻,带着鸟啾啼鸣,携着满袖烟景,在所有人告诉楚墨隐忍的时候,唯有他与他说着野心和夺取。
第169章 全男朝堂·十五
谢庭芝对于林子琅的名字总要比别人熟悉些,最开始是从自己师长那里听到的,一篇策论自出机杼,远见卓识,让谢庭芝第一次认识到山外有山。
程令仪给他上的第一课,便是敲醒了他心中切勿自满的警钟,他记住了这堂课,也记住了这个人。
厚重大气的宫墙上日影沉浮,碧绿的琉璃瓦上还落着昨夜一场大雨打落的残花。巍峨的皇宫里,汉白玉铺就的地板光滑如镜,被雨水洗刷过后幽幽映着天上浮云。
早朝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在陆陆续续的走出太和殿,谢庭芝握着手中的笏板,跨出殿门的时候,一抬眼便看见了走在前面的那道黑色的背影。
如今这人被任为大理寺少卿,身居要职,一身黑色提花的官服风姿劲爽,犀牛皮质的腰带收束腰身,更是衬得他长身玉立,英秀挺拔。
谢庭芝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人喊道:“少卿大人,请留步。”
宫殿深深,高殿庄严,下朝的官员三两结伴,华丽官服摩肩接踵,此时却纷纷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裴初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有人在喊自己,等到众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没办法,他今天第一天任职,尚且还没习惯‘少卿大人’这个称呼。
包括刚刚上朝他都是开了一早上的小差,这会儿脚步一顿,回过了头,恰巧看见轩然霞举的少年向他走来。谢庭芝的相貌一向出众的,可以说诸公每朝,朝堂犹暗,唯谢庭芝来,轩轩若朝霞举。
他过盛的容颜往往让人不敢直视,但实际上明里暗里总有视线关注着他,对于被谢庭芝叫住的裴初,很多年轻官员都忍不住暗戳戳的瞪了他一眼。
裴初多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以为意,在谢庭芝过来的时候,抬手与他打了个招呼,“不知谢大人唤在下何事?”
不想谢庭芝走到他面前,却是尤为郑重的与他行了一个礼,“此前屡次蒙得少卿大人相助,思危无以为谢,实在惭愧。”
裴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曾经春桥上的偶遇,以及后来北狄和亲的事情。
裴初连忙让开脚步,避过了这个礼,他伸手扶起谢庭芝的胳膊,手指浅触衣袖,轻轻敛眸,声音散漫的笑道:“谢大人无须如此客气,说起来无争还得唤你一声小师叔才是。”
颜皓与谢庭芝同样是程令仪门下的学生,两人身为师兄弟,确实也是裴初的小师叔。
谢庭芝微微抿唇,也扬起了嘴角,微风含笑,似繁花盛开,眉间那点朱砂在乌纱帽下依旧不掩芳华,周围好像有人磕了一下柱子。裴初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谢庭芝也很快收敛起了笑意。
两人一同并肩走下了阶梯,半响,谢庭芝又突然接话道:“确实总能从颜先生那里,听他提起无争兄。”
两人其实早已交换过表字,但前面两次相逢太过匆忙,而裴初又是个不喜交际的性子。这么久以来两人交流的次数少之又少,或者说直到今日他们才算正式搭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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