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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我心漪漪》 80-90(第22/23页)
以国体为重,必要时,襄王可杀之。
“不可能……不可能……这圣旨一定是假的……”
可当赫连殊的手抚过玉玺盖下的印章时,他用仅剩的力气抓扯住面前的圣旨,歇斯底里的嘶吼:“为什么……父皇你为什么……”
他是为了魏国的安定才落入逆贼殷骁的手里,他在殷骁的手下日日备受煎熬,尝尽了酷刑折磨,如今更是被阉割成了废人。
他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着他坚信他的父亲、
魏国的皇帝一定会派人将他从这水深火热之中救出去,可他等来了什么,他等来了一道诛杀他的圣旨。
“襄王可杀之……”赫连殊癫狂的笑起来,“哈哈哈……”
陆乩野冷眼睨着赫连殊,见他面目狰狞,一时哭又一时笑,最终他那双浑浊无比的双眼里尽数被恨意替代。
陆乩野见了,眼底流露出畅快的笑意。
赫连殊诚惶诚恐的将圣旨卷好,卑躬屈膝的跪在陆乩野的脚下,“……十六弟,我现在已经是个阉人了,再也不能和你争夺储君之位了……你行行好饶我一条性命,把我活着带回去……”
陆乩野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道:“抗旨不遵是杀头的大罪。”
赫连殊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往后我就是十六殿下养的一条狗……莫说是抗旨,便是为十六殿下弑君弑父我也使得……”
他毫无尊严的跪在陆乩野面前,陆乩野轻蔑一笑,不置可否的转身走出了刑房。
待陆乩野走后,赫连殊捡起酷吏掉在一旁割过他肉的片,刀身还残留着他身上的血。
赫连殊边握着这把刀将赐死他的圣旨割得破碎,边古怪的笑着,“杀我……让你杀我……”
傅谨一路跟随陆乩野走出地牢,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家公子,见他眼中分明噙着畅快的笑,周身的气场却比平日里更加骇人。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否该选在这个时候上报公事。
“有话就说。”陆乩野余光瞥他一眼。
“回公子,今日边疆传来消息,说是蛮族屡次滋扰边境蠢蠢欲动,像是要挑起战事。”
从前边疆有陆蒙坐阵数十年,尚且能镇住这些蛮夷,如今陆蒙被召回都城,他们自然便要开始行动了。
陆乩野毫不意外,这样的局面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一面削了舅父的兵权让边疆群龙无首,一面让宁王殷骁作乱挑起魏国的战火,蛮夷加上晋国余党让魏国腹背受敌,这魏国江山焉能完好?
他筹谋数年,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便是要将魏国的江山社稷尽数毁去,让魏宣帝生不如死。
但殷乐漪的出现,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也让他开始不得不重新思虑,他剑走偏锋要行的极端之事,是否能被她接受。
穿过抄手游廊,陆乩野步入一小院中,只见两名丫鬟守在门口,见得他来神色具是一惊。
陆乩野大步掠过她们两人的行礼,推门走进屋中,见那床榻上竟空空如也,本该昏睡的少女不见踪影。
“公主人呢?”他冷声。
丫鬟慌乱地跪了一地,“公主、公主和安刺史一起离府了……”
距鄯州城数十里外有一座山,山上修建着晋国的皇陵,晋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埋葬于此。
皇陵年代已久,又因无人常看处处都写满了陈旧的痕迹。
殷乐漪随安昱一同往皇陵深处走去,抬头打量四周。
晋亡不过一年光景,皇陵便已有了破败萧瑟的气息。
安昱细心的将台阶上的厚雪用脚扫去,将手臂递到殷乐漪跟前,“殿下,微臣失礼了。”
殷乐漪道了多谢,将手搭在了安昱的手臂上。
安昱见她不但双手缠着布条,额头、玉颈更是未能幸免,一张面苍白的毫无血色,眉眼间更是带着重重的病气,拖着伤重的纤弱身子艰难行走,一时间有些后悔提出将公主带来皇陵。
行了一段路,他们进到一间祠堂。
祠堂修缮的巍峨庄严,数十个牌位高高供奉在灵台之上,从陈设摆放中依稀可见往日皇室的影子。
殷乐漪在牌位前跪下,依照祖制行了大礼,磕了三个头。
她仰起头时,瞥见灵台最下方那一块灵位上写的“晋文帝”三字,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泪如雨下。
她重重的叩首,哽咽开口:“父皇,不孝女芙蕊……前来祭奠父皇……”
去年今日,晋亡城破,父皇于皇宫中自焚驾崩。
父皇仙去一年久矣,她今日却是第一次祭奠父皇,身为人女,何其不孝。
“陛下的牌位是微臣私下立的,微臣祭奠陛下时也替殿下奉上了哀思之情,殿下不必自责。”
安昱安慰道:“殿下为护晋国将士和鄯州的百姓险些命丧宁王之手,绝不会责怪殿下分毫……”
安昱尚且记得陛下生前是如何将芙蕊公主爱若珍宝,若陛下还活着,见着满身是伤的芙蕊公主,他只会心痛。
殷乐漪叩首不起,眼泪止不住的落在地上。
她自以为经历了这许多事,她已能独当一面,可见到父皇的牌位却还是能将她打回原形,她在父皇面前永远做不到独当一面。
她仍旧迫切的希冀着自己能做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芙蕊公主,因为至少那样父皇能在她身边为她遮挡风雨,而非她眼前这块冷冰冰的灵位。
即便她对着这块灵位哭得肝肠寸断,也换不回父皇对她说一句“吾儿芙蕊,莫要哭泣”。
殷乐漪长跪不起,她无声的落着泪,好似要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酸楚委屈、愤怒不甘、悲痛哀思,都在她的父皇面前哭诉一遍。
安昱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知情识趣的退出了祠堂,想着离此地远一些,让芙蕊公主能与陛下单独相处。
岂料刚走下石阶,便见那身穿银甲的杀神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安昱被震慑住,反应过来忙要拦他,“此乃晋国皇陵……你来此处让殿下情何以堪……”
陆乩野像是连正眼也不屑给他,让傅谨将其拦下,抬脚走进祠堂时,寒声道:“安昱,待本将出来再找你算账。”
祠堂内,白烛摇曳,青烟徐徐。
少女在牌位前长跪不起,像是听见动静,她回头向殿门口瞧去,露一张病白无比的泪容,有些恍惚的望着陆乩野。
陆乩野本是揣着一腔的火气,可一见到殷乐漪如此病容,满腔的怒火都被她化作了怜惜。
他半蹲下来,扯下肩头的狐裘大氅,包裹住少女纤细的身子,抬手想要拂去她颊边的泪水,被她别过脸躲了过去。
殷乐漪声中余着哭腔,“……你不该来这里。”
掠夺晋国十四座城池,屠戮晋国将士,致使晋亡的罪魁祸首肆无忌惮地闯入晋国祠堂,便是对殷乐漪这个亡晋公主的折辱。
陆乩野收回落空的手,没有起身离开,只一双眼深深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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