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成仙君心上人: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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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开口,思及二小姐那脆弱的自尊心,和自己与傅鸣玉脆弱的关系,关怀和询问的话语如鲠在喉,尽数咽了回去。

    他喉结滚动,最后也只道出一句:“你看完了,师尊的幻境?”

    一提这个,傅潭说攥紧了手心。

    难怪他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母亲的尸体,母亲死的那样凄惨,到底是谁,杀了母亲还不够,还要让她坠入深渊,尸骨无存?

    他怔怔看着头顶上的神器织梦网,拜绯夜仙君所赐,拜神器所赐,竟然让他能看到母亲死前最后一面。

    只要再回去,他就可以看清杀害母亲的凶手,他就可以替母亲报仇……

    不不不……他吸一口气,压抑心底浮起来的暴戾。

    脑海里又浮现幼时母亲的面容,和她耳提面命说的话:

    “如果我死了,那也是我罪有应得,我杀过很多人,但我不后悔。鸣玉,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和你爹一样,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不要想着鬼族,什么王位,都不重要,别人跟你说什么振兴姬月氏,什么责任,都是放屁。娘费尽心思把你托付给灵胤道长,就是不愿让你沾染一丝血腥杀戮。”

    她的话温柔,又充满无尽的期盼。她的眸子晶莹剔透,那是傅潭说见过的最美的一双眼睛。

    傅潭说甚至觉得,母亲在透过他,去看父亲的影子。

    “吾儿啊,你就该和你爹一样,干干净净。”

    不要去寻找杀母的仇人,也不要复仇,母亲不愿意,也不希望他那样做,不然,母亲为他耗费的心血就白费了。

    师父灵胤道长为隐瞒他的身份,所付出的心血,也都白费了。

    他要学会遗忘,遗忘所有的仇恨,只做一个单纯且没用的废柴,苟住性命,混吃等死。

    不对。傅潭说捂着脑袋,突然想到。

    如果,如果他师兄,绯夜仙君是他母亲的旧识,那他和他母亲长得这么像,绯夜仙君不可能认不出来他。

    鬼姬擅伪装,旁人虽然不知道鬼姬的真面目,但是绯夜仙君与她年少相识,这么多年,一定是见过母亲真容的。

    但是他依然在灵胤道长死后,接受了他这个累赘小孩。

    傅潭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将手心掐出血印,心跳如鼓。

    也就是说,其实,他根本瞒不过绯夜仙君。

    他的身份,他的来历,他是鬼族余孽这件事,他的一切……他自以为灵胤道长死去之后,整个修仙界再也无人知晓。

    但其实,根本没有瞒过绯夜仙君。

    他的……“师兄”。

    第66章  亲密却也疏离

    傅潭说瘫下来, 颇有些失魂落魄。误入绯夜仙君幻境之前,不曾想过,会窥破这么大的秘密。

    耗费的何止是灵力, 还在耗费他的心神。身体与心灵双重折磨,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份随时可以暴露, 他就一阵止不住的惶恐。

    洛与书知傅潭说精神和灵力耗费太多,何况他身体本就不怎么健壮, 遂道:“先休息,既然有了办法,我们也不必着急。”

    傅潭说没有推辞, 一向多嘴多舌的他, 竟然难得地沉默下来。

    傅潭说还在消化, 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切, 和那些琐碎的信息。

    所以,师兄绯夜仙君对自己那么好,其实不仅仅是因为灵胤道长的缘故吧, 更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 鬼姬。

    一向敬爱的师兄, 和自己的母亲有旧情这件事,堵在傅潭说心里,让他很难受。

    想想在前两个幻境中,自己还跟洛与书调侃玄衡和无脸女的缘分和感情,他就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年少时的母亲也是好伪装, 身为鬼女敢混入仙界, 还敢上擂台挑战一众修士,真不怕自己暴露,也真是好胆量。也不知道玄衡后来见到母亲的真面目, 要作何感想。

    他知道母亲贵为帝姬,又拥有那样绝色的面庞,确实吸引了很多男人,她有很多追求者,甚至也不止父亲一个男人。

    但是若是自己真心敬重崇敬的师兄,傅潭说还是有一些接受无能。

    但是,师兄确实对他很好,不管是因为灵胤道长,还是因为母亲,这么多年,师兄对他好,他就得认,他就得知道感恩。

    至于自己的身份……师兄肯定是不介意的,他如果介意,绝对不会容忍他一介鬼族余孽在蓬丘作威作福,早就揭发他了,但是师兄没有……

    还有师父临死前,为什么专门写信,将自己托付给绯夜仙君,傅潭说从未细想,直到今天,他才察觉。

    或许,师父是知道的,他是知道绯夜仙君和鬼姬曾经的事情,他知道绯夜仙君不会伤害他,所以他才那么放心地将他托付给蓬丘。

    至少有一点,灵胤道长和绯夜仙君在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就是要好好保护傅潭说这个余孽。

    洛与书看着傅潭说自己一个人出神,眉间一会儿蹙起一会放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有很沉重的心事,那双桃花眼里,突然就多了很多情绪。

    很多很多,坠坠的,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是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傅潭说,根本不会有的情绪。

    洛与书察觉到了傅潭说的不对劲,几次想要开口,但是他了解傅潭说,就算他问了,傅潭说不想说,也不会对他说实话的。

    他不是赵秋辞或者沈双双,楚轩河。如果他们在,傅鸣玉或许会轻松些,或许肯开口,倾诉自己沉闷抑郁的原因。

    但是他不会对洛与书那样坦诚。

    他们住在同一座宫室,甚至同一个屋檐下,可是他们,却不是可以交心或交换秘密的关系。

    他们甚至睡过同一张床,见过彼此最赤诚的样子,做过称得上亲密的事,他却不觉得傅潭说与自己如此接近。

    他们,咫尺却也遥远,亲密却又疏离。

    洛与书微微抿唇,只觉得一抹酸涩自胸口化开,莫名其妙的,钝钝的疼。

    不平衡。

    为什么不一样,他比楚赵沈三人差在哪里?

    照顾他的是他,看他长大的亦是他。

    就算论个先来后到,也是他先认识傅潭说的。

    傅潭说自年幼时投奔至蓬丘,是绯夜仙君将他领到洛与书手里。

    整个蓬丘除了绯夜仙君,洛与书才是他认识的第二个人。

    二人一同吃饭睡觉,修习上课。

    偏偏他最疏远的,也是与他最相近的洛与书。

    洛与书眼睫微垂,澄澈眸子宛若冬日河面上一点点凝固起来的冰层,霜白之下掩藏着暗涛汹涌的占有欲。

    他不甘心。

    傅潭说缓了许久,也想通了一些事,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他纠结地咬着下唇,一扭头,洛与书正在看他。

    不声不响的静静看他。

    傅潭说心里发毛,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你,你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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