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压枝: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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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闻也没想明白。

    许襄君一掌推开窗, 屋内洁净整齐, 佛龛前线香刚过半, 看来离开也不是许久。

    她驾轻就熟地进屋, 桌面显眼地摆放了支艳红色长春花,许襄君走近轻轻捻在指尖,挑眉笑了声脆的。

    黎至回来时动作特意放轻,怕许襄君在里面休息。

    拨开窗没想到看见许襄君伏在他常用的小案前,昏黄灯下她正端腕提笔,手旁是那支他特意给她摘的长春花。

    微闪跳簇的烛光下她面容娴静恬适,仿若那时在她宅邸瞧见她窗前读书那幕,也如这般清雅绝尘。

    黎至顿目往心底狠刻留念了一番,抿唇缓提着衣袍进去。

    许襄君闻声未曾搁笔,只是匀了些速,字迹变得更为锋利快决。

    屋内因黎至这丝声音开始升温,没了方才那般静凉。

    黎至随手取条帕子拭手,隐了手背几缕血迹,沾血帕子塞进衣袖深处。

    杏步走近,从她背后俯身:“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床榻走前我都给你铺好了。”

    头发沿着佝颈动作垂下,与许襄君青丝绞.缠在一块儿。

    许襄君在他默过的经文上重新书写,如同一笔一划的临摹。

    “睡不着。”她仰着头,头顶发丝擦过黎至下颌,随后眸光对上。

    黎至笼着橘光的温煦得让她心头一暖。

    许襄君手没停,盲在他写过的经文上继续书写。两人笔迹叠合,她娟秀的笔锋全藏在他之下。

    见她神色倦怠,黎至倾身跪坐在她之后,右手握住她的手:“还有几句我带你写罢,然后陪你去休息?”

    温厚声音落她耳边,许襄君松肩往后一靠,整个贴他怀里。

    黎至左手推揉她腰窝:“可是累了?要不搁笔吧。”

    刚要松笔,动作被许襄君力道制止,她反倒捏紧笔杆,软哝着细语:“你从未半途中歇笔过,这篇所剩无几了,写完吧。”

    肩胛故意在黎至心口蹭动,想以此提提神。

    黎至胸腔滞涩,指力一紧往前拢紧人,嗓音含股闷声:“乖,别闹。”

    眸底翻滚阵浓色,目光不由自主被许襄君吸引,让人色令智浑。

    黎至缱绻一声驱散许襄君迷离困意,心口缓缓燥起来。

    “哦。”将才乖乖应下,在黎至腕力带动下书写不到一个字,她狡黠抿笑:“写完再闹是这个意思?”

    声音虚弱无力,但强撑得可爱。

    随后耳边坠了声轻轻抽吸,许襄君‘噗嗤’笑出声:“你这是什么反应。”

    连串倩笑下黎至觉得手中笔都要拿不稳,喉头急急抽涌。

    他浑色狠狠摁了把掌下腰肢:“襄君,寅时二刻了,再不休息又该精神不济,还想睡个颠倒?白日里一直犯困不难受?”

    他从许襄君颈侧垂眸,一卷经文近尾,便认真牵带许襄君指尖写在自己字迹上。

    温声:“别日日闷在殿里,你也可以出去寻个喜爱的地方听我诵经。莫困在宫内一隅,时日长了体内会生郁气,对身子不好。”

    许襄君靠他肩上愈发坚实,缓缓佝颈前倾伏案。细看黎至握着她的手,烛光闪烁下一笔一画颤游在字里行间。

    此间温情宁静油然漫散开来,看着看着她眸子发起虚:“黎至,你的指尖有光欸,会亮。”

    黎至闻声勾唇,心口胀了个满。

    余光侧瞧,她眼睛几至合上,强撑着寥寥可数清醒神智与他周旋。

    许襄君徐徐打个哈欠,彻底将自己交给黎至,靠倒在他怀里任由他牵引。

    阖眸困倦道:“你的字好好看,看多少次都喜欢,黎至,日后我宫里的名帖都由你来写好不好,让她们见识见识。”

    此刻许襄君像将自己最得意东西拿出来,炫耀等着人夸,那种洋洋得意遮都遮不住。

    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都是他脑补续上的内容。

    黎至瞧着她脑袋缓缓往下坠,速速搁笔,左手接过她的头把人往怀里托紧。

    胸肺深处拖出声笑,气息惊闪了烛光,震颤了空气。

    屋外清清静静,就连风声也降了音。

    眷恋此刻的黎至在想能不能晚些送她回去,当目光落在小案经卷旁的长春花上,他倏然抱起人,转身将许襄君安置在自己床榻上。

    “平珠,娘娘可醒了?要人进去伺候么。”

    絮絮小声传来,许襄君尝试睁眼却失败,虚着腔懒懒吩咐:“平珠,你累了先回去休息,让白衡进来伺候,辛苦你了。”

    埋头到被子里,抱着往里间滚,妄图隔绝打扰。

    一声清朗的笑钻进她耳道,“平珠在哪儿?”熟识此声的许襄君倏然睁眼,本能循声。

    睁眼,黎至在她身边,一身素白里衣屈腿闲靠床头,左手握着一卷看了半本的老旧医书。

    许襄君瞪眼,四下一扫,她竟在黎至小佛堂一夜未归。

    她用被角掩口,惊讶道:“你昨晚没送我回去?”

    一向谨慎小心的不都是他么,若是被白衡误闯,后果不言而喻,他怎么会如此失慎。

    黎至腕子一松,医书搁到一旁。

    俯身垂目盯紧她朦胧带懵的眸子,挑眉笑了笑:“昨日你说你心悦谁?”赤.裸.裸吃味。

    霜气浸润在他眼底,看得许襄君惶惶。

    黎至是对她妖媚惑君作态生怒了?

    白衡敲她房门声音持续传来,虽微但很清晰,她不回去平珠怕是难解决。

    许襄君咬唇‘唔’了声,心下有几分难耐。

    一声声都叩在他们心门上,许襄君不免慌神,眸子闪躲伸手去钩他衣角,黎至挪手让她指尖扑了个空。

    伸出手抵在她眉心,轻顿口吻又问一次:“娘娘昨日说心悦谁?奴才昨日被陛下威严震慑没听清,还请襄婕妤再与奴才说一声。”

    一个位份点得许襄君心尖发颤,解释求饶拥堵塞在嗓子差点胡乱脱口。

    眉心的指尖游移到她肩上,几分力道让她上半身动弹不得。

    黎至虚眸莞尔:“不说清楚,今日便不让你出这道窗。”

    他笼住许襄君,将她困在自己臂膀的方寸之间:“不若就如之前娘娘说的那般,我们一起以秽.乱.宫.闱之罪被处死?”

    手狠狠箍紧她腰肢,掌心按了个实:“如何?”

    黎至几时变得如此妖异的?

    “ ”想起自己昨日做派,许襄君哽咽一口:“你。”她举起手发誓,“心悦你,从初见至今只你一人。”

    黎至佝背,塌肩倾耳到她唇角附近:“还请娘娘再说一遍,奴才没听清。”

    他悄悄延展嘴角,勾了勾唇。

    黎至在称呼上的转换让许襄君时不时有窒息感,带动她胸腔内气息滚涌沸腾。

    闹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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