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要编制的关系: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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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当自己选择跟母亲作对的这一天开始,就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就像十八岁离家出走那一年。

    所以祁钊决定未雨绸缪。

    当然,祁钊也很清楚,以刘海俐要强的性格,倘若她真的选择了这条路,就算他把全世界的刀都扔了也无济于事。

    不能用刀。

    还有其他方法。

    只要她想,这世上多得是伤害自己拿捏亲人的手段。

    但这一次,祁钊决定不妥协。

    “没有刀片,也没有水果刀。”

    祁钊用寻常的语气说起这句话,与此同时,眼神平静看着自己表情惊愕的母亲。

    “我会看着你,阻止你。”

    “如果真的没办法阻止你的话。”

    祁钊话音一顿,从自己的电脑桌后方拿出一个白色的急救箱来:“你知道的,我也懂一点急救手段。”

    —

    祁钊与母亲的拉锯注定漫长且无言。

    且在这一过程中,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同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父亲,爷爷。

    不会有人站在他这一边。

    就好像十八岁那年他匆匆忙忙来到医院,所有人用指责的目光看他。

    “祁钊,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让你妈担心?”

    “儿子,爸爸知道你委屈,但是……”

    但是什么?

    祁未言没说得出后续。

    因为当祁钊抵达下场以后,很快,几乎是两分钟以内,祁未言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

    跟祁未言一起离开的还有小姨。

    所有人都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祁钊跟自己虚弱的母亲相对无言。

    医生说:“情况很凶险,再晚一点抢救就来不及。”

    母亲却在清醒以后露出不常见的温柔笑脸:“儿子,没事儿,妈不怪你。”

    自然也无法告诉岑康宁。

    哪怕知道岑康宁一定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祁钊又怎么能让岑康宁承担?

    祁钊清醒地认知到,这件事的确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责任,这世上没有其他任何人来替他解决。

    多年悬而未解的母子矛盾像是沉在湖底的一把生锈的铜锁。

    要想把锁打开,就必须先刮掉锁上所有的铜锈,污泥。

    这一过程必然是痛苦的。

    可再怎么难以忍受的痛苦祁钊也已经经历过了,他现在不害怕痛苦,也不害怕浪费时间。

    因为这世界上永远会有发现不完的未知真理。

    但唯一仅有一个,宝贵的岑康宁。

    —

    宝贵的岑康宁正在图书馆出神地刷着手机。

    祁钊离职P大的消息很快纸包不住火,当天下午就从生科院里传了出去。

    传出去以后很快成为热点。

    引起多方讨论。

    虽然P大有意控制舆论,不让事情发散,可这年头网络那么发达,P大管得了校内论坛贴吧,又如何管得住悠悠众口?

    这不,这几天隔三岔五的。

    岑康宁就能刷到相关热帖。

    今天一大早又是一个热帖,发帖人早上八点发的帖子,甚至没有指名道姓,到了下午四点已经评论过万。

    这个发帖人是纯阴阳怪气。

    用拼音缩写骂祁钊这个时候走人不负责任。

    骂完还带两个大白眼表情。

    但他恐怕没想到的是,这年头大家谁没个小红书?早上帖子刚发出去,中午就被祁钊的学生们搜到,开始实名制在帖子底下抨击。

    【乐了,楼主是祁钊学生还是我是?我们一整个课题组都没BB,轮得到楼主替我们打抱不平?不然来看看成果,再看看银行卡余额,到底是谁不负责任了?】

    【顶楼上师哥,我就知道一大早我眼皮狂跳没啥好事情,谢邀,人在祁组,正值毕业。我这情况应该没人比我更值得骂街的吧?但我一点儿也不想骂我钊哥,真的,谁让我钊哥直接给我找了个大牛指导文章,顺带把我介绍去MIT做博后呢?你们这些骂人的,回去问问自家没离职的导师,问问谁能做到哪怕一点?】

    【默默地排……而且说实话,我发现很多人没意识到一点就是,其实钊哥是一年前才来的我P,我们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嫡亲弟子,基本都是之前实在在自己组里混不下去,哭着求着钊哥收的。】

    【确实,我在上一个组被压榨麻了,感觉这辈子都毕不了业的程度。结果转来钊哥这儿,三言两语给我点拨了个透彻,现在论文已经马上见刊,今年就能毕业。】

    【三言两语就点拨了个透彻加一!呜,我嘴笨说不出来这个感觉,但我知道,我这个笨鸟如果没有钊哥指点,这辈子都发不了影响因子上十的文章……说实话我已经对现在的情况千恩万谢了,没想到钊哥临走前,竟然又专门给我一页纸的idea(哭)(哭)】

    【哇师姐,原来你也收到了idea指导吗?我也……】

    【我也,原来大家都一样,我还收到了一个老师的联系呢,说这段时间的文章跟问题都可以发到他那里。】

    【看了楼上的我感觉我跟大家好像都不一样,刚研一啥也不缺,就有点缺钱,正准备去找兼职呢,这两天才忽然发现银行卡忽然多了一笔私人的巨额打款。】

    “……”

    看到巨额打款这里,终于岑康宁的手指一顿,再也刷不下去。

    倒也不是说他刷的生气。

    只是越看越觉得这些行为熟悉。

    说起给钱——

    他也被给钱了。

    而且不仅有钱,还有房子,车子,股票。

    祁钊给他的东西多到他以为祁钊婚内出轨了心虚,可岑康宁心里非常明白,且不论祁钊根本没空出轨,哪怕祁钊真的婚内出轨,他也没有任何给自己这么多钱的必要。

    再说起临走前的那页纸。

    这一点岑康宁倒是没有。

    但这人临走前,却已经不动声色的安排好一切。

    从每天钟点工阿姨上门的时间,到房间里所有锁所有电器的密码。

    那份协议里甚至事无巨细,写着如果什么地方坏了,岑康宁应该打什么电话,找什么人修理。

    第一眼看到这份协议的时候岑康宁没有多想。

    毕竟祁钊一直以来都是这种风格。

    当初结婚协议他也能写十几页,后来还不断地加补充条款。

    然而如今看到这些学生们发自肺腑的留言感谢,再想起那厚厚一叠离婚协议,岑康宁的心中五味杂陈。

    祁钊正式离职以后的第二天。

    胡副馆长曾主动找到岑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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