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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有疾,疾在卿》 30-40(第2/18页)
幽幽夜风,灯穗摇晃。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群臣百官皆匍匐在地,三呼万岁,恭迎天子。
郁卿只抬头瞥了一眼,立刻跟着众人跪下,她抿着嘴唇,几乎将头低进地里去。
然而,天子并未命众人平身。
他一步步走下金阶,走进席间。众人屏息跪伏,唯有脚步声渐近,每一步都震动她心跳。
最后,天子停在薛廷逸夫妇面前,似是要瞧瞧这对天作之合,究竟多恩爱。
无人敢出声,也无人敢抬头看。
郁卿呵出一丝白汽,凝在殿中光洁如镜的地砖上,她稍稍扬起脖子,缓解僵硬的脊梁。
衣料摩擦声自头顶传来,紧接着,一只属于男子的手进入她低垂的视线,带着松香烟墨气息,伸来她脸侧。她清晰看见,他的指节线条修长凌厉,手腕筋骨劲瘦,虎口上落了几道新血痕。
郁卿呼吸不由发颤,不知为何,他的手却停在了她脸颊边,仅仅隔着一张薄纸的距离,再没往前半点。
耳畔肌肤上,传来指腹凉意,丝丝缕缕,好似微颤。
或者,可能只是她发丝微颤引起了错觉,而不是天子的手。
他停了不知多久,忽然抚上她脸颊,轻得无人知晓,仿佛触碰一只镜中花,一轮水中月。指尖最后落在她眼尾,为这梦幻泡影而停留片刻,又划过鬓角,轻轻捋去她侧脸一丝碎发。
那发尖随她呼吸颤栗,消失在视线中。
他的手忽然缓缓往上提,要引她抬头。
郁卿心乱如麻,下意识缩紧脖子往后躲。
他蓦的一用力,不由分说抬起她的脸。
视线交织,谢临渊双唇紧抿,定定看着她,黑眸如月映寒星,眼底失控的情绪几近癫狂,好似看见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私藏。
郁卿来不及分辨,惊慌失措望向脸色惨白的薛郎,露出央求神色。
他手指浸满怒意,立刻将她下巴掰向他,将她落向旁人的目光拽回他身上,不许她再看薛廷逸一眼。
郁卿恼得脸颊烫红,挨不住满堂文武勋贵心思各异的沉默。
今日过去,要她如何见人。
谢临渊垂着眼。
她眸中已含了泪光,依然倔强地僵着脖子,朱唇一张一合,似无声告饶:
别在这里,陛下,请别在这里……我害怕丢脸。
他神情微微松弛下来。
刚要直起身,耳畔忽然又想起她方才对众人所言,瞬间怒火颠倒腑脏。
他本想等宫宴结束,是她执意要背叛他!
既说过最重要的人是他,永远也不会改变,永远也不会说谎,他的事她都愿意。今朝怎又轻易成了别人!
“请陛下息怒……”薛廷逸双唇颤抖。
天子威仪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薛廷逸似是不敢相信陛下会做出如此轻薄举动,想竭力抬起右臂,向前一步隔开二人,将郁卿拉到身后。
谢临渊先一步,将郁卿拦腰凭空提起。
裙摆拖曳,朱钗绫罗金玉叮当,夹杂着她低低的惊喘声碎散。
宫灯流转,谢临渊俯身上前,阴影覆盖她的发顶,看着她眸底错愕愤怒,恨不得打他一巴掌的情绪,他忽地嗤笑一声:“跪什么。”
他垂首来就她耳畔,讥讽笑音吹起她鬓角发丝,“夫人与朕旧时相好,哪曾行此大礼?”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第32章 第 32 章 你化成灰,朕都能认出来……
郁卿只恨宫灯太亮, 照得她无所遁形,此刻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她实在低估了谢临渊发疯的程度,有话为何不能私下说。而且和她扯上关系对他有什么好处?她可是臣子之妻, 难道他有想被万人唾弃不成?!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强,郁卿抿着嘴, 不自觉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垂下头, 令他看不见自己的神情。
“陛下或许认错人了。臣妇自幼在薛家长大。十八嫁与薛郎, 之前未曾见过陛下,请陛下自重。”
话音落地的瞬间, 一股激烈的恨意从面前人身上涌出,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呼吸间带着嘶哑杂音,发烫的目光盯着她发顶,好似要将她一刀刀凌迟。
郁卿攥紧了蕙带,渐渐缩起脖颈,连退两步, 被他的手摁了回来。
她毫不怀疑谢临渊想掐死她。
谢临渊的确恨不得掐死她, 她背叛他嫁作他人妇, 故意在宴上与薛廷逸卿卿我我, 从前怎么不见她在人前打情骂俏?遇到刘大夫都要立刻推开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还以为是她害羞, 原来那个人只能是薛廷逸罢了!
事到如今,还敢装不认识他,那天就该直接带她进宫。
“陛下!”薛廷逸叩首,按照郁卿与她串通好的话,说道, “臣妻与臣在一起多年,确没有见过陛下。或许陛下的故人是臣妻亲姊妹,她自幼与父母走失,还请陛下息怒。”
谢临渊听到“臣妻”二字,几欲拔出龙纹剑,当场砍了薛廷逸的脑袋。
“陛下!”裴左丞上前跪伏相劝,“请陛下明察,世人千千万,认错亦是常事。”
他一起话,宫灯下群臣皆相应。谁都好奇薛夫人与天子有何瓜葛,却怕天子再令众人血溅金阶。
谢临渊冷眼环视,身上煞气愈来愈重。
此时,忽然有一道清隽嗓音从灯火阑珊处传来:
“陛下息怒,横竖薛夫人就在眼下,她若犯下重罪,还能逃之夭夭不成?不如将其交与少卿,一审便知。”
薛廷逸闻言,猛地侧目,恶狠狠盯向角落里的平恩侯。
大理寺少卿刚正不阿,一遍刑讯下来,郁卿焉能完好无损,定会遭不住酷刑,直接吐露实情。
平恩侯回以一个凝重的眼神。
他常伴天子身侧,熟悉他发怒的前兆。郁卿强行拉百官与之对立,只会一步步将天子逼到大开杀戒。
果然,谢临渊听完冷笑一声,松开郁卿的腰,但依然拽着她手腕不放。
郁卿越想扭动手腕挣扎脱开,他反而箍得越紧。
郁卿怒道:“请陛下当着各位大人的面拿出证据,说个清楚,陛下究竟在何时何处见过臣妇?臣妇当年又犯了什么错!臣妇处事向来清白。陛下贵为九五至尊,也不可污蔑!”
随着她一口一个“臣妇”,谢临渊脖颈间青筋凸起。他侧目盯着郁卿,漆黑的眼被长睫遮盖,宫灯都照不明朗。
曾经郁卿最喜欢他黑如玄夜的漂亮眼眸,也想过有朝一日,若这双眼亮起来,会有如何风采。
断不是今日这般肆行无忌又锋芒毕露,只轻轻瞥过她一眼,就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
郁卿额间泌出一层薄汗,方才那一番话用尽了她所有力气,以至于现在都有些腿软。谢临渊高她整整一头有余,就算离着几步,也得抬头仰视。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想看他脸色神情,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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