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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暗恋节拍》 100-110(第20/22页)
年轻人的婚姻,历来是缴纳给家长的税费,或为换经济庇佑而自觉让渡出去的部份自由。
很可惜,他羽翼已丰,心意已决。
陈宁霄复又抬起眼,用与他大伯如出
一辙的冷静视线与之交锋碰撞,勾唇间落下散漫的两个字:“不好。”
偌大的书房落针可闻。
“我既要为她的腾飞远走助一臂之力,也要保护她这份悲悯心,这两件事,不懂她的人都做不好。”
他说得高风亮节全是为她,但只有他自己心底知道,是他不能失去她。尝过她给出的爱,其他都是自来水。
陈定澜擎着烟在唇边,讳莫如深的脸色稍动了动,出现了一抹在陈宁霄面前才会出现的冷笑:“你是真不怕你爸爸泉下有知,跟你生气。”
没人比他更了解陈定舟的价值取向了,陈宁霄在盛怡园玩的那些障眼法固然起效,但陈定舟倘若还在世,事情必不会这么简单落听。
陈宁霄玩世不恭地一耸肩,白衬衣上的黑色袖布肃穆,可惜他眼底见不到这抹色:“生前不怕,这会儿是更没法怕了。”
陈定澜气结,让门口警卫员轰他出去。
陈宁霄波澜不惊,关门前正经问:“能借您在山东用一用吗?遇到些阻力。”
陈定澜擎了烟问:“什么事?”
陈宁霄讨了个巧:“利国利民的好事。”
陈定澜要知道什么事就能知道什么事。过了两天,贺闻铮来电话说阻力消失了,陈宁霄便知道是他起了作用。这之后的每一顿晚饭,虽然仍旧是老样子,但所有人都嗅出来,少薇坐着的那张椅子,是真的署名为她了。
少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觉察不出这里头的水已经涌过一回。昨天在花园里不小心遇到散步的陈定澜,心尖一个突突就想躲,跟躲班主任似的。陈定澜叫住她,莫名其妙问了些她的身世,童年,又问了问她游历过的地方。
少薇一一答了,偷偷抿唇莞尔。
陈定澜捕捉到,问:“你笑什么?”
他原以为这些话题很沉重。
少薇:“没,觉得您像新闻联播里访问群众体恤民情的大领导。”
又觉得不对,“哦,您本来就是大领导。”
陈定澜咳嗽了一下,面色稍显严肃,手背朝外冲她挥了挥:“去忙吧。”
少薇平静地点点头走开了,以为离开了他的视线,其实并没有,一步带三步地跃着小跑起来,长发在身后飘飘。
夜来香在傍晚时分浮动,十分幽静。
警卫员发现他的领导在笑。
啊,好久没看见忧国忧民的领导这么笑了。
第110章 第110章诸事皆毕
陈定舟的骨灰正式下葬那天,丧仪的车队很长,清一色的奔驰自颐庆驶向市郊,至墓园停下,又是浩浩荡荡的一条黑色队伍,这次换成了黑衣的人群,每张脸上都或肃穆或哀婉,心里想的却是天气预报今天会下雨,不知道在雨下来前能不能结束回家?
少薇原没想过能送这位长辈一程,陈宁霄也是这意思,让她早上好好睡。但天蒙蒙亮之际,少薇还是被陈宁霄压着被子亲醒。陈宁霄已是穿戴整齐的模样:淡灰蓝色的衬衣,同色系的深色领带,以及黑色西服。披麻戴孝这样的老传统少不了,出灵堂时再说。今天送葬,他的一言一行被诸多人和媒体关注,要发表的悼词已斟酌数次,陈定澜派出自己的御用笔杆润色过。
少薇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摸索着找到他的,勾在一起:“要出发了吗?”
她凝神听,外面诵经声仍在响着。这么连续几天下来,和尚低沉不懂的诵经声已经成了这房子的一部份,和空气一样自然。
“还没。”陈宁霄摸了下她眼底:“我大伯问我,你怎么没一起。”
少薇短促地“啊”了一声,转瞬清醒了。
如此高规格又人人对死因讳莫如深的治丧之前,肃穆是唯一的标准。少薇和陈宁霄都没想过把这当舞台去证明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也没想过陈定澜居然会有这问题。
“那你说了吗?”少薇半支起胳膊,稍抬起上半身。
“说了,说怕不方便。”陈宁霄顿了顿:“他让我来问你,有没有这个想法。”
少薇给问懵了。
陈宁霄解释:“他主要是担心你介意,毕竟还是恋爱关系,这种场合对你也有负担。”
少薇脱口而出:“那我能陪着你了?”
陈宁霄一怔,一笑,揭她被子:“穿衣服。”
少薇换上一条过膝的黑色衬衫伞裙,很快地洗漱完下楼。佣人穿梭不停,因为要给所有过来的亲友和僧班供应早饭。陈家自己人仍然在那间饭厅,少薇过去时,所有人已经没再有反应,就连司徒薇都淡定了,说:“你来了啊。”顺手递给她一个白馒头,睡眼惺忪半死不活的模样:“刚蒸出来的。”
时间很早,日出都还没影儿呢,透过高大的雕花窗格,天色呈现出一种浓重的克莱因蓝,偶尔传来两声很响亮的鸟叫。
宾客来齐后,所有席面都撤了,僧班位列回去,换成了《地藏经》来念。到了事先选定的时辰,陈家一位长辈上台主持流程,陈宁霄居先,司徒薇随后,之后的陈定澜及弟弟。宾客众,黑压压一片无人说话,都低头默哀,后开始走动,三鞠躬,献花,绕灵堂一周。
随后陈定澜和陈宁霄分别上台致悼词,另有一位启元高层元老,从八十年代即与陈定舟一起风雨同路过来。
陈宁霄回忆了陈定舟作为父亲时的几件小事,讲他如何严厉,如何有决断,如何成为他榜样。
少薇站在人群中——这是她第一次站在灵堂,并且是站在亲属这一队列——抬头望了一眼陈定舟悬挂着的巨大的相。很多年前,她敲响陈宁霄公寓的门,从他口中听到“因为我父亲就是肮脏、不堪的代名词”时,那种震颤她至今忘不了。那绝非是年轻人一时的叛逆或青春疼痛,一直以来,陈宁霄的学业、事业、人生,都在为了逃离这份掌控而储备。
“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少薇在蒋凡口中听过,也在乔匀星口中听过,带些调侃带些自嘲,但少薇从没在陈宁霄口中听到过。回头看她才懂,他已经打了一场经年的战役。
陈宁霄念悼词的声音模糊为背景音,少薇走神出来,目光在这些黑压压的上等人物脸上环视一周。
如今,台下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是否会回去。回到这个系统里。
话筒传出来的那道低沉庄重的声音停了。少薇把目光移回去,跟所有人一起注视着台上这个一袭黑衣的年轻男人。
陈宁霄两指间夹着的纸被他的指节一弯扣回,抬起因读稿而垂阖的眼。
台下,陈定澜的眼神眯了眯。
男人气场的变化微妙而难以捕捉,但现场气氛已变,能感知到什么的人,无不蹿起鸡皮疙瘩,站姿变直。司徒薇身体一抖,莫名打了个寒颤,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哥。
在文藻漂亮、文法庄重的悼文后,陈宁霄位列台上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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