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春: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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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几年也没个一儿半女,她心里也是着实着急抱孙子。

    便趁着儿子在家这段时间,使劲儿给他进补着,说什么也要让儿子先留个种再走。

    周必行初回家时,小夫妻自是浓情蜜意,恩爱不尽。可如今每天被母亲逼着办事,还要吃那些稀奇古怪之物,夫妻二人都有些叫苦不迭。

    过往都是王容姬领着小姑们习学,近来因被孔夫人精心进补着,专心备孕,不得分身。众姊妹中,又数唤春年纪最长,故而这照顾教导小妹们的任务,便暂时落在了唤春头上。

    ……

    这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唤春趁着天好,便带了妹妹们将先前淘洗澄净晾干的白米英粉取出,一起在园子里做擦脸的紫粉用。

    做这紫粉时,需用白米英粉三分,胡粉一分,调和均匀后,再把落葵子蒸熟,用生布绞碾出汁,掺在粉中上色,将粉晒干了之后,就会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涂抹在脸上,会比普通脂粉更显得肤白莹润,尤其适合肤黄的女子。

    这是前朝魏宫流传出来的方子,据说魏文帝的宫人都爱用紫粉敷面,个个美艳动人。

    时下世家以白为美,她们都是些足不出户的闺阁女郎,平素风吹不着,日晒不到,娇生惯养,本就个个白皙娇嫩,可谁也不会嫌自己更白更美。

    如今正是落葵果子成熟的时节,姐妹们便趁着闲时一起多做些,往后一年擦脸的粉便都够用了。

    丫鬟儿在廊下拿着蒲葵扇,坐在台阶上用小火炉煮秋梨菊花茶,里头一张松木高几上摆着几样精致茶果,姐妹们围着一张红木方案,分工协作着。

    令婉搅着粉,小声跟众人道:“这两天金陵都在传我们家有神气,我怎么没瞧见呢?”

    唤春闻言心中一动,近来也不知哪个好事的术士望气,说周宅有神气,将出贵人,传的是满城风雨。士族人都迷信,周二舅怕被有心人造谣利用,中伤周氏,遂禁止家中议论此事,可架不住众人好奇,议论声是屡禁不止。

    尚柔道:“天象是要专门望气的术士才望得见,我们又不懂这些,哪里望得见?”

    徽华眼睛一亮,道:“天象异象,必有非同寻常之事发生,也不知这预兆会应验在谁身上,难不成我们家真要有贵人了?”

    唤春正色打断她们道:“舅舅不是吩咐了,不许家中议论此事吗?都快快打住,不许再说了。”

    众人这才噤了声,继续蒸饺着落葵子汁往粉里掺和搅拌。

    尚柔又谈起了近来的另一桩事,“苏姨母应该快到金陵了吧?听说这苏家表姐也是知书达理,美貌出众的绝代佳人呢。”

    她口中这位苏姨母,便是朱夫人之妹,令婉和尚柔的嫡亲姨母了。

    这苏姨母年轻时恋慕上一个相貌俊朗的兵家子苏某,朱氏因看不上苏氏门第寒微,遂不许结亲。苏姨母便不顾家人反对与其私奔,气的朱太公跟其断绝了父女关系。

    苏父带着苏姨母私奔后,辗转各地谋职,后得贵人赏识,在洛阳公府谋了个参军之位,可去岁洛阳城破,皇帝被掳后,苏父竟也以身殉主。

    苏姨母丧夫后,无家可归,只得带着儿女,随着南下逃难的流民辗转来到京口,想要投奔兄长晋陵太守朱裕。

    可朱裕嫌这妹子丢人,不愿接纳。朱太公那边也依旧怒气不消,不愿认女。朱夫人到底妇人心软,不忍妹妹孤儿寡母在外流落,就让兄长先把人送来自己这儿安置。

    这是重阳前的事儿,算算日子,人也该到金陵了。

    ……

    令婉翻了翻白眼,她一贯安分规矩,故而轻视姨母淫奔之举,虽是骨肉至亲,因不曾来往过,也没有感情,对姨母一家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小门小户的女儿的罢了,父亲做出拐带良家女子之举,母亲做出与人私奔苟合之事,任是再知书美貌的女儿,那也是从根子上坏了,算不得佳人。”

    唤春一贯是不识其人,不妄评判,听闻了苏姨母的事迹后,只觉得她的行为虽不为世俗礼教所容,却也是个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女子。便帮她说了几句话,“话虽如此,可苏姨母到底是吴郡朱氏的女儿,苏姨父也是以身殉主的忠臣孝子。”

    令婉冷笑道:“姨母虽是出身吴郡旧姓,可姨父却是个寒门兵家,女子门第是从父不从母,母亲出身好有何用?关键还是得嫁个好丈夫。谁让姨母眼皮子浅,见着个清俊男人,就犯了糊涂,跟人私奔了去,以至如今落得孤寡一身,父母不认,有家回不去,儿女难做亲。”

    唤春摇了摇头,并不认可,“也不能这样说,苏姨母敢于反抗父母之命,蔑视礼教,自行结合,如果天下太平,夫妻也能恩爱一辈子,虽因时局变化致使晚年孤寡,可也算是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令婉又翻白眼道:“那想来表姐是对父母安排的婚事不满了?可梁姐夫家也不曾让姐姐吃过衣食不足,朝不保夕之苦啊。”

    唤春默了默,道:“我算是比较幸运,遇到好人罢了,可谁知别人被安排的是人是鬼呢?”

    徽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指着她笑道:“怪不得姐姐不肯轻许谢氏的婚事呢,原来姐姐也是赞同这般离经叛道之举的,难不成你真正中意的郎君,是何彦之不成?”

    听到这个名字,令婉的脸色登时便沉了下来。

    唤春缄口不言,心里却想着,如果何彦之在此,也一定会认同她的说法。

    响云冷笑,她们姐妹是没被父母安排去给老男人续弦,才能这般云淡风轻地讽刺别人,若是落到自己头上,指不定如何呢?

    尚柔听了这话也不由蹙眉,四妹妹明知二姐姐和唤春因何彦之闹过龃龉,还故意提他来挑拨姐妹感情,便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表姐哪句话提过何彦之了?难道除了何郎,这天下就没有男人了?你听个离经叛道,就想起了何彦之,莫不是你自己心里藏奸,还惦记着人家不成?年纪轻轻的小女郎,也不知害臊。”

    响云在一旁偷笑,这三姐姐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说起话来,真真直往人心上戳。

    徽华哽住,气的涨红了脸,心中咽不下这毒气,就端起装落葵汁的小碗,恶狠狠地照尚柔脸上泼。

    幸而尚柔反应及时,立刻抬手挡脸,汁液没落在脸上,倒是手上和衣服上染上了一片紫红色。

    唤春用帕子蘸了水帮她擦拭,不想那白嫩嫩的手上还是留下几块紫红色汁印。

    令婉见妹妹被欺负,登时大怒,抓了一把紫粉扔到徽华脸上,破口大骂,“黑心肝儿的小贱蹄子,你是猪油蒙了心了,竟敢如此目无长幼,公然侵凌姐姐,先前我不跟你理论,你还愈发得了意,蹬鼻子上脸了!”

    徽华被粉糊了一脸白,揉着眼“哇”的就哭了出来,她是个出笼的鹌鹑——也是个好斗的,便也要抓粉去扔令婉的脸。

    唤春忙拦着,只顾用帕子给她擦脸,焦头烂额地左右分劝安抚着妹妹们。

    响云边看戏边啧啧称奇,这一家子真是绝了,姐姐不友善,妹妹不恭敬,整天闹的鸡飞狗跳,果然是新出门户,没有规矩。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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