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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120-130(第9/23页)
定暂时抛开季瑛在他心中留下的所有前置印象,只保留这两天的。
他只知道自己不讨厌他。
还有——自己确实欠他一个人情。楚怀存想,并非季瑛所说的互相利用,那个晚上他是帮了自己的。他应该恩怨分明。算了,他又想,只是在找一个借口。
面前是朝中背负着最多累累骂名的奸佞,他低着头,肩头披着一层漆黑的发丝,就像是他身后悄无声息弥漫开的夜色。季瑛从那句话开始就哑口无言,他好像再也不能强行扯起嘴角,所以仓猝地避开视线。
他摆弄着那枝桃花。
楚怀存忽然看见了那人下颌僵硬的弧度。他心念微微一动,伸手过去扶起季瑛的脸,整个人随着动作而靠近,略微有点强制地俯瞰着他,雪衣上散落着水墨般的长发。他保持了一个和对方极近的距离,随后便停住不动。
“季大人,”他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要说的话不应该用这个称呼,“季瑛。”
季瑛顺着他的动作仰起头,似乎慢慢地反应了一会。
“你要不要来我这里?”
楚怀存极有耐心地等他,然后才开口。
楚相已经过了求贤若渴的时期,他身边的能人现在一应俱全,无论如何也不该对着和他在朝局上针锋相对的敌人抛出橄榄枝,这也不切实际。但他确实这样做了,因为他如今有这个权力,还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希望将季瑛纳入自己的羽翼。
他这样的才能,不应该被不知珍惜的人肆意挥霍。
更不该落得一个感到疼痛,却只能在敌人面前流露出一点真实情绪的下场。
季瑛仿佛没有听懂他说话,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有双对旁人幽深无比的眼眸,但楚怀存却像是拥有特殊通行权,能够看透黑暗隐没的假象。他又忽然感到了一丝熟悉,如刀片般的目光一层层割裂他的伪装,马上就能触及眼前人的核心。
但季瑛似乎确实没在听他说话。
面前的人身体仍旧如木头一样生硬,以至于当他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山或者岛屿慢慢倾塌,总之不是有机质的存在。他们离得距离很近,楚怀存用以问话,而季瑛用以倒向他。倒向他,伸出手轻到只是试探般环绕住。
直到小心翼翼地拥抱住楚怀存,季瑛才哑着嗓子说了第一句:
“别动,一会就好。我疼。”
楚怀存该推开他的,但季瑛这样带着一点撒娇意味在他面前摆出最毫无防备的姿势,他的拥抱虚的和感受不到没什么两样,只有散落的发丝贴着楚怀存的脖颈,还有香味。楚怀存的雪衣上恐怕要留下这人的熏香。
于是向来不近人情的楚相再一次做出了不像他的判断。
他想:若是感到疼痛,确实合该有个人靠着。季瑛这样做,情理皆合,纵容些也无妨。
他主动去抓季瑛的手,而对方一旦感知到楚怀存的有意靠近,便像是陷阱般死死地钳住了他。楚怀存第一次和陛下赐给的紫金官袍有着如此近的接触,他任由对方抱着,同时一点点调整,直到让季瑛能够卸下力气,不再因为紧张而颤抖。
季瑛深深地呼吸着,每一声呼吸都带着灼热而潮湿的吐息。
但他平复得很快。从楚怀存提出疑问开始,似乎经历了很多事,可这些事却都是接连不断,发生的也仓促,若不捕捉,便会轻而易举地被人忘掉。季瑛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试着张嘴,却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
于是他开始摇头。
摇头是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楚怀存给他预留了一点时间后问,而他却又不回答。他们之间的气氛恰好到达了极点,于是轻轻错身抽离开来,“——是不愿意,还是有留恋的东西,抑或是他们手中有你的把柄?”
楚相的眼光敏锐得吓人。
季瑛磕磕绊绊,第一次有点不熟练地尝试着重新给自己带上那一张哀怒都带着笑意的面具。他勾起唇角,牵动僵硬的脸部肌肉。很好,只需要像是往常那样说话就好,季瑛想,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
他没办法开口,他做不到。
楚怀存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他,却在无声中看透了他未出口的话语,叹气道:
“我明白了,季大人还是打算回绝。”
他看出季瑛此时哑口无言,缓和了一点神情,却将手递给他:
“若是不方便说明,就写在我的手上。”
季瑛沉默了一会。楚怀存感受到这个人在他面前终于被迫被剥下了最外层那花里胡哨的颜色,露出一点内里的质地,却还是混沌地让人看不明白。季瑛慢慢地动了,他伸出手,仿佛在研究一个巨大的谜题。他把花枝放在膝上。
楚怀存感到手指轻轻点在自己掌心。
“楚、怀、存”,他先是勾勒出这三个字,随后抬起眼睛,问询般地看了他一眼。楚怀存不动声色,示意他能够读出这些笔画。
他在等待季瑛告诉他答案,告诉他一个秘密,或者是巨大的阴谋。
但季瑛却专注地盯着他的手心,那眼神甚至让楚怀存感到一点灼热。季瑛在他手上比划的力度不深,楚怀存必须非常专注,才能在脑内将所有他写出的字一一复原。
“我”
季瑛写,随后又停顿了很长时间。
时间并未因为他的迟疑而减缓。季瑛为了用手指写字,半边身子都靠了过来,从楚相的角度,能看见他漆黑的发顶,龙涎香的气味挥之不去,发丝随着动作簌簌地抖动。
若是别人,或许也不至于觉得怪异。
但楚怀存还是很应景地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晚上。视线顺着没什么血色的脖颈向下,便是他用深紫色官袍严严实实遮住的未曾裸露的皮肤。楚相的眼眸微微一闪,止住了思绪。
季瑛再一次动了。
他极快地写完了剩下的字,笔画全都勾连在一起。随后垂着眼眸,很忐忑般。随着指尖划过手心,被触碰的地方仿佛连起了一片轻微的灼烫:
“……心、悦、你。”
楚怀存第一次觉得语言的意义如此难懂,需要过长的时间来理解。
他说:“楚怀存,我心悦你。”
*
季瑛有时自己也理解不了自己。
比如说,在他现在的处境,他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出来;又比如,他早该对旁人的哭号无动于衷,但他在做下所有腌臜事的那一刻,灵魂依旧像被锐利的闪电撕裂,无论到什么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甘。
再比如,在年少时喜欢的人站在面前时,他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很奇怪,不合时宜。
人大概没什么盼头就没法活下去,对于季瑛更是如此。他终于看见楚相一向不形于色的情绪被自己的表白硬生生撕开了点裂隙,意外觉得很畅快。
过去那个光风霁月,克己复礼的君子敢这么和你说吗?
季瑛带着报复般的快意想,干脆彻彻底底让自己和过去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他倒不至于妄想楚怀存能答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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