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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 150-160(第26/27页)
在一瞬间感到极度的疲惫。
但他还是握紧了刀。
他不能出事,因为有人在等他。
季瑛随意地瞥了老皇帝一眼,保持着将刀刃抵在他脖子上的姿势,缓缓地站了起来。在他的四周,几乎汇聚了本朝全部的栋梁,当然还有足够在他放下刀刃的那一刻就冲上来将他撕碎的侍卫。这无关紧要,只是提供了数量足以令他感到欣慰的观众。
而这些观众——他们首先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其次在心中闪烁过一个诡异的念头。季瑛的气质格外截然不同起来,仿佛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方才凝结在他唇角的讥讽的笑容悄无声息地褪去了。
他此时面色一片平静,只有幽暗的眼眸深处,仍旧闪烁着稍纵即逝的火焰。他的脸色堪称有点苍白,然而不知为何,动作却格外翩翩有礼起来,就连把刀放在陛下的脖子上时也显得很客气。
那身深紫色的官袍罩着他的身体,但人们恍惚间却好像看见了某个一身白衣的世家公子。
“还没有人想起来吗?”季瑛轻声说。
“你……你——”
人群中有人脱口而出,他随意地望过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文臣。年纪大到绝对曾经见过他,或许是在哪场诗会,或者是单纯的世家宴会。但那人立刻噤声,仿佛脱口而出了什么禁忌。随着这声一出,越来越多的人脸上闪过难以置信的神情,但人群中却是一片死寂。
季瑛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这比他想的还要难。
让他们承认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
又或者承认世所公认的佞臣,毫无廉耻的走狗,也曾有过清白干净的灵魂。
陛下已经不挣扎了。他脸色铁青,死死地抿着嘴唇,在他的刀下缄口不言,季瑛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用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刀背,思考些什么。他在想如何自证,如何让所有人能够承认过去的一切,如何让陛下开口。但这一切都太难了,考虑到他现在的形象,简直不可能。
他忽然言简意赅地、突兀地说,“我原来不姓季。”
这句话没头没尾,算不上真正的坦白。
然而今年刚刚提拔的新科员外郎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完全把他视为朝廷的渣滓,一切罪大恶极之人里为首的那个。他方才确实有过动摇,但季瑛此时的举动毫无疑问称得上丧尽天良,于是他喊道:
“你这个悖逆之徒,这又算是什么狡辩。你不姓季,难道还叫蔺瑛不成?”
季瑛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安静地站在人群最中间,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漆黑的长发微微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然而他没法空出手去把它拂开。不仅是他,当姓氏和这个名字被拼在一起时,场面上最后那根弦瞬间绷断了,殿内的空气似乎愈发稀薄,以至于连烛花都颤了颤。
“蔺长公子……”人群中终于低低地响起这个声音,“曾经那个天下第一君子?——不,根本不像——可若是细看,似乎有点……这怎么可能,简直荒谬透顶?”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季瑛没有一点新的动作。当然,刀还架在陛下的脖子上,老人迅速地说了一句“你疯了”,随后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群。不知为何,季瑛仿佛确实留给他们了讨论的空间,而没有为自己做哪怕一句的辩白。
他清晰地听见了很多声音。
“这简直是侮辱!”有人义愤填膺,“我是记得蔺公子的,他和这等宵小之徒没有一丝相像。季瑛季瑛,你简直令人恶心透顶。”
“蔺家可是簪缨世家,”也有人悄悄说,“季大人……他做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贪财好贿,屠戮忠良。我是不信的,若真是,那可把蔺家的脸都丢尽了。”
“莫非真有什么隐情?”猜测声渐起。
“他只不过想要为自己开脱……”
“要是蔺家人看到这一幕,恐怕恨不得把这等不肖子孙就地正法。”
“听说当年就是他杀了……简直是狼心狗肺……”
“话是那么说,他自己都不敢承认。”
越来越多的质疑声传来,奇迹般的是,季瑛的手反而比之前更稳了,他将这一切声音都收在耳中,只觉得胃里有某种情绪在扭曲地翻涌。就差一点了,他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你必须要坚持把这一切完成。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梗在了喉咙里。
季瑛缓慢地将视线向下移,随后,他对上了老皇帝的那一双眼睛,一双写满了恶毒的嘲讽的眼睛。他们都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会发生。事实就是,陛下已经用这些年的时光彻底地摧毁了蔺英这个人,敲碎他的骨头,用墨汁染黑他的血肉。有谁会相信?
对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能毁掉你。
“而我能杀死你。”
季瑛盯着他看了一会才轻声说,觉得这声音陌生得甚至不像从自己的声带发出,不过这句话的效果却立竿见影。老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青了。
季瑛再次抬起眼睛,他的目光从人群这头巡视到那头。他逼迫自己下定决心,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当然不是在这种场合还要惊慌失措等待一切发生的性格。他逼迫自己将话语逼出来,就像是在心脏上刺穿一个洞。他再一次尝试着张开嘴唇,和那些虚无缥缈的念头作斗争。
然后——
殿门忽然洞开。
大殿的门本不该打开,因为殿内的形势已经焦灼成这样。月光忽然越过层层叠叠的台阶,照进了大殿之中,就连季瑛手中的刀刃也反射着一点青色的月光。青色使人冷静。在殿门外,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着铁甲的兵将。
端王殿下确实离开了好一会,殿内的人不约而同想道,想来是他调动的兵到了。
虽然这基本改变不了什么形势,但还是让陛下的眼中闪过一点宽慰。只不过,当殿内人们的眼睛适应了幽暗的月光,看清外面的具体情况时,便会非常自然地感到一点错愕。因为这些人的身上并没有佩戴着皇室亲兵的标志。
季瑛忽然一怔。
他看清了,他不是第一个看清的,但对方的眼睛却在第一刻就轻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那是温柔又清冷的一眼,如冰雪般,忽然让他身上迷乱的滚烫尽数消湮。
楚怀存持剑走进殿中。
此时的楚相简直可以称得上殿内不少人噩梦中关顾的常客,他的剑锋上有还没有干涸的血迹,此时顺着银亮的剑身滴落在金銮殿价值千金的红萝毯上。他一身雪衣也染上了斑斑驳驳的血迹,神色却一如既往孤高而凛冽,那双冰雪般的瞳孔映照着殿内的一切,却仿佛一点也不讶异,平淡得像是陛下被刀卡着脖子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再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让殿内的群臣感到更惊讶了。
唯有陛下还梗着脖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下这一幕在陛下所有噩梦中也排的上前三,在此之前更糟糕的梦分别是他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和他死去的父亲不幸复活。他用了最强大的自制力,才仍旧保持了话语中的庄严,劝慰自己楚怀存此前并无谋反之心,来尽可能不让自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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