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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夫人与我不熟》 23-30(第13/16页)
主地倾斜过来,头刚好枕在了她的肩上。
平日里他清疏有礼,从未做过失仪之事,她也是知他秉性,才敢邀请他上车,眼下被他倚靠着,心里也并未苛责,只是挺直了腰身,让他靠得舒服些。
一个车厢三个人睡倒了两个,只余薛绾妤一个还清醒着,不过她也没能坚持太久,马车颠簸之中,车铃声渐渐变得缥缈,环抱着小月儿的手力道渐渐松懈,她在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只不过她睡得并不安稳。
离京城越近,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就越甚。
这些时日总是会梦见五年前的事情,俱是些不好的回忆,有时梦见她初入侯府时婆母逼着她站规矩,有时梦见侯府的人明着暗着嘲笑她商户女的身份,有时候梦见暗处如影随形的一双阴暗咸湿的眼眸,更多的时候,她梦见的都是她被绑进侯府的家祠中,上方坐着侯府的长辈,义愤填膺地指责她失德,要将她沉塘……
她在梦里发不出声音,只能看向唯一知晓实情的婆母,求她说出真相。
梦中婆母的脸半隐在晦朔的烛光中,一如既往地回避着她求救的眼神,任由祠堂中的长辈给她定罪。
这一次,她梦见了自己真的要被沉塘,被五花大绑着塞进竹笼中,黑暗中被人抬着,往水声泠泠处去……
“不要……”她叫喊着,“我没有错……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
水声越来越近,如同召唤她的死亡之声,她恐惧极了,绝望地哭起来:“救我……救救我……”
“当家的,当家的……”
她落入冰冷的水中,即将窒息:“……谁来救救我……”
“当家的……绾娘,醒醒,醒一醒……”
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四周冰冷的水忽然变得温暖,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手中抓握到的也不是利如刀刃的笼孔,而是一方柔软触感……
她停止了哭泣。
有人在耳边轻声唤她:“没事了,绾娘,快醒来……醒来就好了……”
梦中的黑暗被人驱散,阳光穿透蓬松的云层,温柔的流泻下来,照亮了她的世界。
薛绾妤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朦胧的水色,而后是陆回那张玉骨清像的脸,清渊眉目中尽是担忧。
“梦见了什么,怎么哭成这个样子?”陆回拭去她脸上的泪,看着怀中怔忪的女人,显然她还没从梦魇中抽离出来。
他原本只打算在车中小憩片刻的,不曾想竟真的睡着了。
浅眠之中被近在耳边的哭泣声吵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与她靠坐在一起睡着了。
小月儿横在两人的腿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忙坐直了身子,她没了支撑,身子软软的靠了过来。
他犹豫着接住了她。
起初只是打算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的,可她被梦魇困住,一直在哭,他唤了她好久,也不见她醒来。
心急之下,将她拥住,轻拍她的脸,唤她快些醒来。
她抓着他衣襟,终于从梦魇中挣脱出来,眸中潋滟着水色,怔怔地看着他,被泪水洗过的莹白面庞,我见犹怜。
陆回的目光一动,视线移到那双同样被泪水打湿的樱唇之上……
第29章 藏起来 他把薛绾妤藏到哪里去了?
“梦见了什么,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他问。
好一会儿,薛绾妤才从方才的梦魇中回过神来,惊恐未定道:“我梦见……”
她正要同他描述那个可怕的梦,忽然察觉他眼睫微垂,目若清湖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唇。
他恍若未听见她说的话,目光紧锁着那一处,气息不稳起来。
肩上一紧,是他攥住了她的肩,薛绾妤恍然才察觉自己被他拥在怀中,她抓着他的衣襟,他的手还抚在她的脸侧。
两人竟离得这样近,气息纠缠着,浮尘萦绕之中,他的脸似乎越来越近……
薛绾妤心底一颤,忙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
她动作太大,发髻不小心扫过他的脸,似乎也惊醒了他。
肩上的力道消失,随着两人的分开,原本睡在两人腿上的小月儿骨碌滚了下来,惺忪着睁开眼睛,咕哝着喊了一声“娘亲”,爬起来又投到薛绾妤怀中,不谙世事地接着睡了。
“当家的,我、我休息好了。”他叫停了马车,不敢看薛绾妤一眼,红着耳尖离开了马车。
薛绾妤抱着小月儿,安静地平复着心头的乱绪:方才一定是她看错了,陆回定然是没有轻薄她的意思的,是她的错觉而已。
傍晚他们找了一家驿馆住宿,饭后陆回神色如常地来找她聊天。
“当家的,白日在马车中,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薛绾妤看着又恢复了疏离有礼的他,便也能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我那会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被人沉塘……”
陆回对于她在侯府的那段往事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也听晴雨说过,那日谢三爷在草堂中与谢晏川吵架时,曾提到当年要将薛绾妤沉塘一事。
清雅的眸中一暗,语气便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愠怒:“当年镇远侯府真的将你……”
“没有,他们还没做到那一步。”薛绾妤自嘲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能因为当时真的吓坏了吧。”
当年在镇远侯府的祠堂,家主与几位长辈商议的结果,是想将她秘密沉塘的。但是当时侯府的外账出了问题,亟需一大笔钱来填上那个窟窿,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嫁妆上。
当时侯夫人身边的嬷嬷偷偷来找她,说是只要她愿意把嫁妆全拿出来,侯府便能饶过她这一次。
她的嫁妆大多是兄长为她添置的,单单摆在明面上的就不计其数,还有一些田产铺子和钞引,都落在她的名下,没有她的同意,侯府拿不走这些东西。
她虽表面上答应了嬷嬷,但是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兄长辛苦出海为她攒下的,她实在不甘愿就这样拱手送给侯府,于是将其变卖的变卖,隐藏的隐藏,实在出不了手的,就把贵的挑出来带走,在一个夜晚,她让心腹丫鬟在侯府水井与厨房的水缸中都下了大量的蒙汗药,连夜带着嫁妆逃离……
她与陆回讲完这段往事,尚还有几分后怕:“我那时运气好,竟真叫我逃了出来,现在想想,若是半路被抓了回去,怕是就算我沉塘也不能解他们的气……”
说是逃跑,更像是一种逃亡。
而对于逃亡,陆回最是能感同身受。
三年前他在景州接到父皇传他回京的圣昭,却在回京城的路上被人追杀,九死一生。伤重之时,若不是遇到了她,今日他也不能站在这里,听她讲述相似的经历。
他心里久难平静,努力维持着颤抖的声音:“幸好,幸好你当初逃了出来……”
“都过去了,”薛绾妤看着在一旁玩的开心的小月儿,笑容平和,“等兄长身上的毒解了,我们就能回清州了,以后再也不来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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