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第一太子妃: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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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如他,行过最远的距离, 便是从京师搬至北平。

    那个时候走得水路,水路平稳,日行千里,还有爹娘、弟妹、同窗在旁。

    朱雄英没有觉察到任何辛苦与疲累,只有首次出行的兴奋和好奇。

    而这一次回?京,只有他与爹爹两人,还是随军。

    白日跋山涉水, 夜里安营扎寨,饿了啃干粮,渴了喝露水,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他看过无?数关于战争、关于兵戈的书籍, 也曾畅想过自?己横刀立马,纵横沙场, 来去自?如。

    可只有真真正正的经历, 实实在在的体验, 才知道行军有多么的辛苦。

    任何落于纸面的字句,都难以描述其中的艰难困苦, 餐风宿露,风雨无?阻。

    这还只是降低了难度的回?程, 倘若是出征, 倘若在战场,又是何等艰险, 难以想象。

    朱雄英立于书桌前,细细把今日所见所闻, 所思所想汇于笔尖,寄给未能同行的娘亲。

    暗夜里的一盏煤油灯,连着帐外的篝火,相?映成辉,影影绰绰。

    朱标在写满一张纸后,停了笔。

    朱雄英则把写满的纸仔细晾在旁边,再铺开一张。

    朱标顺着墨迹满满的纸面,看向儿子专心致志的小脸,“光暗伤眼。”

    他贴心提醒儿子,“你?娘可不允许你?夜里读书写字。”

    朱雄英笔墨未停,“您是在嫉妒儿子么?”

    他头也没抬,语调淡淡地?反问。

    朱标顾自?折起信纸,同样平静反问,“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

    朱雄英:“您当然是嫉妒我与母亲有许多话?聊呀。”

    朱标一噎,“我与你?母亲也有许多话?聊!”

    朱雄英趁着蘸墨的间隙,瞧眼嘴硬的老父亲,“北平安好,一路顺风。”

    他伸出左手?掰着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数,“八个字也算有话?聊?”

    朱标噎了半晌,强势反驳,“你?娘肯定是担心你?闯祸,才多有叮嘱!”

    哪里像你?爹爹我,循规蹈矩,你?娘最是放心,根本?无?需多言。

    朱雄英领会了老爹话?里话?外的未尽之言,思索片刻,“也行吧,您开心就?好。”

    随后,他继续奋笔疾书,写完一张又写一张。

    毕竟他写几?张,娘亲会回?几?张,而不像某些人,写再多,娘亲也只会回?八个字。

    朱标:“”

    扎心了,好痛!

    ·

    夕阳染红半边天空,又是一日行军,京师遥遥在望。

    及至城前,将士们暂时在城外驻扎,等候谕令,而朱标和朱雄英则先?行入城。

    父子两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缓缓穿过熟悉的街景,拐入御道。

    朱红宫墙前方,立于中央,一身明黄龙袍的朱元璋格外显眼。

    见着远远而来的一大一小两匹马,还有马背熟悉的人影。

    他迫不及待往前,可劲儿挥着手?,“标儿!雄英!”

    那年迈苍老的声音里,满满当当,都是对儿孙的思念之情。

    可也太没有帝王威仪,随父来迎接大哥和大侄子的王爷们恨不得自?插双目,偏心,太偏心了!

    朱标和朱雄英听见呼唤声,各自?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以示回?应。

    马蹄踏于青石板路的哒哒之声越来越近,两声嘶鸣,朱标和朱雄英翻身而下。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扎扎实实伏跪余地?。

    朱元璋颤着手?,一手?托起一个,“我的标儿!我的雄英!”

    年过六十的帝王,两鬓斑白,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口老泪纵横。

    那一滴滴的热泪,划过老父亲沟壑丛生的面颊,落在朱标心头,激起一层层涟漪。

    他愧疚道,“儿子不孝。”

    父母在,不远游,他身为长子却常驻在千里之外的北平,未尽侍奉之责。

    朱元璋拍拍儿子的胳膊,“标儿瘦了,也黑了,定是在外受苦了。”

    朱标心头咯噔一声,原本?的满腔激动俱都化为茫然,黑了,他黑了?!

    乐儿概念里的黑了,等于丑了。

    出门?一趟,他黑了,还是老爹都能看出来的黑了

    朱元璋的注意力已转向好大孙,“雄英高了,都能独立骑马了。”

    依稀记得刚离京时,雄英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都长到自?个的咯吱窝,初显少年英姿。

    朱雄英挺挺自?以为强健的胸脯,“皇爷爷,孙儿马术学得可好了!”

    他是没半点?谦虚的,甚至还有一点?骄傲自?满。

    可朱元璋听得极为开心,朱家儿郎自?该这般意气飞扬。

    夕阳橙红的光渐渐隐没,天色半明半暗,是到该用晚膳的时间。

    朱雄英的肚子合时宜的响起“咕咕”声。

    朱元璋一愣,随即拉起好大孙的手?,“走走走,跟皇爷爷回?家吃席。”

    因?太子和太孙归来,宫里特意安排了场接风宴。

    宴席摆在乾清宫,参宴的都是朱家人,朱家的男人和马皇后。

    朱标扫过满桌佳肴,熟悉的菜色,熟悉的味道,定又是娘亲手?所做。

    他稍稍垂眸掩饰眼底的湿意,娘太辛苦了。

    哪家皇后如娘这般,位列至尊,依然还要洗手?作羹汤。

    朱元璋高居御座,瞧瞧归来的好大儿和好大孙,再瞧瞧坐满殿的儿子们,欣慰溢于言表。

    如今在殿内坐着的皇子,连同朱标,一共有十四个。

    另有就?藩的老二、老六、老七、老八,还有去了北平老三、老四、老五、老十

    朱元璋在心里掰着指头数,再加在襁褓的两个幼子,他活着的儿子,足足有二十四个。

    遥想当初,连口饱饭都吃不起,爹娘兄弟都是活活饿死,而今,他有二十四个儿子,各个锦衣玉食。

    朱元璋骄傲地?满饮一杯酒,朱家盛况都是他的功劳,哈哈哈哈!

    朱标端着酒杯,余光扫过对面,身侧,眼熟的,陌生的弟弟们,欲哭无?泪。

    二十四个弟弟,还有十三个妹妹,以及会无?限繁衍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

    这些个人,什么也不用干,每年都可以领取丰厚的岁禄。

    那都是国库的银子,都是百姓日复一日劳作所得。

    朱标闷闷饮了口苦涩的酒,待到将来

    接风宴的坐席,第一排是朱元璋的儿子们,第二排是孙子们。

    殿内最年长的藩王是排行十一的蜀王王朱椿,年仅十七岁,月余之前才刚得了个儿子。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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