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色生香: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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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之欲出,活色生香。

    这是桂冠香水的广告词。

    可不是用来形容活物的。

    但钟遥夕却恰巧能懂司荼白用这个词的意思。

    司荼白是艺人,是包装好的光鲜亮丽,是画报里的摇曳生姿,是标注了广告词的商品。

    是想象,是梦幻,是不真实。

    但司荼白的存在,又似乎模糊了真与假的界限,她像个能触碰到的梦。

    她承得住你对她所有的想象。

    据说线下只要见过司荼白,就很难再脱粉了,这位造梦者的死忠是大壁整个爱豆界的多。

    大众给了司荼白太多的偏爱,明知她呈现的一切都是虚幻,可见到她的那一刻,却又有梦境成真的超脱感。

    于是人们心甘情愿,溺爱这份虚幻。

    别的花只是美,这一朵却带香。

    钟遥夕的手被司荼白的长指缠扣,覆上了她的面颊,引导着探索起她的脸来。

    司荼白的骨相很绝。

    眉峰耸得英冽,往下一折,又翻起高峭的山根,她的鼻梁笔直,没有驼峰,五官体量恰到好处,多一分过锐,少一分又太柔。

    这般刚好,刚好让她能够消化任何风格的妆造。

    是张兼具辨识度和适配度的,天生上镜脸。

    钟遥夕的指尖停在司荼白的鼻息之下,贪了几秒,感受她的呼吸。

    然后是唇瓣。

    钟遥夕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摸的是司荼白的唇,她自己却抿了抿嘴。

    司荼白洗漱的东西用的是钟遥夕的,此刻便是连吐息也有了她的气味,是薄荷掺着冷松的清冽,本该是醒神舒旷的,此刻嗅着却分外迷醉。

    钟遥夕切实感知了什么叫呼之,欲出。

    “怎么样?”

    司荼白低声问她。

    三个字的简短探问,由着司荼白这把撩云拨雨的蜜嗓道出,就似是言犹未尽的缱绻。

    司荼白之所以选择当艺人,亦是因为她有非常旺盛的表达热情。

    三分的喜欢,让这个嗓子说出来就是五分的动情,若是写成歌吟唱,那就妥妥算得上饱含爱意了。

    是海妖吧,是在礁石上咏歌的塞壬,此刻也正诱着钟遥夕沉溺。

    可她真的只是在说三分喜欢而已噢,音色诳你,耳朵也帮着矫饰,心跳不由自主地混淆视听,连体温亦升腾着欲盖弥彰,那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明明她只是问了怎么样,你为什么想答我愿意?

    “我不懂。”钟遥夕再次缩回了手。

    司荼白不介意钟遥夕的生硬,相反,她能料到对方会是这般反应。

    商人以为能控制得住自己,把投资得来的附赠盲盒晾在一边,却不料根本遏抑不住拆装的心情。

    “不懂什么?想象不出来吗?”司荼白笑着,“是脸蛋太难了吧,姐姐换一处?”

    她再度俯身,牵上了钟遥夕脱逃到被子底下的手。

    钟遥夕慌得呼吸都乱了,却不愿被一直支配,便反手握住了司荼白作乱的手掌。

    司荼白的个子很高,骨架却不大,她的手指修长细瘦,但手掌并不比钟遥夕大多少。

    “换哪一处?”钟遥夕说着,膝盖一顶,撑开了丝绒的被褥坐了起来。

    司荼白没有抵抗,直接往后一仰,躺得舒舒服服,“春归何处?”

    春归无觅处。

    钟遥夕垂着眸,抬起手找到了司荼白的颈线。

    指腹贴着紧致的肌肤往下,是司荼白锁骨。

    若说她有天鹅一样的细长颈线,那锁骨既是天鹅飘举的羽翅,舞起的弧度出谷入云,凌厉得像劈空的长鞭,把钟遥夕的手往肩角推去。

    浴衣的领口顺着轻柔的力道往外滑,撑开了一大片细皮白肉。

    活色在前,偏她就是看不见。

    但钟遥夕依然能以另外四感品赏。

    触之是温润的凝脂,嗅之是甘香的幽甜,听之是丝滑的搓揉,尝之......

    钟遥夕的动作一停,手指按在了司荼白上腰的位置。

    她虽垂着眼眸,但眼睛却没有完全闭着。

    钟遥夕能看到光影变化,这一点司荼白其实早就观察出来了,只不过她从来不问对方这方面的事。

    钟总裁的视力肯定能够恢复,而且不会很久,不然钟氏不会派她回来掌管金九。

    只是现在具体能看清几成,司荼白就说不好了。

    “啊~~”她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呵欠。

    钟遥夕还想往下探索的手转而勾住了浴衣的领口,将司荼白的衣衫整理归置,“看来是春困了。”

    她说完便翻坐了回去,摸到了触控,将卧室的温度上调了一些。

    “唔~姐姐也真是的,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然后便说要睡了呢。”司荼白话是这么说着,倒也没再坚持,只是叹了一声,“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可怜我红情绿意若涉渊水,满腔灼灼只配枕冷衾寒。”

    她说这后一段话的时候,用的又是另一种音色,仿的是古人的韵调。

    钟遥夕明知彼此都该趁早歇息的,却还是问了一句,“怎么这么说话了?”

    “因为最近在写一个古装剧的片尾曲。”司荼白到底是吃了药乏了,边说边又打了个呵欠,“我在试图凹一个苦情替身的人设。”

    “苦情替身?”

    “是啊,这部电视剧的女二是女主人公白月光的替身啊,导演说片头曲主打女主高光登基路,片尾曲就得照顾一下女二,诉诉真心被践踏的苦咯。”

    “这样。”钟遥夕以前看得见的时候,也不怎么看连续剧,这些套路她只是耳闻,不感兴趣。

    “还是有点困难的,因为司荼白不可取代,全网无代餐。”司荼白自恋惯了,确实不太懂不被选择的苦,“导演还说让我去客串演那个白月光呢,可是我不喜欢演古装剧。”

    因为戴头套很伤头发。

    “嗯。”钟遥夕又是只应了一声,心不在焉。

    司荼白当她是困了,便也不再缠她,反正她钻这被窝也不为什么,完全就是个乐子心态。

    到底自己还发着烧呢,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很快,卧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但睡着的却只有司荼白。

    钟遥夕失眠了。

    她还在回味指尖触上对方面颊时的体验。

    钟遥夕其实早在前几天就意识到了,她在想象司荼白的时候,会把对这个人的描摹放到那个人的轮廓里。

    这不应该,不管是对一个人产生幻想,亦或是把对一个人的幻想放到另一个人身上,都不应该。

    钟遥夕根本就不是个喜欢幻想的人,为什么偏就对司荼白有了不切实际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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