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黎明: 19、红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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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真就这样成了柏溪雪的家庭教师。

    家庭教师,一个多么古早的词。有时连言真自己都会疑惑,自己躺在柏家的床上,睁开眼睛,真的没有梦回18世纪英国伦敦的贵族故事吗?

    当然,她是贵族爱情故事中的仆人。

    仆人的工作非常经典,一言以蔽之,就是欺上瞒下。

    她既要肩负柏溪雪母父的要求,时刻督促柏溪雪功课,监督行为是否出格,也要柏溪雪打掩护,让她翘课和女朋友约会的事情,不至于被发现。

    是的,女朋友。柏溪雪长得漂亮,围绕在她身边的也多是漂亮女生。

    那天泳池里亲亲昵昵喊她雪的短发女生,正是柏溪雪当时打得火热的一个t。

    据说那女生与柏溪雪同校同级,父亲是外交官,因此英法血统各占四分之一。

    言真觉得她们去圆明园应该收两倍门票。

    但不得不说确实养眼。高高挑挑的身材,及肩微卷的头发,还有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穿着burberry的经典款风衣,看起来与柏溪雪十分登对。

    柏溪雪和她去游乐园约会,拉上言真作陪。过山车,旋转茶杯,跳楼机,两人出双入对,言真则无奈镶嵌在边角,负责买水买零食排队,还有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茶杯里,替对面的俩人举起相机。

    咔嚓。柏溪雪还是那样懒洋洋笑着,英俊的漂亮的女孩子,头戴毛绒发箍的小情侣肩并着肩,看起来很甜蜜。

    下了旋转茶杯,俩人又决定去鬼屋,手牵着手亲亲密密走了快速通道。

    柏溪雪嫌游乐园的储物柜太脏,言真便一个人抱着她们的大包小包,保姆似在原地等候。

    鬼屋里的尖叫此起彼伏,伴随着音效,听起来十分刺激。

    言真对当保姆的事情其实不太在意,毕竟乐园这种地方,总是要和对象朋友来才有意思。一个人来本就是纯陪衬。

    看在工资份上,她毫无怨言。

    反倒是那个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从鬼屋里出来时,两个人的头发衣服都有些凌乱了,女孩一手牵着柏溪雪,一手却递给言真一只蛋卷冰淇淋。

    言真轻轻看她一眼,有些惊讶。女孩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卷发,很客气地说:“辛苦你在这里等我们。”

    一双迷人电眼,客气话也显得双眸弯弯,一种温柔的深邃。

    树莓和巧克力的两球冰淇淋,垒在淡黄色蛋筒上,撒了彩色糖果碎又插上游乐园ip的小旗和卡通贴纸。

    看起来有种郑重其事的缤纷趣致。

    言真接过来,必须承认自己还是有些感动,也很客气地说:“谢谢。”

    柏溪雪却忽然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但她没有对言真说话,只是伸了个懒腰,对当时的女朋友说:“累了,我们回去吧。”

    晚霞中的游乐园也很美,彩灯次第亮起,在温柔的灰紫色霞光中,仿佛仲夏夜之梦。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柏溪雪约会,再也没有带上言真。

    言真不明所以,但谢天谢地。

    不过话虽如此,课还是要上的。

    言真还记得第一节正式的英语课,柏溪雪张口就是一大段《麦克白》的英文台词。

    发音地道,语速流利,甚至故意懒懒地拖长了最后的声调。为难和挑衅的味道昭然若揭。

    言真只是看她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她又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她为了接近沈浮,处心积虑参加了和国际部联手排练的话剧。

    也是莎士比亚——难道有钱人家的小孩都喜欢玩这套?

    或者说,是有钱小孩的家长们,从小就喜欢看学校玩贵族教育这套。

    她又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眼也不眨地将柏溪雪的台词流畅地接了下去。

    末了,她才说:“你的口语很好,独自出国完全没有问题,但你的语法很糟糕,颠三倒四,这样是写不好文书的。”

    柏溪雪只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无所谓啊,我可以找人代写。”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国读书呢?”

    言真问,在柏溪雪眼中看见一闪而过的诧异。

    这句话柏溪雪其实不是第一次听。面对她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有人嫉妒,有人轻蔑,也有人挖苦。

    而她往往会扬起脸,满脸笑容灿烂地说:“因为家里有钱啊,也不是什么大开销,能读个学位就读咯。”

    也不是什么穷学生,非要讲究性价比。寒窗苦读挑灯夜战十数年,只为有朝一日找个好老板打工。

    听懂她弦外之音的人,自会意识到刚刚自己是自取其辱。

    但言真没有。

    因为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挖苦也没有嘲讽,更没有嫉妒的半点影子,只是非常设身处地的好奇——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吃读书的苦呢?

    柏溪雪真恨她。这算是学新闻的天赋吗?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总能抛开一切身份,用这样设身处地、好似完全为你着想的语气说话?

    或者说,又有人情味又冷淡,这是她言真的天赋吗?

    言真并不知她心中的弯绕,只是静静地等她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柏溪雪勉勉强强、冷冷淡淡的声音:“家里要我去读,我就去呗。”

    “可是……出国是少有的,可以名正言顺把家里人扔在大洋另一端的事情诶。”

    言真却忽然这样说。

    她少有说这般叛逆的话,柏溪雪惊疑地看她一眼,看见自己的家教。

    白衬衫和马尾总是一丝不苟的家教,对她那些荒唐事总是古井无波的家教。

    一个象征着父母爪牙的老古板式人物,此刻如同雕像金身开裂,嫣然一笑,露出一线鬼魅精怪般叛逆的蛊惑。

    “你不想在这自由自在的几年,真正干点自己想干的?”

    话点到即止,书中的狐妖魑魅嫣然一笑,又凝固成石雕般静止的美人面。

    言真伸手从她的书柜里随手抽出一本书来,语气重新变成客气冷静的温柔:“中国小孩学英语普遍是题海战术,读写优秀,但往往听说很差的‘哑巴英语’。”

    她讲话很直接:“你反过来,你是口语耳濡目染,语法一塌糊涂的‘文盲英语’。”

    “不过没关系,‘文盲’也能用题海战术解决,”她轻轻地说,翻开手中的书,“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要求你上课非要听我讲所谓语法。”

    “我只要求你在房间里待着,然后,听我读书。”

    她纤细手指抚过书页。书本崭新,一看就未曾被人翻阅。

    murderontheorientexpress。

    阿加莎的《东方快车谋杀案》,逻辑严谨,悬疑精巧,英语书虫的经典书目。

    文盲也有文盲的好。柏溪雪一看就不爱看书,言真自信她有一个未被剧透的空白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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