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很强的!: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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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狱卒毕恭毕敬地言语声,一路往这边来。

    卢梦卿笑着揶揄她:“难道是中郎将来了?想想也是,你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嘛!”

    结果来的并不是左文敬。

    来客是来见他的。

    ……

    卢梦卿听狱卒说有人来探望他,实在吃了一惊,再见到来人之后,更觉茫然:“尊驾是……”

    这话还没说完,对面那小娘子已经含泪盈盈一拜:“小女玉蝉,拜见卢太太!”

    又感念不已地说:“实在惭愧,您为了我的事情身陷囹圄,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真是……”

    她红着眼睛,又是一拜。

    卢梦卿见状,赶忙叫她:“快起来吧,何必如此?”

    玉蝉生得很美,宛若神妃仙子,然而九九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她旁边与之同行的小娘子。

    九九的语气有点迟疑,试探着叫了声:“绿鹦哥儿?”

    今次穿着樱花色衫子的绿鹦哥儿扭头看她。

    这下子,九九认清楚了:“还真是绿鹦哥儿!”

    她抱着栅栏,又惊又喜:“我是九九呀,九九!当初在万家,你还替我说过话呢!”

    又挠挠脸,有点赧然:“本来应该专程去谢谢你的,只是……嗐!”

    绿鹦哥儿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给认出来:“九九娘子!”

    再看她头发乱糟糟的,衣着粗劣,脸色不由得一变:“娘子何以至此?”

    她厉声道:“万家真是好操守,好德行!”

    九九赶忙说:“不关万家的事,是我自己犯了事,马上就能出去了……”

    又主动问:“绿鹦哥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绿鹦哥儿先叹口气,纠正她:“我不叫绿鹦哥儿,我姓舒,名世松,你可以叫我舒小娘子,也可以叫我世松。”

    九九马上叫了一声:“世松!”

    舒世松听得微微一笑,近前去,毫无嫌弃地握住她脏兮兮的手,同她说:“玉蝉是我的朋友,听闻卢太太蒙冤下狱,她没有法子,便去求我,我知道之后才来的。”

    舒世松同她说起卢梦卿身上的官司。

    原来玉蝉本是皇商贾家之女,又因为容色极盛,在东都城里颇有美名。

    前不久有个侍宦不得志的才子见到玉蝉,大为倾心,当即上门求娶,却被贾家婉拒。

    舒世松提起便是一声冷笑,鄙薄之情溢于言表:“玉蝉才十五岁,那个符生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真不要脸!”

    求亲被拒,事情也就算是了结了,然而符生却不甘心,几次三番写情诗给玉蝉。

    若他是个纯粹的庸人也就罢了,偏他不是,还有些文才在身上,朝中也有几个高看他一眼的显贵,东都城里不乏有追随者,几首酸诗写完,搅弄得满城风雨。

    人人都知道他一心思慕贾家女,传来传去,风声就变了。

    贾家的是个女儿,看重名声,使人去说和,符生俯首央求,一味地求爱,百般痴情,不肯罢休。

    到最后,反倒有人去劝贾家:“他既对小娘子一番真情,又有才气,何妨就把小娘子许给他?也算是一段佳话。”

    要论资财,贾家胜过符生千万,但若论士林中的声名,那可就差得远了。

    世人都爱看才子抱得美人归,爱看团圆美满,至于那美人作何思量,又有几个人会在意?

    九九听到此处,已然大怒:“这个姓符的简直是条鼻涕虫,粘上就甩不掉,真恶心!”

    又觉得不解:“这事儿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这个“他”,说的是卢梦卿。

    舒世松脸上的神色随即变得微妙起来:“这个嘛……”

    她微有窘迫,没有言语。

    卢梦卿倒不在乎,开朗一笑,旁若无人道:“也没什么,我借用他的名姓,写了首艳诗。说有一狂生昔年在西都游历之时,曾经遇见一个姓符的小子,龙阳断袖,捧砚脱靴,分外销魂,欲罢不能……”

    最后咂咂嘴,说:“可能是因为比他写的那些狗屎出彩一点吧,被无良书铺抄了去,印了个几万份,哎,到最后也没人来分我点钱……”

    九九听得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又问:“符生没说什么吗?”

    卢梦卿哼笑一声:“他说了啊,还去找我了呢,隔着好远就在叫唤,我说远看还以为是条狗呢,近处一看,原来是符生啊——就说了这么句实话,他居然还生起气来了,真是小气!”

    九九听得入了迷,问:“后来呢?”

    卢梦卿说:“还不是那一套?说我不该这么败坏他的名声,又说我德行坏了,他还给起了个词儿呢,说我这叫‘以才凌人’。”

    “我说怎么回事,只许你一把年纪厚颜无耻,用文才欺凌人家小娘子,不许我反过头来欺凌一下你?”

    他耸一下肩膀,理直气壮道:“我一高兴,又写了首诗取笑他,听说也印了个几万张,好像还被弘文馆书库收录了?不知道了,反正到入狱前也没有人来找我分账!”

    舒世松和玉蝉抿着嘴在笑。

    九九有点明白过来了:“那你后来入狱……”

    卢梦卿笑了:“我什么罪名也没有,抓我的差役说了,关我两个月,叫我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大抵是符生的恩主,要给我一点颜色瞧瞧?”

    同时他也说:“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我写诗嘲讽万家的事儿叫他们知道了……”

    舒世松与玉蝉笑不出来了。

    九九听他提起“万家”,也是大吃一惊,忽然间想到木棉曾经说过这事儿!

    “虽说都是奴婢,但好歹也是几条性命不是?里头有个小厮是租契,结果给打死了,家里人就去京兆府状告,结果又挨了京兆府的打。”

    “这事儿叫一个写诗的知道了,就写了首诗,叫他们拿去街上传唱,仿佛是因为诗写得好?就一下子流传开了……”

    原来那写诗的人就是卢梦卿!

    “你不早说?!”

    九九明白过来,勃然大怒:“早知如此,我头一天劫狱也送你出去!”

    卢梦卿笑眯眯地看着她,从容道:“祸兮福之所倚,我不也是在这儿遇见你了吗?”

    九九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的扭头回去,找到了牢舍里喝水用的那个破碗。

    卢梦卿有所会意,笑眯眯地取了自己那个来。

    九九叫舒世松:“世松,那边桌子上有壶茶水,是狱卒们喝的,劳驾你提过来替我们俩斟一杯!”

    舒世松眉头微展,应声去拿了来,替他们俩斟上。

    九九与卢梦卿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旧瓷碗碰了一声,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九九叫他:“二弟!”

    卢梦卿觑着她,忍不住嘀咕道:“怎么着也该我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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