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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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挖起来也要容易些。

    油灯被罩住,灯光微弱如豆。

    求生欲促使母女卖力刨土坑。

    这会儿才到子夜时分,离天亮还早,二人抓紧时间,不敢有分毫懈怠。

    待到卯初,原本放水缸的地方总算挖出一个小坑来。

    可刀疤刘毕竟是个大男人,定是放不下的。

    眼见时间紧迫,陈皎不作多想,与许氏把僵硬的尸体拖到土坑旁。

    许氏心惊肉跳道:“这坑太小,恐放不下。”

    陈皎拧眉不语,她可没心思厚葬刀疤刘。

    心中默默一合计,索性用蛮力把尸体架到土坑中央,狠下心肠重重地跳到尸体上。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尸体受重力从腰部被生生折断成两截。

    许氏被她的粗暴举动吓坏了,面色惨白,不敢发一语。

    那尸体被硬生生折断进土坑里,包裹头颅的烂布脱落,血肉模糊很是瘆人。

    陈皎忍着反胃,继续用脚无情踩断两条胳膊,使其折弯。

    两条腿同样如此,从膝盖折断,就是要费力些。

    尸体以诡异扭曲的形状被强行塞入狭小的土坑中。

    陈皎不敢耽搁,催促道:“阿娘别愣着,天快亮了。”

    许氏忙上前刨泥土掩埋。

    两个弱女子为求活命,不敢松懈片刻,把泥土一一归位填平。

    不知是谁家养的公鸡打起鸣来,好似催命符一般吓得许氏手忙脚乱。

    陈皎慌忙把地上的泥土清扫干净。

    为掩盖新泥的痕迹,又寻来一块木板压到土坑上。

    确定看不出异常后,两人才合力把水缸一点点挪到木板上压住。

    随后将木桶等闲杂物什搁到周边,掩藏人为痕迹。

    把尸体处理妥当,母女又分工合作,仔细清理屋内的其他印迹。

    天色已经大亮。

    昨晚陈皎挨了一脚,腹部上留下一片淤青,还隐隐作痛。

    她实在太累,蜷缩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昏昏欲睡。

    许氏则换上干净衣裳,鉴于昨晚干了不少体力活,肚子饿得发慌,坐到灶膛前生火煮芋魁。

    一早外头就传来响动,原是租住在一墙之隔的邻里张婆子过来了。

    昨晚闹出来的动静到底嘈到了他们,特地过来探情形。

    许氏听到外头的声音,脏手在襜衣上抹了两把,镇定出去。

    那张婆子个高极瘦,身条好似一根芦柴棒。

    她面相生得刻薄,脸上无肉,颧骨高高凸起,眼皮子耷拉,三白眼疑神疑鬼地扫院子。

    因着一家子是从中原逃难来的,操着一口正宗的北方官话,试探道:

    “昨晚我依稀听到许娘子这边的动静闹得厉害,本想过来瞧一眼,可黑灯瞎火的,又腿脚不便……”

    话还未说完,许氏便“哎哟”一声打断,故意尖着细嗓道:“嗐呀,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昨儿晚上我们阿英睡得迷迷糊糊,竟被耗子咬了。

    “娘俩半夜起来打耗子,折腾了好一阵子哩!”

    张婆子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心想多半是有野男人来做皮肉生意了,却也没有戳穿,只道:“可曾被咬伤?”

    许氏摆手,“破了点皮子,没甚么大碍。”

    张婆子又神经兮兮扫了几眼许氏租住的破瓦房,浑浊窥探的目光叫许氏平白生出几分心虚。

    害怕被她发现端倪,许氏故意提起她家才丧偶的朱大郎。

    不出所料,张婆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好似被踩着尾巴的猫,离开得飞快。

    许氏翻了个白眼儿,啐了一口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屋里忽然传来陈皎困倦的声音,“阿娘?”

    许氏“哎”了一声,进去看她。

    陈皎半撑着身子,眼下乌青一片,警惕问:“方才谁在外头?”

    许氏压低声音道:“张婆子。”顿了顿,“她说昨晚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看看。”

    陈皎没有吭声。

    许氏心里头到底害怕,坐到床沿,一边瞥庖厨,一边问:“儿啊,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陈皎冷静回答:“明日一早。”又道,“下午我去柏堂,把工钱讨回来。”

    许氏心神不宁点头。

    就在母女二人商议潜逃事宜时,张婆子回到自家院子,一脸晦气。

    他们朱家是外地人,以前在北方有房有地,家底颇丰,无奈胡人肆虐,这才迫不得已举家逃难。

    前阵子儿媳妇因病去世,朱大郎成了鳏夫,这会他已经出门帮工去了。

    朱老儿则是木匠,整理手上器具,也要开始一天的活计。

    张婆子把孙子喊起来洗漱,同自家男人发牢骚,刻薄道:

    “狗改不了吃屎,暗门子就是暗门子,哪里离得了男人?”

    朱老儿看向她,不解问:“怎地?”

    张婆子瞟了一眼许氏那边,压低声音道:“昨儿晚上闹的动静,只怕是来了野男人,由着母女俩伺候呢。”

    朱老儿没有答话。

    隔壁许氏曾做过娼,这事不少人都知道,母女又在柏堂帮工,做皮肉生意倒也在情理之中。

    方才许氏提起丧偶的朱大郎,可把张婆子给吓坏了,生怕自家儿子被那不要脸的娼妇惦记上。

    下午陈皎出门去柏堂,穿了一身缝补过的褐色褴褛布衣,头戴灰布巾,含胸驼背,毫无仪态可言。

    因腹部有伤,走路一直按压着,眉头未曾松过。

    巷子两旁的建筑多数都是土墙瓦房,低低矮矮,交错层叠。

    陈皎走在阴冷的窄巷里,阳光从缝隙中洒落下来,令瘦弱的身躯沾染了些许暖意。

    穿过数条巷子,步入正街,街道边的房屋可比窄巷里的瓦房要气派许多。

    它们多数是木楼建筑,也有青瓦房。

    以前母女也曾住过青瓦房,不过是在陈皎十岁前。

    越往东边走,周边的建筑就越繁华。

    柏堂在石牌巷,也就是她平时上工的地方。

    所谓柏堂,便是窑子。

    亲娘做过妓,妓子生的女儿自然也逃不掉被鄙视的命运。

    陈皎无法像常人那样寻得活计糊口,只能去柏堂讨得替姑娘们浆洗衣物的粗活,要么就只能卖身做皮肉生意。

    柏堂许给她的工钱极低,老鸨有心把她招入柏堂做娼,平时对她的态度还算和气。

    顺利到账房讨得八十六文铜板,余下的一百多文被扣押。

    陈皎费尽口舌,账房只道下月结清,她只得无奈作罢。

    把铜板仔细藏好,未作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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