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但误标记太后: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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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慕兰时知道,有些伤痕永不愈合。她也未曾指望得到原谅。

    有些事情,注定要有取舍。

    那场耗尽泪水的崩溃,仿佛也带走了戚映珠身上最后一点属于“商女”的多愁善感。她又变回了那个慕兰时在前世记忆中更为熟悉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铁面太后”。

    只是这份冰冷与坚硬,如今只对外人。

    此刻,她正与慕兰时一同立于一幅巨大的中州舆图之前。

    “这是孟珚的第一道罗网。”慕兰时的手指点在舆图上的京城,“她已上奏父皇,将我定为‘为私情劫走乱党’的国之逆贼。如今通往京畿的所有官道关隘皆已重兵把守,我中书令的官印形同废铁。”

    她的指尖继而划向她们所在的禹州。

    “这是她的第二道罗网。”慕兰时的声音依旧冷静,“她的‘夜枭’与地方府兵正在禹州境内进行罗网般的清剿。我们这座园子虽然隐秘,被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已被困死了。”

    慕兰时说出这四个字时,语气与三日前并无二致。

    可这一次戚映珠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惶恐。她只是看着那张复杂的舆图,看着那两个被朱笔圈出的“罗网”,忽然开口:

    “她的兵布于明处,你的‘惊蛰’藏于暗处。赵王在北境,太女在东宫,三皇子的旧部群龙无首。这盘棋,还没到说‘困死’的时候吧?”

    她的声音清冷而锐利,竟是在为慕兰时分析棋局。

    慕兰时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混杂着欣赏与惊艳的笑意。她看着戚映珠,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而今正闪烁着上位者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

    她缓缓摇头。

    “不,你说得对。还没到。”

    她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蜡封密信。

    “唯一的生路不在天涯海角,而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她的手指最终点在地图上那个独立的、不属于任何郡县管辖的封地之上。

    “北境,赵王,赵神聆。”

    这一次,戚映珠的眼中再无半分诧异,只是点了点头。

    “她会帮你吗?”

    “会的。”慕兰时笃定道,“她有帮我的理由,正如她也有需要我帮她的地方。”

    她将密信交予门外一名“惊蛰”死士。

    “送出去。”

    “是。”

    那死士领命后,悄然退下。

    ***

    几乎是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萧府。

    付昭正坐在灯下,为一件尚未成形的婴儿衣物绣着最后一对比翼鸳鸯,脸上带着一丝为人妻母的温婉笑意。

    她的妻主萧鸢悄无声息地自她身后走来,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

    “在忙什么?”萧鸢的声音温柔如水。

    “没什么,”付昭的神色略显不自然,“只是闲来无事罢了。”

    “是吗?”萧鸢笑了笑,将下巴轻轻搁在付昭的肩上,目光落在那件精致的婴儿服上。

    “这蜀锦的料子倒是少见。”萧鸢的语气看似随意,“我记得,这似乎是北境独有的贡品吧?想来是赵王殿下又给你寄来的?”

    付昭的身体瞬间僵硬。

    “殿下她……只是随信附带的一些小玩意儿……”

    “是吗?”萧鸢的笑意更深,却没有半分温度。

    “我还以为,”她的声音变得如同情人耳语,却又带着蛇信般的冰冷恶意,“殿下此刻,应该更关心她那位刚刚成了大祁逆贼的‘好妹妹’,慕兰时才对。”

    “听说,那位慕大人,最后的踪迹就是在禹州消失的。”

    萧鸢感受着怀中人瞬间冰冷僵硬的身体,缓缓直起身。

    “夫人,”她最后在那早已失去血色的耳垂上轻轻一吻,“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她转身如常离去,只留下付昭一人呆坐在那盏忽明忽暗的孤灯之下,浑身冰冷。

    ***

    京城,萧府。

    那一夜之后,付昭便称病,再未踏出自己的院落半步。

    她知道,萧鸢的眼睛正透过府中无处不在的仆役,无时无刻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蝴蝶,任何挣扎只会让那致命的丝线缠得更紧。

    她在等,等赵神聆的回信,也等那把不知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屠刀。

    第三日的黄昏,回信终于到了。

    那是一封再寻常不过的、由北境一家绸缎庄寄来的信,信中是关于一批新到蜀锦的报价与问候。可付昭在看到信纸右下角,那朵用淡墨多画了一瓣的梅花印记时,便知道,这是赵神聆的回应。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与慕兰时,在那处废弃的驿站会面。

    付昭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几乎是立刻便将那封信投入灯火之中。

    可当她做完这一切转身之时,却看见萧鸢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烧得真干净。”

    萧鸢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可那笑意却比窗外的暮色更冷。

    “看来,夫人与赵王殿下之间,确实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你在胡说什么?”付昭的脸上血色尽褪,却依旧强自镇定。

    “我在胡说吗?”萧鸢缓缓走上前,自袖中取出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那夫人可否为我解释一下,为何我手中的这一封,与你方才烧掉的那一封,除了没有那朵‘多出来’的梅花之外,其余都一字不差?”

    付昭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你……”

    “我只是恰好,也与那家绸缎庄有那么一点生意往来罢了。”萧鸢的指尖轻轻划过付昭的脸颊,“我的好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给了你机会的,阿昭。只要你说一句‘我心里只有你’,哪怕是骗我的,我都会把这封信烧了,和你一起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可是你没有。”

    付昭看着她眼中那不加掩饰的疯狂嫉妒与恨意,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好,”她说,“我给你。”

    半个时辰后,萧鸢面无表情地带着那份关于“会面地点与时间”的情报离开了书房,而付昭则被她反锁在了屋内。

    她的表情不辨喜怒。

    而屋内,付昭静静地坐在狼藉之中。许久,她缓缓抬头看向窗外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残月,眼中再无半分泪水,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决绝。

    她走到妆台前,取下一支毫不起眼的银制发簪,将簪尾用力刺破了自己的指尖。

    血,瞬间涌出。

    她就用这滴血,在妆台那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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