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就那么香吗: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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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手有脚,身体健康,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她很好。

    “我第一次到我们现在住的小院,我走进李致远的房间,跟他说,你奶奶让我来跟你生孩子。”

    沈新月眼睛睁得大大。

    江有盈平静道:“他让我滚。”

    那时候的江有盈跟现在不太一样,她认为不能白白霸占人家房子,上前同他撕扯。

    “然后他失禁了,从轮椅下面,滴滴答答淋得满地都是。”

    尊严尽失,李致远大哭,咆哮,把自己从轮椅上掀翻,像个木头娃娃咕噜噜滚到地板,拳头砸地,头磕地,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我上前帮忙,他推开我,用力捶打自己,警告我,再靠近一步,会立即杀了我,然后自杀。”

    江有盈内心对他是充满感激的。

    “他后来对我说,所以你看到了,你比我强,你至少还有腿,你能跑会跳,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没了腿是什么滋味。”

    “他说,别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牺牲自己,做任何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你还那么年轻,你怎么能随便给人生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还说,你没发现吗?你跟你妈当年没差别,你潜意识还是受她影响,想着去靠别人翻身。但没事,你比你妈运气好,你受的罪够多了。”

    江有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是了,她险些铸下大错。

    李致远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一位老师,他救了她,却救不了自己。

    他看很多书,懂得很多道理,仍无法自救。

    她在他面前,走路都小心翼翼,她的健康似乎成为一种罪孽,他察觉后,就很少到院子里去了。

    命运待人真是不公。

    之后没多久,星星来了。

    “她真就像星星一样从天而降,给这个绝望的家带来希望。”

    “他在房间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把脸贴在窗口,冲着我们笑,又失禁了。”

    “那是最后一次,她奶奶给他收拾,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推着轮椅独立离开家,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我没拦着。”

    ……

    至此,江有盈看向沈新月,目光澄澈,“我对你,再无隐瞒。”

    第69章

    那句“我杀过人”之后,她向她坦白。

    她的过去,她的悲伤、懊悔、庆幸、感恩,她的一切。

    她讲完了,终于不再流泪,从过去的伤痛中抽离,闭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揉搓泪干后紧绷的脸颊。

    沈新月一直在她身边静心聆听,不时接两句,避免她太过沉浸,伤了自己。终于结束,她偏过头,轻轻“啵”一下,在她冰凉凉的腮。

    “干嘛又亲我啊。”江师傅手捂脸,皱眉看她,刚哭过声音瓮瓮的。

    挺背,沈新月理直气壮,“是奖励,我给你的奖励。”

    也怕她钻空子,补充,“跟是不是分手没关系,作为邻居,好友,对你今天这番坦诚的鼓励。”

    那些残酷的过往,能鼓起勇气开口,实在不容易。

    她把自己逼到绝境,一口气倒出来,像酒醉后的呕吐,懒得计较样子有多难看,是心理和生理上共同作用,把胃排空,换一个舒服。

    在她们给妈妈烧纸的那片废弃宅基地,她们坐了很久很久,沈新月又偷亲,她有些生气,问“干嘛”。

    “想亲。”沈新月只能这么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亲。

    “不许亲。”她挪挪,离她远些,大概一厘米。

    沈新月低头笑出声,“其实你喜欢得不得了。”

    “才没有。”她瞪她。

    沈新月发现她的另一面是很孩子气的,比如她说妈妈教她穿秋裤,边说两只手边伸出去在脚踝那比划,咕咕囔囔,“要先用袜子把秋裤包起来哦——”

    可爱死了。

    又问:“你记住了吗?”

    沈新月想笑,不敢,说会了。其实外婆也是这么教的,她从小就知道,外婆还教过穿外套的时候,记得把袖口捏在手心,袖子才不会跑。

    还有,她似乎很喜欢她小时候穿的那件白毛衣,手捏个拳头放在下巴那,低头,说喜欢脸埋进衣领走在路上的那种感觉。

    沈新月完全懂得,“就是天气很冷,但我穿得很暖和,干干净净走在路上的那种感觉,对吗?”

    她便“嗯嗯”点头,笑。

    好乖的。

    在河边坐了很久,时间并不重要,她们并不急着去做些什么,第二天的事迟一点也没关系。

    沈新月喜欢在秀坪,不用奔命,没人掐着手表在屁股后面拿鞭子抽。

    不得不离开,是发觉蚊子找到她们了,开始一两只还能忍受,渐渐多起来,手痒脚痒,叮得人耳根发麻。

    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伤心是次要的,远远只看见两道人影在河坎边踏着奇怪的舞步,身子弄成麻花。

    逃离小河,行走在村落古老的青石砖,沈新月一手揣兜,一手僵僵地垂在那,不时晃荡两下,像鱼饵。

    果然,几分钟后,有鱼上钩,她小拇指挂了个东西。

    她反手捉住她,举高,明知故问,“干嘛你。”

    “牵。”江有盈言简意赅。

    “干嘛要牵。”沈新月话虽如此,没甩开。

    她“切”一声,“许你亲我,不许我牵。”

    “我亲你,是奖励你,今天表现好。”沈新月举高下巴,很得意。

    “那我牵你,也是奖励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她有样学样。

    沈新月忍不住偷笑一下,她也偷笑,怕人发现不了,有意发出声音,掩唇“嘻嘻”。

    这人,幼稚!

    “像个小傻子。”沈新月嘀咕。

    “那你是什么,大傻子。”就那张嘴,永远不服输。

    沈新月想起某部电影台词,怪怪嗲嗲的台湾腔,“大笨蛋才追你那么久!”

    “是大傻子。”江有盈纠正,还乱教人,“‘大傻’连读,子不发音。”

    沈新月竟还真跟着学,“大傻——子,才追你那么久。”

    听起来真就是个大傻子,江有盈笑得前仰后合。

    沈新月意识到上当,甩开她手,“不理你了啦!”凉拖鞋吧嗒吧嗒,跑去前面。

    回小院,外婆喝了点酒,听竹子说已经回房睡下。

    她们把院子恢复了原样,碗筷烤架什么的都清理干净,江有盈进厨房看了眼,连酸梅汤的罐子都洗好倒扣在池子边沥水。

    跟女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很舒心,她们细致体贴,温柔礼貌,还很爱干净。

    程意抱膝在树下看电影,扭头说“你们回来了”,没问太多,继续沉浸剧情。

    江有盈上楼,中途回头看,抿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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