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2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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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节度使府不逢大宴不奏鼓乐。

    所以,当凤杞的正屋里传来切切嘈嘈的琵琶曲时,大家都不由放下手中活计,猜测起来。

    周蓼得知弹琵琶的是教坊女子,最为盛怒,摔下手中的针线和绷子:“杞哥儿怎么回事?如今天下大治了吗?百姓安居乐业了吗?他的皇位坐稳了吗?就开始听这些靡靡之音了?哪有点发愤图强的样子!”

    凤杨忙劝她:“孃孃,大哥儿这段日子已经好了很多了,也不作死,也不喊着‘出家’,也肯勤政,也肯听人劝,上次和亭娘龃龉,也是因为不肯和靺鞨和谈。他自小都是那样好日子过过来的,苦了这么久,难得有个想头,就让他满足一下吧。”

    而东屋里,凤栖问:“咦,这是官家在听曲儿?”

    高云桐笑道:“怎么,你也要反对?”

    凤栖道:“我有什么好反对的?只是嫌这琵琶弹得不好。”

    又说:“听听曲儿,也不是什么大罪。靺鞨人出征前,都要燃篝火,请萨满歌舞,然后众人在篝火旁酒足饭饱后,也要击鼓、唱歌、跳舞,意气风发,才有士气。只怕孃孃听了会不高兴,觉得大哥又不务正业了。”

    “我和你是一个想法。”高云桐抱着她的腰,“我也很久没听你弹曲了,你说你哥哥想用音乐排解情绪,你倒是琵琶弹得好,你弹一个给他解解忧啊。”

    “想得美!”凤栖说,“他还气我来着。”

    听了一会儿,皱着眉挑了好几处乐曲的错误,又挑起眉突发奇想:“欸,你说我那姓郭的嫂嫂,要是听见哥哥正在和教坊司的娘子厮混,会不会又去厮打一阵,发个雌威?”

    想着上回摆了郭娴及郭承恩夫妻一道,她犹自得意洋洋,靠在高云桐怀里自笑了好一阵。

    郭娴当然也听到了琵琶声。

    人,吃一堑长一智,她上回欲要在凤杞面前摆威风,立威势,结果吃了个大亏,还害得爹爹郭承恩大意失荆州。这一回,她听着曲儿,原本死灰般的心境不知怎么,燃起了一簇小火苗来。

    她着意打扮了一番,也不花红柳绿了,而是仿照凤栖那样,淡扫娥眉,略敷粉黛,用清浅娇嫩的雅色,显得人也端庄柔和了起来。

    然后捧着一壶好酒,几件好点心,款款地到了凤杞听曲的花厅外,叫人传禀“就说皇后来给官家添酒了。”

    里头的琵琶声停了一阵,大概凤杞自己也在思索该不该让她进门。

    可名义上毕竟是夫妻;不仅是夫妻,名义上还在仰仗枢密副使、太尉郭承恩的襄助。凤杞肯定不想和妻子闹得太僵。

    所以里面很快有人来传话:“请圣人进去。”

    郭娴有她父亲的心思玲珑,该演什么模样都演得很像。今日是楚楚的、彬彬有礼的、清雅温柔的,进门就是敛衽行礼,垂着头声音柔和。

    凤杞也不宜怠慢面前的笑脸人,试探着说:“啊……皇后免礼吧。我……我今日有些疲倦,想听听曲子醒醒神。”

    郭娴道:“明白。上次是妾不好,父母都已经责怪过了,太后也训导了,妾心里惭愧得很,觉得有愧太后与父母的训.诫,只要官家不伤自己的身子,怎么都好。”

    故意伏低做小,偏身坐到他身边的脚踏上,凤杞不免局促不安起来,她却很自然地说:“这酒很醇厚,妾可否服侍官家,与官家一起品酒?”

    她先喝了第一杯,又吃了第一块点心,示意饮食无毒。凤杞感念她自省、细心,于是也喝了酒,吃了点心。

    郭娴又道:“妾不大通音韵,不过听着这些曲子怪典雅的。要请官家教我。”

    吩咐那几个教坊司乐伎:“刚刚演奏了一半的曲子是什么?再接着演奏啊。”

    凤杞先有些尴尬,但一会儿,乐伎们奏乐的声音响起来,而他喝了一盏醇香的酒,吃了两块蜜甜的糕点,又听见郭娴时不时谦虚地问:“咦,这曲子调子好听,是那一支?”“这器乐不像是笛子,莫非是箫?”“这琵琶弹的,绝了吧?”……

    他被问得技痒,告诉她:“这是《杨柳枝词》,很古的曲子。” “这器乐既不是笛子也不是箫,乃是尺八。” “这琵琶弹得只能算一般了,远不及亭卿和娉娉。”……

    渐渐与她聊得入港,情绪上来了,也颇觉郭娴这谦虚谨慎的模样对自己是敬重满满,讨好满满,那种虚妄的得意又升腾起来了。

    眼见夜幕降临,又眼见斗转星移。郭娴一直殷勤地伺候在他膝盖之下,一杯杯甘醇的甜醴,使得凤杞的头脑也开始渐渐迷糊,面前的乐伎们一会儿是三个,一会儿是五个,数都数不清了,偏生一个个从中人之姿变成了国色天香、妩媚万千的模样,连同抬头仰视他的郭娴,也显得有光如满月的额头,亮如星辰的眼睛,笑靥与珍珠花钿共同形成了柔媚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

    “喝……喝不了了。”他醉醺醺说,“真的……这段日子,没喝这么痛快过……没听这么痛快过……”

    又吟诗词:“这真可谓‘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哼哼唱唱,双眸饧然,一会儿在笑,一会儿又潸然泪下,“嗬嗬”几声摸着酒杯:“我的杯子呢?满上……好酒……”

    郭娴远不及醉,默然给他满上一杯酒后,听他含含糊糊一会儿是“亭卿”,一会儿是“娉娉”。

    对她来说府内人都很生疏,她一直不晓得这两个名字指的是谁。但见其中弹琵琶的一个乐伎眼睛闪了闪,便肃然问她:“你叫什么?”

    那乐伎唬了一跳,忙施礼答道:“奴家叫萍萍,浮萍的萍。”

    “好名字。”郭娴笑容虽有,毫无笑意,说,“我看官家也乏了,我也不知他这里管事儿的宫女是谁,你先伺候他喝点茶、洗洗脚吧。其他人就回去吧。”

    乐伎以伺候男人为己任,南梁风气又喜好这些声色,皇帝宠幸教坊女子并不罕见。这位“萍萍”当然也不免攀附之心,佯羞诈臊地一低头:“遵圣人命。”

    郭娴笑一笑转身,叫其他人把花厅的门关上了,而后自己的脸色顿然冷冽了。她的指甲在掌心掐得一阵疼,心里想:我就随你去,不悍不妒,百依百顺,不信你的心没有被煨化的一天……

    第二天,凤杞醒来只觉得头疼,身上也酸疼,捂着头缓了一会儿,才觉察自己睡在花厅的矮榻上,怪不得浑身酸疼;但紧跟着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身上盖着被子,身边传来轻微的鼾声,他心里一道惊雷似的,低头看去,那个叫“萍萍”的乐伎光着膀子,在他被窝里睡得正香。

    凤杞慌乱地推了推她,萍萍睡眼惺忪地睁眼,笑道:“官家醒了?”

    慵慵起身,道:“奴奴伺候官家更衣……”

    凤杞推了她一把,问:“更衣不更衣的一会儿再说。昨晚上……昨晚上怎么了?”

    萍萍羞涩地垂头一笑:“官家宠幸,奴奴不得不承受了……”

    凤杞心里拔凉拔凉的。他腰腿酸胀,身上黏腻,带着那种特有的气味,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惶然,也有些茫然,怔怔地只呆坐在榻上片刻。

    萍萍问:“官家不冷么?”

    他未及呵斥,外头又传来郭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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