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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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哥你放开我,你要干嘛?!”司珹声嘶力竭地挣扎起来,他想解开自己的手,却始终不可得,“你让他们来抓我!我是个无用的累赘,只会拖你的后腿!”

    “死的人理应是我!”

    他双眼猩红,颓然哽咽道:“兄长,你不能这样,丢下我”

    他平生第一次,叫了司鸿兄长。

    “我们阿珹,会叫兄长了。”司鸿伸手揉揉他凌乱的发顶,低低地喃喃,“秋风起,腊味熟[1]……阿珹,哥哥馋了。”

    “我们能吃到,你想吃什么哥我都陪你!等秋天,秋天就快来了,”司珹胸腔起伏不已,他的声音被风扯碎了,败絮似的被卷落身后,泪淌下来,没有手可以擦,只好蜿蜒着干涸在脸上,“你别管我了……”

    “兄长,你走吧!”

    司鸿不再回话,只深深地盯着他。倏忽,他一把将司珹推倒,迫使他紧紧贴在马背上,随机狠狠一抽马鞭、纵身一跃——

    那山道旁,皆是断崖!

    “——哗啦!”

    司珹从水里猛地站起,他不知自己是何时滑下去的,水雾氤氲在房间里,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鼻腔里灌满了水,方才险些窒息。

    司珹摇摇发昏的脑袋,他全身皆被温泉水打湿了,身上热过了头,季遭都浮上层绯色,眸色却深若寒潭。

    他没有一刻真正放下过仇恨。

    司珹背身靠边发了半晌的呆,终于活过来似的,喟叹出一口气来。

    这地儿也不好,身上暖和了,不舒坦的往事却一幕幕浮在眼前,以后还是别来为妙。

    司珹透过窗往外瞧,黑黢黢的夜里惟有风声寂寥。他有一搭没一搭想着,这么晚了,季邈酒也当醒了,还不回来么?

    门口忽的传来了声响,司珹的眼里寒意褪去,重新漫上了柔情。

    他早已习惯了人前这样的转换。

    季邈硬着头皮,一把将门推开了,倏忽怔在原地。

    ——他这门进的不是时候。

    司珹此刻正在热水里头沉浮着,寸寸皮肤都被浸得滑腻温软,他见季邈回来,躲也不躲,站起身来披了件松松垮垮的袍子。

    那温软的皮肉便半遮半掩,雾里藏花般酿着风情。

    司珹朝他笑得慵懒,他微翘的眼尾在昏黄的琉璃光下蓄着一尾暧昧,小勾子似的向上弯起一个精巧的弧度,眼下痣明晃晃地刺着那季邈,让他几乎不敢再看。

    司珹倒是丝毫不觉似的,他摸了把额间汗。

    这是被温泉水蒸腾出来的热潮。

    司珹的声音含着笑:“我还当小将军有多忠贞。”

    “忠贞”这个词被他用在季邈身上,分明应是很不恰当的,可偏就叫季邈径自对号入座,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愤来。

    他强撑着呛了司珹一句:“如世子所言,不过是人前做戏。”

    “是么,”司珹眸色戏谑,似笑非笑地挑挑眉,他眼下的那颗小痣好似汉白玉上坠着的星子,委实太扎眼了,“我倒不知道小将军这般听我的话。”

    “即是如此,怎么不在成亲当晚也听我的?干脆就将我当成他”

    季邈蓦的抬起了脸。

    他眼中晦暗不明,咬牙道:“司珹,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我得寸进尺吗?”司珹丝毫不惧地同他对视,二人的眼睛好似寒冰撞流火,一怒一骜,一时逼得双方俱没了声响。

    司珹冷笑一声:“我倒想问问,小将军究竟是何时对舍弟情根深种?”

    “这同你有何关系?”季邈皱着眉绕过他,兀自便要上榻,忽的被司珹一把捉住了手腕。

    这人从小长在岭南,很不耐煊都冬日严寒,这点季邈那晚早见识过,可他今夜刚从温泉水里出来,指尖的温热还没褪下去。

    季邈恍然间以为自己摸着块暖玉。

    隔日夜里二更后,雨才停了。

    温府中庭热闹得紧,温宴同李十一两只脑袋挤一块儿,听温时卓教他俩如何下围棋。温秉文元凝同温时云林清知坐桌旁,四人煮茶赏花。不远处阁楼里也有烛光,却只能隐隐瞧见屏风的轮廓。

    屏风内正是司珹与季邈。

    雨后凉风习习,司珹的话里也没温度,他同季邈对视,目光错也不错地问:“今日你去上朝,可瞧清楚了?”

    “印象深刻。”季邈说,“陛下大病初愈,积了不少公文未批。今晨朝会过半时候谈及巡南府产桑事务,二皇子季朗竟然出列,田地人口他俱熟悉,竟然比起好些巡南府地方的升任官也不遑多让。”

    司珹问:“季朗上奏时候,楼思危什么反应?”

    “他神色不虞。”季邈说,“季朗说得越详细,楼思危的脸就越阴沉,季朗说到水道漕运、织造相关时,长治帝亲自夸赞了他,楼思危却已经快将笏都捏烂了。”

    “今晨退朝后,楼思危没急着回大理寺,兀自往暖阁方向去了。”

    司珹闭目,呼出长长一口气。

    “果然,果然。”他说,“将军,令弟可真是好手段啊。”

    季邈低缓道:“最初长治帝信了这是意外,后来他逐渐怀疑我父亲,我弟弟,乃至于我。”

    “那晚夜宴后,你凭着莽撞洗淡嫌疑,陛下对二公子的疑心却加深了。”司珹冷声说,“长治帝始终认为,最大的受益者是肃远王府中的谁,总觉得西北有患,他的皇位岌岌可危。”

    司珹眸色沉沉,讲话间不自觉前倾,几乎快同季邈鼻尖相贴了。

    二人之间无阻隔,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自己。此刻的对视绝非缱绻,而是一种形势骤变后,同对方休戚与共的本能。

    季邈接过他的话,继续道:“可如今楼思危去找了长治帝,将审讯之事与季朗对巡南府的过分了解都讲上一讲。长治帝便一定能够意识到,太子季琰南下身死后,最大的获益者——”

    司珹冷然一笑,二人异口同声。

    “不正是他的小儿子季朗吗?”

    第 50 章   困境

    赵解元案三法司会审当日,衍都浓云低垂,恍有千斤重。

    案子正式审讯处仍在大理寺谳狱堂[1],在堂的却再不止寥寥几人。刑部侍郎谷茂延同大理寺卿楼思危同坐主审桌案前。督察院一方来行监督之职的人,正是巡放后归京、刚升任佥都御史的温时云。

    谳狱堂内人多言密,所需书吏也就多了点,拢共三人在屏风后,分别记录谷茂延、楼思危与犯人崔漳所述,司珹赫然在其中。他以笔洗推开宣纸,便听屋中一声惊堂木响。

    谷茂延代表刑部起了头,将蓬州赵解元案再述一遭,问:“崔三,你可还有异议?”

    崔漳垂着脑袋,须臾后嗤了一声。

    “大人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了吗?”

    他前几日刚咬了舌,现在说话还含糊,只好努力将字吐得清晰,语速因而格外缓慢。

    这戏唱完了,人自然该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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