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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飞鸿祚雪》 90-100(第18/20页)
,眼睛一亮,“如今你沉船大海,她们可会寻你?”
季邈道:“江湖谣言罢了,我与她们不过一面之缘。不过宜山派与天极门世代交好,兴许会增援些人手。”
司珹有些失望。一面之缘?那应该不会费心寻来了。
季邈:“你来我往,方能长久。司右使,该我问了。”
司珹:“……你想知道什么?”
季邈:“邹玉川十余年前就练成《离火剑诀》,武功修为已属高手之列,为何非要寻《天元册》?”
这个问题显得突兀,从风流韵事急转至此,难免令人兴致阑珊。
司珹的语气冷了几分:“这你可就问错人了。我又不是他,如何能知晓?”
师承亲母之人,自然不会明白天底下还有另一种师徒。
邹玉川向来不会对徒弟们推心置腹。他图谋之事,只需他们去做,他们做不到,自会有新的徒弟去做。
季邈等不来答案,便换了个问题:“若是你寻不到《天元册》,会如何?”
司珹的声音更冷了:“与你无关。”
风雨声愈发地响,屋内却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人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而悠长。
季邈叹气:“这会儿又睡得着了。”
——果然是魔宫之人,连问话都能耍赖。
朔月初,银装千里裹素,瀚宁大雪已封疆。
这半月里大大小小,又打了五六场胜仗,鄂源人向北退出近百里,双方就提前进入了休战期。军报写得虽含糊,可季朗到底高兴,派了监军来东北,说是要重重赏赐安定侯。
这一来,事情就再难瞒住了。
不过也无需再多瞒。这么些仗打下来,季邈在东北边军中的威望已经大有不同,瀚宁封锁一解,季司二人的名声定然会传开,那么拿下越州已经势在必行。
那在之前,他们同衍都朝廷打了个时间差,还能拿到最后一批过冬粮。不过三十里外的官道已经被雪盖严实,牛车实在难行路,季邈与司珹恐事情有变,便同覆假面带上亲卫,伪作督粮队,亲自出瀚宁城外去接应。
乌鸾没跟着,他二人身着甲衣,像是再寻常不过的督粮官,得在雪雾间离近了细瞧,方才能觉出这二人各自在身段上的出挑。因而远远应付道间巡查,已经足矣。
马蹄向前突破,扑得路上叠影重重。行进间缓慢清扫障碍,莫约半日后,督粮终于与粮队碰上。
总算顺利接到了,季邈简单同其寒暄完,就要带着回城去。归路不比来途,满载粮食的牛车行得本就慢,蹄子擦在泞雪上,还容易打滑,队伍不得不放慢脚步,一点点往回挪移。
挪着挪着,身后便有异响渐近了,似是什么畜生的叫声,可谓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季邈敏锐回头,见雪雾沆砀中,渐渐出现了……
一头驴。
第 100 章 愚戏
再走近些,才发现驴背上原来趴着个人。
不过这人早被雪盖了满身满脸,难辨死活,他袍子又是玄青色,几乎要同驴背融为一体了。驴子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泥里,累得垂头耷脑,不知已行了多长的路。
它瞥见运粮队,又毫无波澜地收回目光,依旧四腿发颤地走着。
朝廷派来的输粮队却没法视若无睹。瀚宁乃是北境军事重镇,如今战事刚歇,尚在戒严期。一头莫名其妙的驴子,驮着个身份不明的人,怎么能不叫人心怀戒备?
督饷钦差一声令下,周遭刀剑出鞘声哗然,十余胥吏快步奔过去,将驴子包围其中。
可怜的驴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当即两蹄前仰,将背上之人摔到雪地中,就想自己逃跑。
那人打了好几个滚,终于在骤变里捂着心口醒过来,虚弱地拖长声音叫唤道:“哎哟——”
不是宋朝雨又是谁?
宋朝雨没冻死,却险些真被摔死了,这一遭颠得他肺腑五脏都乱蹿,眼前也昏花,临到撑身想站起时,又被一把长剑抵至颈侧。
辰时三刻,肃远王府大门的铺首被叩响,府丁慌忙开门后,见好些人整装覆面巾立于门外。
为首之人摘牌表明身份,说自己是禁军统兵千户,又取了手谕,说:“瘴疟四起,陛下牵挂世子与小郡王。我等奉旨防疫,烦请通报。”
府丁连忙小跑着去请世子,不多时季邈出来,千户朝他一点头,拜礼道:“世子爷,多有得罪。”
“辛苦诸位弟兄。”季邈环视一眼,目光迅速滑过所有人,神色如常地说,“王府中并无任何人感染瘴疟,诸位要查,便请尽快吧。”
千户收回谕令,点头后带人鱼贯而入。几十人涌入游廊往各院去。戚川随在季邈身侧,低声道:“主子,这些人里有锦衣卫。”
“是。”季邈说,“藏在禁军堆里,分明是趁浑水来查院的。幸而我此刻在府中,他们回头就该报给长治帝了。”
“咱们东西早就收好,面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查不出来。”戚川说,“不过李公倒还在二公子别院中。”
“那他就自求多福好了。”季邈轻飘飘地说,“拜帖没递,我没有保全不速之客的道理——上回寻回折玉后,季瑜那间暗房,你怎么处置的?”
戚川干脆利落道:“拆了。”
“做得好。”季邈抬腿往游廊去,“间隔这般短,重造一间怕是不易吧?”
“瘴疟原因秽物而起,院里犄角旮旯均要检查仔细,缺只死老鼠没捉出来,都得算禁军失职。”
禁军来得遽然,李含山没防备,果然未曾躲出府去。他被禁军千户发现后请到院中后,季瑜就被汤禾搀着,一瘸一拐地出了卧房。
他身子底差,背上的伤好得慢,过去一旬方才堪堪结了疤,动作间相互牵扯,又痛又痒。季瑜却已经顾不得,他迎着千户的审视,客气地问:“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小郡王,”千户朝他行了礼,复看向李含山,对着名册皱眉道,“王府名册中,似乎并无这位大人。鄙人眼拙,记性却还不赖,若没记错的话,您莫非是从前巡南府总督,李含山李大人吧?”
他将话挑明到这个份上,再行遮掩只会像是狡辩。李含山挺了挺背,说:“正是。”
“年初您老不是致仕回乡了吗?”千户眯了眯眼,“如今怎么又在衍都王府中?”
“外祖乃是为我而来。”季瑜出声,虚弱地说,“我身子差,经不住车马长途奔波,来衍都后又水土不服,常常生病。外祖因而心生怜惜,想着来京中稍作陪伴。”
“外祖舐犊之情,”季瑜问,“我朝向来推崇孝道,大人不会看不出吧?”
千户笑了笑,摁着刀鞘说:“小郡王与李大人祖孙情切,下官敬服。可衍都有衍都的规矩,致仕官员返京,需得向通政使司递奏本,再由吏部勘合,披后方可通行。”
“外祖并非京官,”季瑜眯了眯眼,“外祖乃是巡南府地方官员,同衍都朝堂既无纠葛,也无前尘。似乎不必非得勘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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