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萤: 12、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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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裁冰本就是旧掌柜,重新接手布坊也容易。她将这半年的账本翻了翻,再将前后院忙碌的伙计瞧一瞧,心里就有了成算。

    只是仍可惜从萤:“你虽刚回京半年,布坊在你手里已有一番新气象,你这样有想法的姑娘,不能与我一起发财,真是浪费。”

    从萤笑道:“阿姊这是要做我的伯乐?”

    “伯乐谈不上,”季裁冰接过她递来的木樨花茶,细细品啜,“我要做你的解语花。”

    她将布坊的伙计们召集一起,挑出蔡氏强塞进来的人,将他们调去后院干染布的粗活儿,又统计出蔡氏擅自支走的布匹,揣着账本登姜家长房的门要钱。

    蔡氏是从萤的长辈,却不是她季裁冰的长辈,此事让季裁冰出面再合适不过。

    蔡氏得知此事,气得连骂了好几声“小贱人”。

    姜三姑娘断了绫罗绸缎的供给,眼见着要赶不及半个月后的小雪游山宴,哭着来跟蔡氏闹,要蔡氏拿出私房钱给她置办头面。

    蔡氏冷笑道:“我还能被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拿捏不成?说到底,我才是姜府的大娘子,她不过是个待嫁的姑娘,将来是别人家的人,凭什么攥着家产不撒手。”

    姜三姑娘问:“娘有办法了?”

    蔡氏:“你且等着瞧。”

    翌日清晨,从萤又要出门,打算先去置办些抄书的笔墨,然后再前往晋王府,将晾干收好的桂花交给晋王身边的女官。

    母亲赵氏却特意来拦住她:“今日你伯母在雁西楼订了雅间,要引你弟弟拜师,你也一起去见见吧。”

    从萤有些惊讶,没想到长房没拿到钱,竟仍愿意张罗此事。

    她问:“不知拜的是哪位学究?”

    赵氏说:“是国子监的钱祭酒。”

    从萤读过钱祭酒的文论,知道他的学问虽不是当朝一流,但因出身平南钱氏世族,年高有声望,学生遍布朝堂内外。小弟若是拜他为师,且不论学问上的进益,至少将来进国子监读书不成问题。

    越是听起来不错,从萤越觉得蹊跷。

    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对赵氏道:“那我与你们一起去。”

    她折回去换了身稍显郑重的宽袖袄裙,略施粉黛,戴了顶珠纱幂篱。

    出发前往雁西楼时,见蔡氏要与母亲同乘,从萤也跟着挤上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蔡氏都在自夸功劳。

    “……满朝官员,见了钱祭酒,都得恭恭敬敬喊声师长,他老人家上了年纪后已很少收徒,多亏我托我娘家哥哥的关系,辗转送出厚礼,才打通了门路。”

    “从谦若是能拜钱祭酒为师,无异于一只脚迈进了金銮殿,就连吾儿从敬都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赵氏心思单纯,听得频频点头,几乎感激涕零。

    她望了从萤一眼,对蔡氏道:“之前是阿萤不懂事,惹了大嫂生气。大嫂既将我们当成一家人,我们娘俩怎会与大嫂计较钱财,待今日回去——”

    “娘,雁西楼到了。”

    从萤打断她的胡乱许诺,将幂篱放下,第一个推门下马车。

    进入雁西楼,才知蔡氏这回是下了血本,订的是最大的雅间,南向临窗,可远眺护城河上的漕运船。客虽未至,但炭火已烧红,临窗案上摆着鲜果,琵琶女正嘈嘈切切试拨弦,更有绿腰舞姬水袖飘摇送炉香。

    这可不像是拜师的场合。

    从萤的步子停在门口,深深蹙起眉:“娘,咱们……”

    “诸位夫人妆安,小生来迟了!”

    身后传来数声朗笑,隔着幂篱,从萤看见一位衣着绫罗、身形肥硕的公子走到了面前。

    他虽行了几个拱手礼,姿态却透着轻佻,目光更是落在从萤身上不肯移开。

    蔡氏热络地介绍道:“这位钱公子,是钱祭酒的侄曾孙,钱祭酒不便赴宴,由他代为相看也是一样的。”

    从萤声音冷清:“这是相看什么来了?”

    蔡氏答:“自然是相看从谦的资质,够不够给钱祭酒做学生,你以为呢?”

    从萤确实没想到她一个高门贵妇,竟然揣着这样龌龊的心思。她回身要带母亲离开,蔡氏却先一步将赵氏母子攘进屋,从萤也被几个舞姬连拉带推地请到了桌位里。

    蔡氏笑容可掬道:“咱们两个长辈在场,便是晚辈们坐着说说话,也不算逾礼,是不是?”

    不待赵氏回应,便自说自话似的夸起了钱公子。

    夸他门第显赫,夸他孝顺良善,得钱祭酒爱护,若是他肯举荐,钱祭酒必能点头收从谦为学生。

    “只是如何才能令钱公子点头,就看弟妹你们二房的诚意了。”

    说罢若有所指地朝从萤的方向挑挑眉。

    赵氏沉吟不语。

    她这态度,已足够令从萤心里泛凉。

    这位钱公子是个顺杆爬的二皮脸,见赵氏没有翻脸斥他,便觉得有戏,不去理会缩在赵氏身边的从谦,反而转头与从萤搭话。

    “这珠粉纱的幂篱很适合姑娘,我那儿有一斛粉珍珠,下回见面带给你,必能衬得姑娘像仙子。”

    见他要伸手挑她面前的薄纱,从萤蓦然起身,走到了窗边。

    她推开窗,默不作声地远眺护城河,余光瞥向窗边青烟袅袅的香炉。

    最多一炷香,从萤心想。

    她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拢紧,她与母亲的情分,最多只能让她容忍一炷香的时间。

    身后那几人仍攀谈着,话题若有似无地转向小辈的婚事,赵氏大多时候默不作声,只有钱公子自夸门第的时候“嗯”几句,偶尔问一问钱祭酒的脾性。

    香炷红焰转灰,“啪嗒”迎风摔落,渐渐燃至穷尽。

    从萤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去掀了那宴桌,雅间的门却先一步被人大力踹开。

    “哐啷”——

    门栓被踹断,只剩半扇镂花门摇摇欲坠,两个蜂腰熊背、目露精光的玄衣练家子闯进门,目光在满室惊叫的女眷脸上扫过一圈,落向正往桌子底下爬的钱公子。

    上前拖牲口似的将他拖出来,“啪啪”就是两耳光。

    钱公子的脸瞬间成了个青紫猪头,嘴角流下了污血,见那两人还要动手,从萤连忙阻拦:“两位壮士且慢!”

    那两位练家子竟真听她的话,止住了动作。

    从萤虽然看不惯钱公子,一来不愿见人轻易丧命,二来更怕此事牵涉自家,正想着该如何开口,门外又缓缓走进来一人。

    他拄着衔云玉杖,玄氅狐裘,青带皂靴,是极华贵的衣着,却衬着一张清冷病弱的脸。

    从萤一愣,连忙行礼:“臣女见过晋王殿下。”

    真奇怪,晋王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雅间里乌泱泱跪倒一片,晋王在从萤坐过的圈椅间落座,搁下金丝手炉,幽静的眼神缓缓划过众人,在从萤身上停顿片刻又移开。

    虽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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