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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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臂膀能够到的距离就会像食人花一样将她吞噬,她先停顿,保持一定距离,指向长几,“这是什么。”

    “不是你想喝的吗,认不出来了?”陈祉淡声反问。

    “波特酒?”她诧异,“还是热的。”

    “过来。”

    她难以抗拒他的眼睛和命令,步伐挪了几分,果真是不出意料,他单手揽过她的腰际将人拉过来,摁在腿上坐着,纤细的小腿似有似无和西装裤摩擦出静电。

    南嘉不由自主抓住他衬衫保持平稳,没有过多挣扎,直面于他深邃视线的注视,“怎么会有波特酒。”

    “偷的。”

    “在哪偷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当然好奇了。

    这酒太突兀。

    这个天,不适合喝热酒。

    港岛全年都不适合,加了碎冰的柠檬薄荷味的莫吉托是更好的选择,清清凉的。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薄脊背,捧着人入怀,呼吸极近,嗓音被酒香熏得黯哑,“你之前喝的什么口味。”

    没了解过,就按照最传统的做法煮的。

    南嘉唇际的弧度在嗅到他身上浓郁的烹饪果香后慢慢平下去,陈祉是能把她抵在墙上做三遍衬衫还能保持工整斯文的人,他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举手投足间早在出生就被训练好了的优雅从容,骨子里足够冷静,外表才临危不乱。

    可她眼帘里倒映着的,向来不染纤尘的衬衫一角,是被波特酒浸透的一个点。

    她没问这个酒是谁做的,重新挽起唇角,努力地回他的笑,“我不挑的,我都喜欢。”

    陈祉端起酒杯,递送到她唇边,杯沿温热,香气浓郁。

    是这天太不适宜,是热气太重,熏得人眼睛生涩,开始发胀发热。

    那杯六年前只存在于幻想和信件上的波特酒,被六年后的她喝到了。

    南嘉浅尝一口,眉角不自觉弯起。

    “好喝吗。”他看她乖软的模样,一下子又没了脾性。

    她点头,“你要不要尝尝。”

    她知道陈祉不喜欢甜的,像是随意一问。

    再随意,陈祉也没有拒绝,端起杯子正要抿的时候,被南嘉的手止住,“我来。”

    她从他手里接过了杯子。

    刚才是他喂她喝的酒。

    现在是要反过来吗。

    “你要喂我喝吗。”陈祉眼角眯了下。

    话音和杯底声音一同落下。

    南嘉没有喂他喝酒,小心翼翼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后,主动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沾着红酒液的红唇覆在他的唇际,一边吻,一边回应他刚才的话。

    “嗯。”

    第47章 冻浆果 “可以喜欢陈祉吗”……

    陈祉情绪完全被她带着走,悬崖和高空只在一瞬间,后知后觉,原来比起那些妒意和不甘,更多的是对她过去的难以释怀,哪怕她不在意,哪怕她忘却,哪怕和他无关,哪怕他没看见,隔着不同时空就这么牵连起来,他痛楚于她六年前的痛楚。

    南嘉太笨拙了,不会吻不会爱不会表达,总是畏畏缩缩,六年前能写无数封寄不出去的明信片,六年后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对周今川说过的人,能指望她在感情里有什么天分。

    要很努力才能窥得一些新鲜事物的细节,再试着回应。

    她就连去吻陈祉的时候,都带着试探的谨慎,小心翼翼怕他不喜欢,先轻轻覆在他的唇际后,见他没有避开后,生涩地覆深,他抽过烟,薄荷茶香气息浓郁,和果香加度酒的热烈混杂,周身弥漫着她浴后的清香,他的嗅觉被她完全占满,视野里也全是她微微泛红的面孔和盈着碎光的双眸。

    分明是她主动来吻,细软的腰肢却被动地被箍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一把握住,不克制力道几乎将人捏碎折断,细吊带真丝短裙早被拨上,那寸小布贴着黑色西裤,传递的潮热感快将人燃尽。

    原以为热酒只适存于苍凉的苏联美学中,在透风的原木屋中,炉子上架着铁锅,和火焰一般色的冻浆果被热酒液融化交织,拉长天线才能使用的收音机里播报着晚间过时新闻,这样破败贫困,荒凉落寞的地方,热波特酒才能发挥最大最好的效果。

    实际上放现在也很适合,于她,更于他。

    在她吻来之前,陈祉血液好似比大雪冰封的寒天更要凉彻骨。

    时间无法倒回,人无法穿越,他煮得再好的酒也送不到六年前的她手中,要怎么想象,她用冻僵的手,握着一支钢笔去写一封永远出不去的信。

    要怎么想,她最后买不起明信片是什么样子,摸着空落落的兜,七零八碎的卢布怎么加都是只有那么一点,不够一张明信片的钱,最后只能失望地回去。

    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可以接受她喜欢过周今川。

    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喜欢,能不能分一点出去。

    一点点也行。

    周今川对她都成什么样了,有回过信吗,有给她煮过波特酒吗。

    六年前扑棱在她身上的雪,就在这一个晚上,尽数凝聚到陈祉这里,他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她当时的冷。

    以为要自己慢慢捂热,自我缓和接受,当一切没发生过。

    那原本被她抿入唇间的热酒,却猝不及防地灌来。

    一点一滴,少得可怜,可很热,她也很热,笨拙地来吻他。一具冰冷的僵体,被她灌热了。

    南嘉不问他怎么了。

    她何等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今晚上大少爷怎么不说话,吃饭时怎么不挖厨子,又怎么,突然亲自去煮酒。

    她以为他性子是干脆的,干脆到撕了信封,嘲讽她几句,再以一场盛大的性嗳收尾,可是都没有。

    他只是,去厨房,冷着脸给她煮一杯酒。

    也许有很多话要质问她。

    可说出口的只有那句。

    好喝吗。

    他以为,她很想喝。

    南嘉认真地细致地吻过他的唇际,下巴,每吻一下都有在停顿复盘自己是不是没吻好,下一次再用另一个方法来吻,浅尝辄止,小巧的舌尖试图探索,可太笨拙了,笨蛋换其他方法还是笨蛋,那么久了连齿关都没撬开。

    “陈祉。”南嘉懊恼地叫他。

    为什么每次他亲她的时候,一下子就给她撬开,她不想给他亲都不行,可轮到她了,一点法子都没有。

    陈祉薄唇泛着酒渍的水光,比起她眉眼的潋滟,他连喘息都没有,好似那蜻蜓点水就像是毛毛雨,很长地拖了个尾音,“嗯?”

    那双上挑的眉眼,比原先淡退几分锋利。

    南嘉没搞懂他到底想不想,秃了的指甲很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颚,想让他张嘴。

    不然她真的不好亲,本来就是个新手,还要给她上难度,这不是存心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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