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帘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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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声响。

    另一侧的檐下立着两个护卫,可是见到她,却也没有走到近前,只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北项王都,顾淼从前来过数回,此地距离邺城,哪怕昼夜疾行,亦需大半月光阴,更何况此刻已入了冬,道途多有不通。

    顾淼静下心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邺城倒也不急于回去。不晓得眼下康安是何情形,也不知阿爹是否还在寻她。

    她缓缓地沿着小院走了一圈,白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她平日里也来过院中,几个护卫倒也见怪不怪。

    顾淼留心看了看各处院墙和门扉。

    这个宅子看似普通,实则守备森严,似乎唯有一处进门口,并且高檀先前说过,悟一的人就在附近。

    这处院子应该是谭家的院子,而高檀呢,也并非全然信赖他们。

    她猜,倘若此一回罗文皂真能替老葛木医病,高檀或许会留在北项徐徐图之。真建功过后,再回南地也不迟。

    他和谢朗决裂过后,高恭也不见得能容他,只是高宴跑了,高恭虽还值盛年,亦要想一想往后高氏该如何。

    只是高檀……

    想到高檀,顾淼便觉头疼。

    日影慢慢升高,惨淡的白日挂在天顶,日光下的王都依旧凄清森冷。

    窗棂前的布幔层层遮盖,内殿的情形从外根本无法窥探分毫。

    老葛木是病了,可既不是谭氏先前说的微恙,也并非流传一般说的“病重”。

    他生了一种怪病。

    暗无天光的内殿,仅在榻旁点了一支微茫的烛火。

    高檀与罗文皂由一个仆从引领,进入了内殿。

    进宫之前,他们身上的配饰都已除下,甚至连发上的玉笄都被宫人拔除。入殿之前,他们除下了皂靴,赤足进了内殿。

    地龙暖和,殿内温暖如春,可是空气中飘散着若无若无的血腥气味。

    行到纱幔层叠的榻前,宫人叩首而拜,只听纱幔之后传来一声:“退下。”

    那宫人便旋身而去。

    高檀拱手拜道:“在下刘檀。”

    罗文皂亦拱手道:“在下罗文皂。”

    殿内默然须臾,榻上的声音微微沙哑:“是刘公子救了我儿?听说你带来了一个神医?”

    “正是,愿为大王分忧。”

    榻上的人低笑了一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是不是恨你,反而恩将仇报?他有没有说,你要是医不好我,你们今日有去无回。”

    老葛木的声音如同记忆中一般,他同他们说的是南越语,沙哑,硬朗,带着铿锵的北项口音。

    高檀随之一笑:“小王爷倒是未曾明言,不过某与罗大夫愿为大王分忧。”

    老葛木冷哼一声:“你,上前来。”

    高檀抬步上前,只见一只手伸出了纱幔。

    青筋暴起,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可他的手背肌肤上分明覆盖了一层青灰色的斑纹,乍一看去,宛如龟甲。

    “你看清楚了么?”

    高檀颔首:“看清了。”

    “另一人上前来。”

    罗文皂适才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去,待到看清他手上的纹路,罗文皂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葛木似笑非笑道:“怎么了?神医,你难道医不好我?”

    此与高檀说得分毫不差,老葛木的确生的是这样一种怪病。

    不过他究竟如何晓得,提前便能知晓?

    罗文皂脑中念头几转,埋头道:“并非不可治,只是在下需要细细查观一番。”

    第93章 孰是孰非

    老葛木浑身的皮肤,从脖子到四肢几乎都被灰褐色的,状似鳞片似的疮疤覆盖,模样着实可怖,难怪他不敢轻易露面于人前。

    罗文皂仔细触摸他的皮肤,后背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罗神医,打算用什么药?”老葛木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又低又沉。

    “药浴。”罗文皂回忆了高檀予他的典籍的内容,“在下打算用药浴医治,辅以汤药。”

    “我如何信你?”老葛木的目光望向的确是高檀。

    高檀拱手道:“某愿以性命担保。”

    罗文皂心头咯噔一跳,背心又起了一层冷汗。

    日影缓缓西移,日落月升。

    院中清幽,高檀和罗文皂并没有回来。

    顾淼回到屋中,摘下了眼前的白纱,可是她没有点灯,如同往日一般,任由自己置身于漆黑之中。

    她白日里找到了一柄角弓,木头磨得光滑,弓弦却有些松了。

    她坐在桌边,小心翼翼地调整弓弦,又摸索了一番自己的行囊。

    先前自凉危带出来的东西自然早就没了。行囊里都是后来置备的冬衣,称手的武器,一件也没有。

    赵若虚尚在院中,她出门不易,可是若是让他替她寻些防身的家伙,倒也不算太过稀奇。

    她舞刀弄枪惯了,原先眼盲时,也练过箭。

    顾淼思索片刻,便让外头守着的人给赵若虚送口信。

    隔天下午,赵若虚便给她带了一柄银柄的匕首。

    “这是何处来的?”顾淼问道。

    “集市里买的。”赵若虚答道。

    即便蒙着白纱,顾淼依旧看得清楚眼前的赵若虚,他的脸孔黝黑了一些,往日的书生气息因为身上的裘衣,变得有些粗犷。

    一路北上,他似乎吃了一些苦。

    赵若虚也在看她,只见她的指腹一寸一寸轻轻地摸过刀刃。

    他狐疑地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她一阵。

    顾远素来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性子,哪怕瞎了也不轻易放下身段。

    这一段时日以来,她与高檀的往来,他也瞧在眼里。

    高檀是何态度,他看出了端倪。

    可顾远,不,想来,顾远定也不是她的真名。

    不晓得她究竟唤作什么。

    想到这里,赵若虚赫然顿住了思绪,又把目光投向了她的双目。

    他记得她的一双眼黑白分明。

    “怎么了?先生还有话要说?”

    她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若虚垂首,虚拱了拱手:“无事。”他顿了顿,半退了一步,“既无别事,我便先走了。”

    顾淼应了一声。

    她耐心地又等了三日。

    高檀和罗文皂一直没有回来。

    中途谭家的人来过一次,仿佛只是来送一些礼物,各式的毛裘与皮革。

    到了第四日的清晨,顾淼便说要出门。

    院中无人敢说不,赵若虚想要同她一道,可顾淼说不,他便没有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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